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算看明白了,你俩真不把我当个人。”沈洵不满道,语气里添着生气意味。
“你是个人啊,原来!”云帆夸张的挑眉,不把沈洵的话放在心上。
“行了,别装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我。”沈洵早就看出云帆的不正常,从一开始莫名的怒气和突如其来的低气压都表明。
“你还真是过分的聪明。”云帆撇撇嘴,心里暗暗难受,有些事必须要他来承担和主持。
“还不了解你嘛,有啥事憋心里也不说。”沈洵走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肩,他没看见过云帆这么失魂落魄过。
“脏。”云帆毫不留情一个白眼,冷淡懒得去理他这不安分的手。
“行了,你也脏了,不过你这夫人还怪可爱。”沈洵不以为意,暗自打量云帆冷峻的脸,金丝框后的眼镜冒着精光。
云帆一向以冷静著称,他频频挑战这个男人的底线,对于有趣的事情他自然多多参与,毕竟很少从云帆脸上看出别的表情。
“你想死?”云帆有些咬牙切齿,从刚才一股莫名的怒火攻心,舍不得伤害易浅,越发看沈洵这张脸不顺眼。
“啧啧,你看你这要把我吃了的样子。”沈洵恶作剧得逞,连眼角也带了几丝笑意,眼中像晕着星光,熠熠生辉。
这老铁树总算要开花了,沈洵心想,他一直以来跟云帆的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懒得去管,自然有人帮他料理。
不过自从那件事后一向温和谦卑的云帆像变了一个人,冷漠善于伪装,而在一次次不同成长与战斗中,两人也背道相驰,但沈洵深知云帆这个人,希望他能尽快过了那道坎。
“滚去洗澡。”云帆站起略过他,从衣柜中甩出一套浅色睡衣,冷酷扔在沈洵身上,背对着沈洵。
“切,某人就爱死鸭子嘴硬。”随意将睡衣披在身上,朝着浴室方向走去。
“四洵,能不能帮我个忙。”沈洵脚步一顿,早就料到却没想到,印象中的云帆总是所向披靡,似乎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看本少爷心情吧。”沈洵回头给了云帆一个神秘的笑容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
“哎,我该拿你怎么办?”云帆苦笑着扯动嘴角,殷红的唇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什么,黑曜石的眸子不知想些什么。
起身离开房间,下意识撇向没有房门的房间,停在门口却没有进去,一道身影拉的很长,却很孤寂,一眼便看见恬静睡着的易浅,没有张牙舞爪,没有针锋相对,没有那一层隔阂。
抬脚想要迈近一步,脚突然停在空中,又回忆到她看着他那愤恨的眼神,陌生到让他无措,冷漠到让他左心房突生痛感,就那么硬生生放回原处。
“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给你别人都得不到的宠爱你却不稀罕。”云帆疑惑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看到他总是很深情,仿佛他们认识好久一样,他俩一直以来都是家族联姻,小时候见的面寥寥无几,长大后她们士族衰败,而他念极她祖辈的功劳,不顾众人反对娶了她。
对于他来说,感情这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一点都不在乎,他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她则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她骄横无理,常常以帮他省去麻烦的姿态斩去不必要的桃花,他懒得管,懒得去理会,于他而言,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管鸡毛蒜皮的小事。
时隔两年,猛然参加一个宴会时,看见雍容华丽的夫人们,想起自己也有一个夫人,可是碍于业务过重,早已抛之脑后,有记者犀利发问是不是与夫人感情不和,坦然应付了记者,还是决定去看看自己的夫人。
他并没有直接见她,隔着屏幕感受到夫人的异常,身为贵族小姐的礼仪抛之脑后不说,倒是多了几分狐狸的狡黠和调皮,一颦一笑深深吸引着她,她温柔体贴对待着平常的佣人,说出的话没有教养,还扬言要休了他,不自觉就想见到她。
按捺不住突生想要逗逗她,可还没出声,一道清冽澄澈的视线盯着一处地方,她发现他了,云帆不知作何反应,就好像两个人面对面,熟悉的感觉蔓延,一眼万年所说的就是这样吧,他头一次这么想躲避这炙热的视线。
索性易浅并没有过多停留,他开通了声音,易浅果然愣住了,他喜欢观察她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易浅并没有惊慌反而冷静自若应对这未知,像一个接受严格训练的士兵有条不紊。
不知道怀着什么想法靠近她,或许在表面看来她是小白兔,自己是大灰狼,但是实际上早已入了她的圈套,大灰狼不想吃小白兔,甚至会为小白兔做出改变,花海中的粉色蔷薇是爱的宣言,他用了将近他半生的柔情却没换来她的青睐。
他赌气,他吃醋,想用别的女人来试探,而她只是云淡风轻,对于不好掌控的事物他往往会选择毁灭,竟然突生不忍,她会在他受伤时皱紧眉头,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伤,她也会在他柔情万分时破坏他所有幻想,他真的不懂。
身负使命,他从来没有选择,转身长长的身影在灯下留下残影,尽量用极轻声音离开,下楼司机早已等在门口,他一直在看自家先生怎么踌躇犹豫在夫人门前。
他的先生被迫长大,被迫强大,被迫背负,而不得不接受,他很庆幸云帆是自己的先生而不是别人,人总要学会长大,这句话不光是对已经二十四岁的云帆说的,还是对二十二岁的易浅说的。
“切,我有不答应你的时候嘛。”打开淋浴头还没洗澡的沈洵淡笑着,他没有去送云帆,但他知道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