罗旭阳点头赞同,双手一扬,紫柔只见四周的景物都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静寂。过了好一会儿,暮紫柔忍不住问:“您去哪儿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啊。”只听旭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慌,你闭着眼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了。”暮紫柔其实并未慌,不过也不反驳,只是依言再度睁开双眼,这次看到的终于是家里熟悉的卧室了。
守在她身边的侍女小红见她醒来,忙欢天喜地地奔出门去大呼小叫:“小姐醒了!快!你,去叫郎医生来;你,去吩咐林师傅亲自下厨做几碟小姐喜欢的糕点来;你,去续了房里的熏香……”一瞬间,暮家上下几乎都因小红的咋咋呼呼而忙乱起来。
紫柔的房间内还有两个侍女青鸾和兰姝。青鸾无奈地叹气道:“唉,小红这性子永远这样一惊一乍的。”一边小心地将紫柔扶着坐起来,兰姝则连忙拿了一个大枕头让紫柔垫着后背,好靠的舒服点。紫柔在床上靠好后才发现罗旭阳跟着出来了,他正默默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但青鸾和兰姝俩人几次走过那角落都不曾发现有异样,果然,除了紫柔,其余人看不见旭阳。
很快,出去的小红就折回来,她一进来便似股疾风一样,飞奔至紫柔床边蹲下,忙不迭地问:“小姐,你这次为什么醒得这么早啊?怎样?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医生很快就来了。这次是不是真像网上那帮人说得,首都的人是为了密钥而找你去回溯时空了?他们真不要脸。算了,不提他们。你想喝茶吗?我马上去煮。厨房那边准备了糕点,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要不要我再派人去专门吩咐一下?”“得了,得了,”一旁的青鸾过来拽着小红的后衣领将她拎起来道,“你说话连珠炮似的,还让不让人喘气了?一旁弄茶去。”兰姝也笑着劝道:“小红,你便过来我这儿吧,我俩一道煮茶去,别烦着小姐了,你也好歇一歇嘴。”小红被她俩推搡着去煮茶,却不是很情愿,直向紫柔撅着嘴装委屈:“小姐,她们欺负我呢。”紫柔是向来熟知她们三人的脾性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觉意地瞥了角落里头的旭阳一眼,只见他一双琥珀样晶莹透亮的眼睛正出神地痴看着自己。她忽然记起旭阳在幻境内说过她像暮月的话,便忍住了想说话的念头,只是笑着向小红和兰姝二人摆摆手,允许她俩去煮茶了。接着,医生来了,看过紫柔的状态认为并无大碍。青鸾送了医生后,季霖又通知了在公司的暮云州,云州急赶回来,在房里陪了紫柔半天,尽表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担忧。之后城中各达官贵人都赶来探望慰问紫柔,都由季霖一一接待了。暮家门前直至深夜凌晨才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暮紫柔一人,服侍的人都推出去了,她终于可以大方地与旭阳说话了。紫柔回头只见旭阳仍旧站在那角落里痴看着她,似乎自出来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未更变过。暮紫柔正踌躇着要不要说话,不想旭阳却先开口道:“多谢你,一整天在众人的吵杂里尽量保持沉默。”
紫柔闻言答道:“又何必谢?世人多愿意爱护美好的事物。说白了,我馋您的颜而已,不然任您口中的暮月如何似安静的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旭阳大笑道:“果然你说不得话,一说话就不像她了。”说完心内不免又伤情起来,因为这话也同样在提醒自己暮月是真的永远不在了,但他并不想让紫柔看出自己心底的感情,唯有仍旧笑着转移话题:“出来之前不是让我分辨密钥的吗?依我看,你手上戴的镯子便是。”
暮紫柔十分惊讶,她抬起手腕仔细观察,将信将疑道:“这不应是我们月祭司的信物‘葬灵镯’吗?”
旭阳听得一头雾水:“什,什么祭司信物?月祭司是个什么职位吗?”
紫柔道:“您既然是我家的先祖,那么您应该知道我们暮……呃,罗家女子身上的特异能力吧?”
旭阳摇摇头道:“什么能力?我不知道。”
旭阳的回答出乎紫柔的意料,紫柔不由得再次确认:“那您真的是我的先祖?”
旭阳没好气道:“当然,不然你会长得那么像暮月,身上还有密钥?倒是你,应该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月祭司?”
暮紫柔说:“可惜我们暮家之后也没有撰书人写族谱了,历来家族里发生的事都只是口口相传而已,也不知道最开始的真相是怎样的了。据说第一任月祭司应该是在两千多年前,算来应该是百国中期的时候,那时候她带着暮家迁到荒芜的丹熏岭下定居,利用自身的能力守护丹熏岭下方圆百里内的村庄,使他们年年风调雨顺。也就从那时开始,暮家月祭司的名声在丹熏岭附近传开,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定居在丹熏岭下,逐渐地丹熏岭下出现了车水马龙的城市,而那座城的繁华从出现起就没有再断过,一直随着暮家祭司的世袭延续到了今天。而今这座城就是我们脚下的沛城。”
旭阳道:“想来丹熏岭,缺月崖,是父亲的断头处,是我们罗家厄运的起点。想来我是应该去一下看看的,两千多年前我还在世时没机会去拜祭父亲,或许而今择日有空了你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丹熏岭缺月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紫柔点头答应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而今丹熏岭被易名为青云山,其半山腰上的贝华大学是汇聚了五湖四海的精英的地方。”旭阳点头不语。暮紫柔见此就继续道:“您可能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世人都以为密钥和五界的种种都不过是古人杜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