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整个天地笼罩着,天上露出了繁星点点,月亮也已在中天之上。
一行人越走越远,他们偏离着原来的轨道,一路行走在一条坎坷崎岖的山道上。
周五一喘着气对堂弟道:“这赵家寨怎么还没有到?”
周五四也一脸的疑惑,“是呀,从天明走到天黑…都大半夜了…你看月亮都已经当空了……”按理说,不到百里的赵家寨,这个时间早就到了。
萧云与玉琼真人不远不近地走在前面,虽然他也认为走在这样平坦的大道上,不该叫累。可是想要跟上玉琼的步伐,几乎将他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还是与她有一步之遥。
而且他与玉琼的距离,总有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
“萧云……”两人在后面赶得在走不动了,周五一叫住他。
“叫我什么事情呀?”萧云气喘吁吁道,擦了擦汗,然后双叉着腰站住等他们。
他可不想赶了,反正也赶不上。
兄弟俩追上他,周五四累得蹲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儿?”
萧云用手当扇子,摇着手道:“确实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儿呢?”看着十分平坦的大路,满脸疑惑道:“怎么越走越累?……纳闷了,这路明明这么平……”看了眼玉琼真人,见她不叫苦也不叫累,脸上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她从未走过一般。
萧云道:“姑娘,你可真厉害。比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还强……难道你不累么?”
玉琼淡淡地说道:“这种路我是走惯了的,自然不累……”
三人睢她说得那样轻松,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自惨形秽。
玉琼站了一会儿,也不言语,继续往前走。
萧云在后面追着道:“姑娘,你慢点儿走……”
三人卯足了劲儿追赶,眼看着离玉琼越来越远。三个人越发心惊。他们不知道这样一个弱女子何以有这样大的毅力,走得这么快。
为了男人的尊严,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瞧不起,况且还是在这样一个美女子面前。
三人你追我赶,就好像哪个追上美女,就会当哪个的媳妇似的?
不多久,萧云就被丢在了后头。
“你们等等我呀!”萧云在后面急切地喊道。
周五一兄弟两平时是走惯路的,因此速度比萧云快了许多。不多时,已经将他甩出半里路。
就在三人紧赶慢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恍惚间,在转过一个山头后,玉琼的身影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忽然不见了。
“啊……”周五一指着茫茫的夜色,一时间目瞪口呆惊呼了一声。
周五四抬头一看,起先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吓得跌坐在杂草丛里。
“萧云……萧云……”两兄弟被吓得大叫起来。
萧云还在后头跌跌撞撞地走,当他听到周家兄弟两的声音时,才停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怎么回事儿?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来了?”
“萧云……”周五一在前面喊,不过这声音在萧云听来,就像是在千里之外传过来的。
听到周家兄弟两的声音,吓得他连滚带爬,就像身后有恶鬼追赶一样,向着周家兄弟传来的声音奔去。
但是一片荆棘挡住了他的去路。
“五一……五四……你们在哪里?”
看着四周的隐没在夜色中的沟壑,还有连绵不断的山头。现在他明白了,他们已经给鬼给迷到了乱石山中。
另外一头的周家兄弟听到萧云的声音,回应道:“我们在这里……”。
声音似近非近,似远非远。
萧云虽说经历过在这种荒郊野外的生活,也曾猎杀过妖魔。可是今非昔比。
可那时候自己好歹还有些捉妖的本事。而今,什么也不会。要是再来个把妖怪,恶鬼什么的,那不是得死翘翘了。
他可不认为他有宁采臣和许仙的胆量,一个去睡鬼,一个睡妖。
想到那夜狼妖的情景,背脊,额头禁不住地冒着冷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就好像没有骨头一般。
他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道:“五一,五四…你们在哪里呀…”。
周五一听萧云就在不远处,似乎快要哭出声来。虽说心里也很害怕,但觉得这个时候与其靠他来打气,还不如自己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萧云已经变成了胆小鬼了。
于是他壮着胆子道:“萧云,你不担心,我和小四没事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现在在什么位置?”
萧云道:“我……我也不知道呀……这天杀的妖女,将我们迷惑到这深山老林里,可怎么好?”
因害怕,萧云已经失去了理智。到是周家兄弟两,还镇定些。
听双方离得不远,周五四像安慰小孩子似的安慰道:“云哥儿,你不要害怕。你站在那里,等着我和大哥过来找你……”
双方明明隔得很近,可是就是找不到通往对方的路。
玉琼早就已经回到了洞府,继续闭关,而他们三人还在原地打转。
旁边明明就是一条新踏出的小路,萧云却偏偏要往荆棘丛里钻。而周家兄弟也是如此。
就在三人被鬼魅迷得找不着北的时候,西南方向不远处突然亮起了一堆篝火。
“萧云,你看到了么?”周五四喊道。
这时,他们才看见,不到三步的距离,就是一条小道。两人顺着小道走出来,见萧云还往草丛里钻。衣服上全是倒刺。
“出来了,你还进去干嘛呢?”两兄弟将他拉出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呀?”萧云看着被刺刮得不成样的衣服,不解道。
“走吧!”
三人顺着小道往下走,来到大道上。及至看到白天捕鱼的水塘,三人才醒悟过来。原来他们一直都在附近打转。
除了周家兄弟两衣服鞋袜被水打湿外,其他都没什么。只有萧云身上的衣服被刺刮得到处开了线。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云哥儿,不是我说你。让你对人不要太轻浮了,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的模样……”从白天直到晚上,那沿着河沟边上的本是些杂草,荆棘,灌木丛。如今也被他们三人走出一条路来。
也就是说,他们沿着河道走了不过三丈,然后过河,上山,下山,凡是难走的地方,都去过了一遍。
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中了迷幻阵?
三人走上大路,远远地就看到那堆篝火边上围着七八个人说说笑笑。虽说还有些心有余悸,但三人的鞋、裤腿在水里兜兜转转,早就已经湿透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到他们面前摆满了美酒佳肴,各色点心。萧云肚子便“咕咕”地叫了起来。
他们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也不知道如何目前搭讪。
“要不,我们先去借个火来烤烤……”萧云提议。
周五四担心道:“但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让我们一起……”,因为他看到似乎没有位置了。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那火堆中的一个人转过头来笑道:“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一起过来呀!”
周五一不好意思道:“我看你们已经坐满了,恐怕没有我们位置……”
那人道:“没关系,大家一起挤挤就行了。”说着给他们三人让出了位置。
三人坐定以后,其中一人道:“你们这么晚了是到哪里去呀?”
周五一道:“我们准备去关河镇投奔老乡,不想走到这里天色已晚。裤子也被露水打湿了,远远地看见你们烤火,烘烘裤子、鞋子。”
这些人到是爽快、热情。还未问姓名,便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有缘,来…这山里天气凉,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三人喝了一杯酒,这些人又替三人倒满酒杯,分了些糕点、烤肉过来与他们。
他们没想到这些人那样热情好客,心里十分高兴。
周五一吃了一块牛肉,觉得味道怪怪的,简直难以下咽。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吃了一口,趁人不备之时,将其吐在地上。同五四吃了一块桂花糕,味道也是难吃至极。但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只有萧云,吃得是津津有味,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生怕吃慢了就没有了。
周五一看他吃得特别香,悄悄问道:“云哥儿,这真的那么好吃?”
萧云道:“当然,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连城主府的饭菜也比不过这里的食物,这里的美酒……”
那些人见萧云吃得香极了,便极热情地为他斟酒夹菜。而周家兄弟,这些人仿佛没有看见似的。
所有人将萧云当成了座上宾,不停的劝酒,不停地上菜。
席间,众人互通了姓名,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临了,一个叫黄远青的人对萧云说道:“萧兄弟,听你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我们看你也是个有趣儿的人,不知道能不能为我们唱个小曲儿,助助兴……”
说话间,另外一个叫寿光的老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箜篌来调音。
萧云一听,有些胆怯。前世唱歌,可是出名的五音不全。今天当着这么多的人,如果唱得不好,岂不是污人耳目,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热情款待?
当中一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萧兄弟,你就捡些容易的曲调唱唱。反正我们这些都是乡下粗鄙的人,也听不出个好歹。只是热闹热闹而已……”
萧云见所有人都用盼切眼光看着自己,如果再推辞,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
又喝了一口酒,那寿光的老者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全根据他的心思,弹奏起音乐来。
萧云站唱了一首莫明其妙的,自己改版的《凉凉》。
“我不久会凉凉,
却没想我还吃得香。
你们叫我起来唱,
我还说要清清桑。
我倒霉了,
不久会恶心得慌。
看我那逼样儿,
让人惨不忍睹了。
还好意思当着大家歌唱
……”
声音确实不俗,高亢有味儿,但是内容却让周家兄弟听得莫名其妙。
这什么歌呀?
兄弟两个围着篝火,但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于是将手放在火焰上。周五四拿着一根柴火棍捅了捅火堆,好让火势大些。
而萧云唱完了一首歌后,便又坐下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开始三人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