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名天玑,为大潼七大剑之首——这七大剑乃出自大潼与东鲁交界的麟山,山上人人皆为铸造兵器的大师,以雷大师为尊,什么苍山金麟甲呀,碾日刀啊都是雷大师年轻时的作品。
我记得前些年路过麟山,雷大师曾托人传话让我去见他一面。
他居于麟山顶,我进门之时只见大师白发苍苍,壮士暮矣,他想要见我只是求我让他再看一眼碾日刀,看一眼他这辈子最满意的作品。
我一个使兵器的都会对兵器生了感情,更何况创造它的呢?故而我不曾犹豫当即双手奉上碾日刀。
雷大师泪眼婆娑,双手轻抚着刀身,许是旧物触及回忆,雷大师同我说了会儿话,讲了讲当年旧事。
他说碾日刀的刀柄底部他刻了“曜灵太虚”四字,其实这才是它原本的名字。
曜灵,日也;太虚,月也。
曜灵和太虚原是一对短柄刀,是他造出来赠予内人的定情之物,谁料后来生变,东鲁来犯占领了麟山,俘获大师与其内人,命为东鲁制造兵刃,其内人誓死不从,用太虚自刎与麟山之顶,内人离去而太虚断,雷大师本欲殉情,却被举兵夺回麟山的父帅救下。
后来雷大师把太虚和曜灵混与烈火,回炉重造成一柄长柄刀,也就是碾日,自此后太虚中有曜灵,曜灵中有太虚,密不可分紧紧相拥。
雷大师把碾日连同苍山金麟甲一起赠予我父帅,以谢他救麟山之恩,整座麟山归于潼家军,做了潼家军的兵器库。
这段故事父帅很早以前就给我讲过了,但是一直不全,他只说他愧对雷大师,来晚了一步,未曾救下许姐姐。
可叹天下有情人,多做了苦命鸳鸯。
黎秋池从后面走来为我披上一件披风时我都没从对雷大师的感叹中出来。
故而他吓了我一跳。
“在想事吗?”
我点点头“想一对苦命鸳鸯的事。”
他站在我身旁,浅笑着“我怎么不知原来你也喜欢这些儿女情长的小故事。”
我十分无语“……什么意思嘛,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只看孙子兵法的人?”
他摇头,突然动手摸了一把我的头顶,我惊讶的看着他,而他只是冲我浅笑着,张开手掌,一瓣花瓣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掌心。
他说道“你隔壁院子那树花都长到你的院子里了。”
我拿起那花瓣,在手里揉搓着“这都金秋了,应该没什么花开着了呀。”
“桂花刚开。”
诶,对哦,桂花开了,小小的一簇簇的金黄花朵,香味可好闻了,一提它我当时就笑的合不拢嘴了,也懒得管手里的粉色的花瓣是什么花。
春尝离雨轩的芙蓉酥,夏吃恬叶馆的荷叶糕,秋品望雨楼的桂花酪,冬喝玉抒阁的合欢羹。
人间绝味!
虽然我还是想念薯片辣条冰可乐。
“我们先去周叔那里吃碗面,再逛逛市儿,午时就进望雨楼,正好你答应我要陪我去听戏,点一盘桂花酪,咱们在望雨楼待一下午。”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是不是南楚人在我和黎秋池的身上下了蛊,就是一个人会知晓另一个人所有心里话的蛊。
我掩了掩疑问,岔开话题挑了另一个问题,问他道“你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