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在开,这个世界,就仍有美好在,风吹几万里,花香飘几里,花未央,人未老,如此甚好,年少时眼见皆是繁华,到后来才得知一切皆是荒凉,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真,只有设身处地才会懂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看着平静无波澜的海面,易浅思绪万千,她不知该怎么办?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大汉被一群黑衣人带走,大汉的哭喊声求饶声让她不忍心,可是一想到他对待那个弱小小男孩的样子,终是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游艇早已停泊在岸边,黑衣人经过易浅身边时礼貌的鞠了个躬,她知道一定是云帆,他不是他,他总想着怎样控制她,监视她,而不是保护她,珍惜她,易浅在那群黑衣人快离开时,终是不忍心,轻声吩咐:“一点小教训就好,不必赶尽杀绝。”
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镶嵌着蓝色玛瑙的戒指,:“先生交代,夫人务必戴上这枚戒指,不然今日之事先生他会追究的。”易浅二话没说立马将这枚戒指套在右手无名指处,她自然明白云帆的用意,这枚戒指看起来是云先生宠爱夫人的饰品,实则是一个镣铐,铐住她的自由与幸福,带给她无尽的黑暗与折磨。
易浅在一行人护送下结束了以她为首的闹剧,易浅知道自己逃不掉,她知道她会被带回,她只是利用这个事件来探一下云帆对这个所谓夫人的关心程度,不论从城堡的建设,以及人员的部署都像一个八卦阵,无法逃脱,细致严谨中带着危险,她的所作所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360度无死角的监控,无间隙的巡逻,定时的运送新鲜花草蔬果,每次运来的新鲜果蔬都经过特殊仪器扫描,由专人例行检查数量及是否有端倪,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云帆处事严谨的可怕,注重细节不容许人有一丝偏差,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计划存在,她,易浅便要证明,她就是他的克星,不仅仅是了解那个世界的云帆,凭借她这二十几年来的磨炼,早已让她成长为从躲在云帆身后的小姑娘逐渐蜕变成成熟稳重的少女,想到这,嘴角扬起自信灿烂的微笑,她要证明,她足以与他并肩,不论是在哪个时空,她的信念不会变,她的理想不会变,她的热爱不会变。
偌大的监控画面一帧帧放映,葱白手指有节奏敲打着红木书桌,尾指处的蓝色玛瑙戒指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危险的眯起,他端详着女人自信有点狂妄的笑容有一刻失神,只一瞬便恢复自己的杀伐果断,冷淡语气从薄唇吐出如撒旦般嗜血:“惹了我家夫人,那人尸骨也不必留了,至于他家嘛……”,拿起玻璃杯盛着的血色酒液,缓缓喝入口中,他的手下早已明白他的意思,去执行他还未说完的话,作为云岐最高军权执行者,他的随行便是他的亲信,经过他特殊的调教,忠心耿耿,办事也特别高效狠厉,所有人眼中亲民和善的云长官,大慈善家云先生也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但是知道这一面的人不就是变成他的人,要不就是变成恶臭的尸骨,要不就是他执意宠爱的人。
云帆嘴角沾上了些许红色酒液,殷红灵活小舌勾起唇角液体,整个人显得邪魅又蛊惑人心,像暗夜里行走的高级吸血鬼,温柔优雅的处决他自认为低级的生物,原本幽黑的瞳孔绽开金色光芒,像一只高傲的狮子锁住屏幕中弱小无助的猎物,玫瑰花瓣妖艳般的唇畔弯起,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的夫人还是不乖啊,我只能给她警告了,我这么爱她。”眼里散发熠熠生辉的光芒,像一个小孩子有了个心爱的玩具而不愿松手,一抹黑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有多少人以爱为名,却做了许多错事,很多年后,看着双双死亡的那两个人,他才意识到他做错了,他的野心蒙蔽了他的双眼,可是再追悔莫及也挽回不了了。
等到易浅回到卧室时,小兰早已安顿好那个小男孩,恭敬的立于一旁,易浅心累的躺回偌大的席梦思里,希望可以缓解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洁白的天花板如她此时的想法,空空荡荡,小兰忍不住开口:“夫人,您身上脏了,需不需要沐浴。”
“小兰,你说如果你喜欢的人他变了,你该怎么面对他呢?”易浅平淡的询问,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情绪,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用面具生活,习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人靠近,也不让自己走出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如果他变了,那证明你不再喜欢他。”小男孩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柔顺黑发让他显得乖巧,云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微有些松垮,青紫的痕迹在他肌肤上留下,骨瘦如柴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他黝黑的眼中没一丝光亮,易浅起身下床,抬手揉了揉男孩柔顺的黑发,语气轻柔:“以后,由我来罩着你。”
少女真挚的语气让他愣神,海藻微卷的长发,小巧精致的瓜子脸,病态的柔美,一袭白色连衣裙沾染了灰尘,如坠入人间的仙子,单纯善良,她的眼中澄澈无比,映射着他的影子,他感受到这世界最温暖的善意,仅仅是因为眼前人的美好,他竟然鬼使神差有了保护她的冲动,仅一瞬间,他恢复神智,他是为了完成他哥的任务,接近云帆,盗取此次任务的布防图,所以他只是诺诺的点头,隐去眼中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