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言听着刺耳的声音,咬着牙奋力一推,胖子摔在地上,捂着脑袋开始大声哭嚎。
“唔……许墨言打人,我告老师,把你开除了!你这个没爹没娘的杂种!”
许墨言的眼睛渐渐染红,他伸手将椅子用力推倒在胖子的身上。
又是一阵嚎叫。
他跨过赖在地上的胖子,若无其事地坐到自己的座位,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
班里的孩子都被许墨言震到了,教室里顿时只剩下胖子的抽泣声。
胖子笨拙地爬起来,哭着喊着跑到办公室……
“夏小暖,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夏小暖挑挑眉,不明白小白在卖什么关子。
“任务目标揍人了,老师正在打电话请家长。”
夏小暖楞了一下,接着弯起嘴角,笑了。没想到小可怜也有威武的时候啊。
夏小暖步调轻快地走回去,还未到教室门口,就听到哇哇的哭声,走到门口,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年轻的女老师蹲在两个小孩面前,为难地不知道哄谁。一个使劲哭着,一个又委屈地沉默着。
许暖走过去,女老师感受到光线被遮住,抬头,看到阳光帅气的脸庞,眼里被惊艳填满,绯红渐渐爬上她的脸颊。
“老师好,我是许墨言的的家长。”
许暖微笑着礼貌的介绍自己。可她一出声,女老师所有旖旎的幻想瞬间涣散了。
“呃……许同学的家长啊,这个……许同学和同学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正打算联系家长呢。”
许暖侧头看向许墨言,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许墨言怔怔地看着许暖温暖的微笑,突然开始渴望她能对自己这么微笑。
许暖收回视线,看似认真地听着老师叙述来龙去脉,小白不时补充或纠正些事实。
“辛苦老师了,许墨言打人是他的不对,但是错不可能全在他吧?”
女老师点点头,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话,许墨言的遭遇学校人尽皆知,她生怕说了什么话让他触及丧亲之痛。
没待老师回答自己,许暖便接着道:“拳头最多带来肌肤之痛,可是恶语却能化作利剑中伤他人。”
许暖顿了顿,把许墨言拉到自己面前,“我看我把我弟弟带回家好好反省一会儿吧,他什么时候规矩了,我什么时候带他来上学。”
闻言,许墨言挣扎了一下,可是许暖牢牢地将他摁住了。
我就这么不值得她相信吗?
他的面色变得阴沉。
“不不不,这个许同学的问题没呢么严重……”
许暖打断老师的话:“许墨言的家庭情况老师也是知道的,性格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他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许暖见许墨言一只低着头,似乎实在委屈着,她忍不住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表示关心。
许墨言感受着头顶那轻柔的抚摸,面上的阴沉消散,眉眼不自觉地弯着,似在享受。
“呃……那和年级主任商量一下吧。”
老师考虑到许墨言的特殊性,终于做出了让步。一刻钟后,许暖牵着许墨言走出学校。
“许墨言,我知道你很聪明。”
当走到行人较少的街道时,许暖突然开口。前一秒还沉浸在许暖的手心的温暖的许墨言,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醒。
许暖感受到许墨言的手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地抖了一下。
许墨言缓慢地抬起头,歪着小脑袋,睁着疑惑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许暖,就像一只单纯,可怜,无辜的小白兔。
呵,还装!
“你以为我一直没发现吗?你不是已经把高一的课程学完了吗?”
许墨言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异,但还是被许暖捕捉到了。
“回家说吧。”
许墨言看着许暖的背影,她和自己认知的许暖越发不一样了,原来没有那对所谓的父母的压迫,她会是这个样子。
回到家,两人无言地站在空空的客厅。许暖开口打破平静。
“我最后一次打你的时候,看着你害怕得颤抖的身体,我……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而那时的我就是自己一直深恶痛绝的施暴者,我把对你父母的所有怨恨倾注在你身上,让我变成了自己最恨的人,那天看着你害怕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你和我一样,和我一样没人要。”
许暖走到窗前,伸出手触摸阳光。
“他们鲜少在乎你吧,你也一直畏惧他们,呵,他们死了,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清冷的声音轻轻敲打着许墨言的心,看着许暖释然的模样,他感受到一种莫名欢腾的情绪。
“许墨言,即使我承认你是无辜的,但是,我依旧没办法放下对你的芥蒂,你是他们的儿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那种欢腾在许墨言的心头凝固,委屈,难过,在他的心海翻滚。
为什么?凭什么?就因为那对和我没有任何情感的父母,你就要怨恨我!打我!侮辱我!现在你打算抛开我了吗?
眼泪从他的眼中涌出,在脸上肆意流淌。他极力抑制情绪,可是悲伤来的无比汹涌。
他害怕自己被无情地抛弃。
许暖听到小声的抽泣,回头,见男孩倔强又委屈地看着自己,泪水拼命掉落,他紧咬下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打你了吗?哭什么?”
许墨言听着许暖许暖的询问,低下头,良久,他磕磕碰碰地回答:“你……要……抛弃……我。”
“不,我会等你长大。”
等你长大,这是他听过的第一个诺言,也是最美好的一个……
许墨言停止哭泣,猛地抬头,撞上那坚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开始相信她。
许暖无奈地蹲下身,粗暴地撩起他衣服的下摆给他擦泪,这下许墨言哭得更惨了。
许墨言捕捉到许暖眼神里的怜意,眼泪越多,她就会越同情,眼泪一文不值,可是能换来她的注意和关心,所以他又何必吝啬这点眼泪呢?
『小白,你有育儿经吗?』
“没有。”
『那……你的任务目标怎么哄啊』
“抱他,亲他,给他……妈妈般的温暖,妈妈般的爱。”
许暖看着可怜巴巴地抓着自己的袖口的许墨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完全没有哄小孩的经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