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星楼的第六七层所收的书皆是外面千金难求的孤本,据说其中最古老的一本残本竟可追溯到四千多年前的末神中期。其中,第六层的藏书记载的主要是各大陆自远古至近古数千年间人类智慧的结晶,它们被按照文学、医学、数学、天文、哲学等分类排列。而第七层的藏书则全是记录历史的,或是名人的生死、或是国家的存亡、或是民族的兴衰,基本上每一本在各个大陆的历史上存在过的史书,它的最原始版本都在聚星楼的第七层。
丘雨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故意与这一层的图书管理员闲聊:“老师,这第七层平时来的人也少,您整日在这儿守着会不会很无聊啊?”
图书管理员说:“倒也不会,毕竟我当初就是喜欢这些书才选择守在这儿的。”
丘雨高兴道:“那真是同道中人了,我也极喜欢来这一层看书,有时不知不觉就是一日过去了。”
图书管理员笑道:“我知道你,平日里来得最勤的学生便是你了。只不过你一来到就扎进书堆里面,待到图书馆凌晨时分关门才匆匆离开,是从来不舍得与我打招呼的,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丘雨闻言有点不好意思了,唯有道歉道:“啊,真是对不起,平时的课业也太多了从来都是匆匆忙忙的,倒忘了与老师打招呼了。”
管理员笑着摆手:“那倒也不必道歉,喜欢钻研这些古老的书的人全都多多少少带着些孤僻的痴情,我了解的。今天你特地来打招呼,怕是另有所求?”
丘雨唯有拿出那本《罗氏族谱》翻开,直言道:“我看这本《罗氏族谱》的这几页被撕掉了,本来前两周我来看的时候还是完整的。”
管理员接过书,仔细辨认起来,片刻后点点头道:“果然,是新的痕迹。真是可恶,到底是谁干的?想来这几日来的人也较平日的多,全都是冲着季国罗氏那一块区域去的,与最近网上疯传的密钥传闻脱不了关系。看来还是要通告上层,调一下监控找一下哪个衰仔做了这等阴损事。”
丘雨问:“这里的监控全方位无死角的吗?”
管理员苦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是能进来的人都聪明,在撕书的时候不会当着摄像头的面,很大概率会找到一个监控的死角再撕,第七层那么多大,那么多书架,哪能真的做到360°无死角呢?唉,什么监控都一样,只防君子不防小人,可是君子又何须提防?不过通告上层这个程序始终是要走一下,不然我背这个锅?而且,至少能够查出谁拿过这本书。”
丘雨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问:“老师,我能够看一下登记,查查两周前我来过之后还有谁来过了吗?”
管理员大方地调出电脑上的登记表,道:“呐,这倒不是什么难事。”登记表上记录了每一日来的人的姓名、身份、来的时间和离开的时间。
丘雨翻了一下发现果然如对方所说,这几天来的人有点多,平日里一个月也难得有十个人上来第七层,但最近六天内竟然有二十二个人进来了,并且有些人竟来了不止一次。丘雨发现来的人不外乎两类,一类是对历史感兴趣的资深学者,一类是对政治感兴趣的政府高官,不过,还有一个,应该不属于这两类人里面,她是月祭司暮紫柔。“祭司也来了呀……”丘雨边看边想,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有些蹊跷,于是抬起头问管理员:“老师,平时祭司并不常来吧?”
管理员答:“她大概一个月来一两次吧,通常待一两个钟就走,与你这种几乎日日出现并赖着不走的学生当然是比不了的啦。”
丘雨道:“就是说她很少像这个月的十一日和十二日这两日一样,连续来了两日并且都待到了闭馆的时间才走,对吧?”
管理员答:“话是这样说,不过也能理解,十一日上午八点的时候中央新闻不是直播了夏逸晨用密钥打开昆仑山上的通道的事情嘛,她身为祭司急于过来翻阅相关的古文献寻找线索也是很正常的。这几日也有许多别的其他人过来查资料啊,我敢说他们也都是为了密钥的线索。”
丘雨用手指了指其他人来的时间道:“老师您看,来的人数明显增多的那天是十三号,十一和十二日来的不过只有祭司一个人。我记得十三号那天网上才爆出第二条密钥的相关信息,于是社会和政府的目光才由第一条的密钥的问世转移到第二条未知的密钥身上。我想祭司当时应该立即就能够料到政府很快就会派人来逼,哦,请她施行时空回溯到季国罗府寻找线索,所以她不是比任何人更应该关心第二条密钥的任何线索吗?却是为什么反而是她,在第三天密钥的信息爆出来后再没有来过第七层了。”说到这儿他就停了,但心里却继续思考道:“明明十四日晚上政府才去暮家请她,而且当时付丘笙明明对城主说过可以给祭司三日的时间作准备,毕竟开启一次时空回溯很耗费她的经历,大家都不希望她无功而返。还是说,祭司她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而且这么巧的吗?她不来了以后第二把密钥的信息就在网上炸开。”思虑至此,丘雨心下一惊,知道此次暮紫柔醒来是大概率知道第二把密钥的线索了,若这是真的,他还是少说两句为好。
只听管理员也疑惑地附和道:“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照理来说,祭司她本应是最焦心的人才对啊,还是说……”
丘雨假装不在意地打断道:“唉,祭司的事我们平常人又怎能够猜得着呢?或许是她自己懒得来了,便在后几日派来其他的人也不一定,说不准就是那几个高官了,不然他们来做什么,又不是对历史感兴趣的。”
“也是,”管理员半开玩笑道,“人家祭司,矜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