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让我带他上山,你且留在此地值守。”
段天常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看似是在对自己师弟解释,实则是对安文解释。
“果然如此呐”
在收剑入鞘之后,安文就隐隐有这方面的猜测,只不过他以为是段天常是受到了那个叫冷月凝的人的指示,却没想到竟是伏魔宗宗主要见自己,虽然他很好奇段天常到底是怎么收到命令的,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这一系列的转折变化说来迟,却是那时快,从安文高喊第一句的时候,到段天常收剑而立,也不过是在不足片刻的时间内发生,而在这片刻之间,两人所展现的,都是自己这十数年来刻苦努力得来的成果。
“白石山果然名不虚传呐,除了山上的草木更茂盛了些之外,山上和山下基本没什么区别,当然,这些白色的石头也要比山下的大了许多,想必也要比山下的更硬吧。”
安文心中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
一路穿庭过院,段天常根本没给安文停留多看的时间,更没有心情为安文解说什么,只是偶尔在路上碰到同宗弟子的时候,才会开口打上几声招呼,对安文却是一句话都未说过。
“拜见宗主,前来送信的安文弟子已经带到。”
“嗯,你且先出去吧。”
“请坐。”
“多谢宗主赐座,在下安文,自北国安宁镇而来,替我爷爷安亦明前来为贵宗冷月凝前辈送封信,只是之前被段大哥告知贵宗并无此人,心中不甘就此离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望宗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
“呵呵,无妨,坐吧。”
伏魔宗宗主淡淡一笑,挥手让安文坐下。
安文也直到坐下之后,才有机会看向伏魔宗宗主,只见他面带微笑,一双眼睛明亮异常,直让安文有种不敢直视的威仪之感,只是从他面容上却无法估算出具体的年龄,说他是三十余岁无错,说他四十来岁也无不可,一身绣金素袍,外罩乳白纱袍,儒雅中流露出不反对贵气,让人望着赞叹。
“等我有钱了,也要找这种样式来一套呐,简直是行走江湖居家旅行的必备的衣服呐”
这就是来自安文内心的赞叹。
待安文坐定,才有缓缓开口说道:“你所说的冷月凝确实是本宗之人,只是他们入宗未久,对于一些久不现身的老家伙不熟悉也是有可能的,不知信在何处,本座可能一观?”
安文在白石村的时候,就已打听过这位宗主,但或许是因为这位宗主少在普通人面前出现的原因,竟是连这位宗主的名字都没有人知道,不过安文也不会傻到当面问这个问题就是了。
“既然是宗主当面,自然可以。”
安文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从怀中将信件取出,递向宗主身旁的弟子,他在来之前就听从南宫秀凤的建议,将信件从葫芦里取出放到了怀里,虽然安文觉得这样没有必要,但在思考了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从善如流会比较好。
看到信件已经递到宗主手里,安文这才有开口道:“不知在下可能有幸一见贵宗冷月凝前辈?”
安文看着正在看信的宗主,其实他也想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让他这么不远千里的来送,可是他注定失望了,因为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就连一直挂在嘴角的淡淡微笑都没有出现一丝的变化。
“你叫安文,安亦明是你爷爷?”
“是。”
“除了这封信,可还有什么话交代与你?”
“这……不知冷月凝前辈?”
安文有些犹豫,毕竟宗主是宗主,冷月凝是冷月凝,既然是带话,那自然是要带给本人听的。
“其实说与小友听也是无妨,你所要找的冷月凝乃是本座师姐,只是她一贯喜爱游历江湖,已有多年未曾回宗,你可回去告诉你爷爷,信中所言之事,本座已知,自会有所安排,亦会将此信传阅于冷师姐,若是有什么信中未言之事,小友说与本座便可,本座也自会向冷师姐传达。”
“这……”
安文有些犹豫,只是想到若真的如伏魔宗宗主所说,那个叫冷月凝的前辈贯爱游历江湖,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自己也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可当初爷爷也没有说那些话能不能说与别人听,现在确实让安文犯了难。
“本座与冷师姐自有联络之法,若是小友有何难言之处,也可暂留此处,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冷师姐当能归宗,至于回信,本座再派一宗门弟子前往北国亦无不可。”
“也罢,那就劳烦宗主待在下向冷前辈传信了。”
“无妨。”
“我爷爷说‘当年之事虽心有愧疚,但从未后悔,即便重来,亦是决断如一,且此时已是草长莺飞,当是登山观海,临风纵马,共书快意江湖的好时节’,我爷爷就说了这几句。”
“嗯,言中深意,本座也以知晓,自会一字不差的传于冷师姐,小友若是无事,可在此小住几日,南疆虽不如北国风景秀美,却也有几分韵味。”
“多谢宗主好意,只是在下离家日久,只能下次拜访,不过……”
“不妨直说。”
“不过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在下时常听闻贵宗藏书甚丰,不知可有什么书籍是可以让在下带走看的,毕竟千里之遥,途中无事可做,只能找些书聊以解闷。”
上山之前安文还想着送完信,看能不能让伏魔宗里的高人帮南宫秀凤看看身上的伤势,但却被南宫秀凤拒绝,甚至不让安文提起她,安文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却也应了下来,是以只能说是自己想要打发时间,借些书看。
“呵呵,我当是何事,你且稍等片刻。”
说完之后,伏魔宗宗主满面微笑的离去,只是在走到安文身旁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笑着问道。
“小友可有意拜入我伏魔宗?”
“这……此事小子恐怕要先回去和我爷爷商量一番,才好决断。”
不知为什么,安文突然感觉到对方自从看文信件之后,看自己的目光,以及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就变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安文之前自称“在下”是想要显得自己不卑不亢,但此时却是因为感觉到伏魔宗宗主对他的亲近态度,也不由自主的随着换了“小子”这种颇显亲近的自称,但细细思量,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安文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伏魔宗宗主只是淡淡一笑,对于安文的婉拒不以为意,随后便有拿出一块令牌来,交到安文的手里。
“嗯,若是以后再来白石山,可持此令上山,想必不会有人再阻拦于你。”
“小子多谢前辈护持。”
“你且稍坐。”
原本就先空荡的大厅,此时就只剩下安文,以及刚才随着伏魔宗宗主一起过来的伏魔宗弟子在这里陪着安文,安文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攀谈的,将令牌收好后,也就神情自若的坐了回去,心里则是在想着:
“像我这样的天才人物,果然到哪里都会受到大人物的重视,不过像我这样注定会成为神医的天才,更应该游走于江湖之间,让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到我的治疗才行呐,嗯……不过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能看出我以后能够成为一名绝世神医,果然不愧是一宗之主,竟有如此慧眼呐!”
安文坐在那里心中暗暗得意着,面上却依然是正襟危坐的模样,若是南宫秀凤在这里,看到他右手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挂在腰间的葫芦,以及他那副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快要睡着的模样,说不得便是一顿无情的嘲讽。
“听说安兄弟剑法很是不错?”
“过奖了,不过是勤学苦练罢了,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这个时候,安文才注意到这位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伏魔宗弟子,只见他也是一身素色长袍,瘦瘦弱弱的,倒像是个不通武艺的文弱读书人,腰间挂着块碧色的玉佩,真是像极了书香门第出身的富贵公子哥,看的安文眼馋不已。
“呵呵,倒是我的不是了,忘了介绍,在下伏魔宗明九玉,因在家中排行第九,在伏魔宗恰巧也是排行第九,是以别人一般都喊我老九,安兄弟随意便可,不知安兄弟师从何处?”
“那在下就喊明大哥一声九哥吧,我和我爷爷是以说书为生的,小弟的剑法也是我爷爷根据那些话本里的故事编出来的,只当平时强身健体之用的,只是练的久了,也就熟能生巧,这才有了几分剑法的模样而已。”
只见听完安文的说辞,明九玉嘴角那淡淡的微笑,稍稍一僵,眉头也是稍稍皱起,只是一瞬便有恢复常态,看似对于安文的说辞不置可否,但心中则是另有一番思量。
“这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师承来历,还是在暗讽段天常?难道是在炫耀自己在剑法上的天赋?亦或是想玩扮猪吃虎这种难登大雅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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