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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初中生活(7)

摆脱了鏖战犬的两人,此刻穿着粗气扭头看向身后,见没人跟上,才松了一口气。“那人脑子有病吧。”华严没好气道,“上来就问名字,真以为自己是评委就为所欲为啊。”木芽抹了抹额头的汗,笑着看着少见的满脸火气的华严说道:“好了,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了,那人应该很快就把咱俩忘了的。”木芽拍拍华严的肩膀说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木芽打开灯,走到了窗户前,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木芽无意识地抱紧了胸前交叉的胳膊。那个蓝头发的男孩为什么那么得熟悉。木芽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索了半晌,没有在记忆中搜索到信息,无所谓耸了耸肩,打算去卫生间刷牙洗漱,刚拉开卫生间的门,木芽整个人就呆住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木芽惶恐惊讶害怕地扑到镜子前。

“这是怎么回事?”木芽抚摸着镜子里自己的轮廓,曾经出现的奇异的一幕竟然再次出现了。“为什么又出现了,这些花纹到底是什么?”木芽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肌肤,镜子中看到脸上的花纹瞬间像游动的蝌蚪跑走了,刚才还在脸颊上一下子就越过了鼻梁跑到了另一侧。木芽哆嗦着一点一点移动手指,指尖没到之处,那些诡异的花纹就像是被惊动的蝌蚪呲溜一下就游走了。木芽愣愣地垂着手臂,那些花纹在脸上脖子处手臂上充满生命力地浮动着。

“这到底是什么?”木芽喃喃自问。话音刚落,木芽猛地低头再抬头,镜子中的自己已经完全变了个样。眼睛瞳孔已经成了异瞳,右眼变成了血红色,左眼依旧是黑色瞳孔。头发也是半黑半红,长度也是发了疯一般地生长一下子就已经没过脚踝,而身上的花纹都聚集到了一起,在右脸颊连接脖子处成了血红色的树木的枝干。木芽呆呆地看着右半边的自己突然就开头说话了,斜斜的一个冷笑,听见“木芽”说:“别来无恙啊。”那“木芽”见木芽整个人都失神了,轻笑一声:“不是这么经不住吧,不会害怕吧,作为有着秘密的人。”听到“秘密”,木芽瞬间清醒了过来,发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木芽”捂着自己的胸口,低头咧出了一个笑,满是受伤地看着木芽说道:“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不是一直希望能有人陪着你吗?我就是你啊,你怎么不认识我呢?”木芽半懵半懂:“什么叫有人陪着我,你说清楚!”“木芽”勾起一个冰冷的嘴角,右手渐渐覆盖在左眼上,压着嗓子蛊惑道:“只要看不见就可以自欺欺人了,需要……我来帮你吗?”“不用!”木芽猛地拍开盖在自己眼睛上的右手,恶狠狠地对着另一半的“自己”说道:“说什么蠢话,我从来就没说过需要有人陪,你不要妄自猜测!”用左手紧紧护着自己的左眼,满是戒备地看着另一边的“木芽”,心底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神奇和陌生。

木芽的话刚说完,就看到“木芽”瞳孔的颜色变深了,本身鲜红色一下就变得殷红,一道伤心快速从眼底滑过,木芽都没法捕抓到,就见“木芽”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说道:“呐,忘得这么彻底,是觉得这辈子有点儿优秀,所以忘记了之前那个可怜的自己了吗?”说着,眼底发出一道光芒,嘴唇轻启:“不可原谅。”眼前的卫生间一下子就变了样,木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这是上一世的自己?”木芽呆呆地看着一个个独处的自己,卧室里,教室里,角落里,操场上,走廊上,街道上……都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无论是早上,中午,下午还是晚上,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无论是晴天,阴天还是雨天,自己身上都写满了孤寂,浓浓的寂寞包裹住了自己。不知不觉木芽就泪流满脸了,等回过神,胸口已经是沉得发酸发胀了。

“怎么,再次看到这些不愧疚吗,忘得这么干净?”“木芽”妖冶红色在瞳孔底流动开出一朵妖冶的花,此时的木芽已经沉浸在过去的情绪中,对于“木芽”的话恍若未闻,只是无助地流着泪,心底正如“木芽”说的那样,除了被勾起的悲伤的回忆外,还有对忘记这些的自己的唾弃,连伸出手拥抱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臂就和软绵绵的棉花一样垂在两侧。

“记起来了吧,你过去有多希望有人陪着自己了吧。现在我出现了,怎么反而害怕了呢?”木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在脸颊脖子处游走,每到一处肌肤就有一阵灼热的刺痛感。“这是什么惩罚吗?”木芽心底浮出这样一种念头,早就没了反抗的勇气,“自己是该死的吧,怎么会把过去的就这样子忘记。”想起,曾经的自己是有多希望世界上能有另外一个自己,一直无怨无悔地陪在自己身边,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抛弃了过去那个孤独的自己,木芽嘴角就裂开了似哭似笑的表情,“该死啊,连过去都要抛弃的自己。”

“木芽”低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再抬头的时候,看着眼中已经没了光芒的木芽,笑容越来越大,终于一瞬,两只瞳孔都变成了妖冶诡异的红色,头发也不是半黑半红,不过看着一头红发中斑驳杂色的黑色,皱了皱眉又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罢了,就这样先用着吧。”下一瞬,“木芽”就消失在原地了。

房间内露出原貌的鏖战犬,正在浴室里泡澡放松全身的时候,搭在浴缸边上翻看着新出炉的漫画书,突然鼻子微动,一个闪身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敞开的窗户和飞动的窗帘,床边放着的睡袍则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出现那么大的能量波动?”鏖战犬在空中又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捕捉到一丝气息闪身来到了某个房间内,开着灯但是房内却是空无一人。鏖战犬闻者空气中的气息,渐渐皱紧了眉毛,“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不见了?”在房间内四处走了走,果真之前察觉的不属于人界的一股魔力完全不见了,“难道是自己出错了?”鏖战犬内心不得不产生出对自己的怀疑,每个角落都快速地寻找了一遍,只剩下紧闭着的卫生间了。鏖战犬悄悄靠到了卫生间的门前,耸了耸鼻子,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是有人吗?”鏖战犬又闻了闻,“好像没有人的气息啊。”越想越觉得诡异,鏖战犬将手轻轻放到了把手上,正要拧转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围着浴巾的木芽皱着眉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蓝发的人,退后了几步,出声问道:“你是谁?”鏖战犬一看到这竟然是那个人类女孩的房间,眼睛扫到对方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肌肤,闪烁着挪开了视线,转过身低着头说道:“啊,那个不好意思,我……我那个走错房间了。”木芽看到鏖战犬转过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觉得对方是个好人,紧绷的情绪也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地走出了卫生间,随手抽了块毛巾擦着头发,站到窗户前说道:“怎么,替你儿子来继续发神经?”一直低头着的鏖战犬一听,扭头一看木芽已经走出了卫生间,还背对着自己站在窗户前擦头发,看到木芽还没穿好睡衣,连忙又低下了头,说道:“什么‘儿子’,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原样,个子比人类模样应该又高了一些,可能还壮实了一些,连忙悄悄地隐去了一些面貌,只保留了身形,说道:“哦,恩,对的。你已经看到我儿子了,怎么认出来的?”

木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男的,一身睡衣,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不过看这般规矩不乱看的样子,木芽觉得有几分好笑。“你的一头蓝毛和你儿子的完全一样。”听到木芽的声音,鏖战犬下意识反驳道:“什么叫‘一头蓝毛’?!那可是我……”“恩?”木芽见这人又吞吞吐吐,想说不说的样子挑着眉追问道:“怎么,你的蓝毛是你什么,说啊?”鏖战犬吸了口气,一甩头:“切,是我的骄傲,我和我儿子的骄傲,天生的,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木芽看着说完还觉得一脸自豪神气的人,嗤笑了一声,对上鏖战犬不明所以的表情,木芽扔掉了手中的毛巾,扭头看向了窗外,说道:“司先生吧,看不出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中二,这么有活力,还真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啊。难道你不知道,你和你儿子的这一头蓝毛,在很多人看来就是非主流吗?”说着,低下脖子摇了摇头,转身环胸看着有些吃惊的鏖战犬,笑着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为什么露出那样一副表情。”木芽挂着脸冷冷地看着鏖战犬。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子的话,鏖战犬撇了撇嘴巴:“还以为你有多特殊呢,原来不过如此。”说着,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木芽看着鏖战犬的背影,一头雾水的同时还有一股火气窜起。“那人凭什么这么说,他是猪吗,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家财万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嘛。”鏖战犬转身留下的那一撇,深深刺痛了木芽,像是让她看到了无能为力弱小懦弱的自己,木芽紧紧咬着下唇。

离开了的鏖战犬,出了门的一瞬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木芽裸露的白皙的肌肤,连忙用力甩了甩脑袋。“想什么呢,那人都那么说了。”想到这儿,又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想起自己说完木芽一瞬间就僵住了的表情,感觉整个人都和裂开了一样,鏖战犬心底有一丝丝不舒服和揪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怎么就那么说了,还可以更委婉一点的,不就是看不上自己的头发嘛,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啊,有很多人说过自己的发色啊。”鏖战犬直到回到房间内,还纠结着刚才的谈话。“要不和九黎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好歹也是狐族的,可以教下自己怎么聊天吧?”脑袋里刚出现这样的念头,鏖战犬就甩走了,“不行不行,问他他肯定就要赶过来了,再知道是个女生……”想到这人追求自己的疯狂样,鏖战犬长叹一口气,“算了还是自己来吧。”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一个弹跳扑倒了大床上,翻过身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木芽的表情,思来想去才进入梦乡。

木芽躺在被窝里,想到鏖战犬的神气,不知不觉眼角就湿润了。自己是羡慕的吧,那人都做父亲了,还可以当着小辈说出中二的台词,想想自己,明明重活一世,不知不觉还是开始考虑更多其他的事情,像小时候那样子拒绝不喜欢的事情的勇气和执着什么时候淡下去的,自己也不知道。一扭头,就发现自己又开始看着周围人做事情了。明明决定了的,这一世白赚来的,就是要做个任性的人,绝对不做不喜欢的事情,可还是在国庆日子出来工作了,还要试镜,明明本来打算国庆期间好好陪外公外婆的。想到外公外婆听到自己又要离开的时候落寞的表情,木芽的心就一阵阵揪得疼,自己是不是又要再一次振翅而飞了,又要抛弃外公外婆吗?可这样没法快速赚到钱啊。这一世说好了要让外公长命百岁,外婆身体健康的,可这样下去,自己能陪着外公外婆的时间一定会越来越少的啊……流着泪木芽渐渐闭上了眼。过了几分钟后,床上的人眼睛陡然睁开,眼底流动着诡异妖冶的红色,开着鲜丽的花,掀开被子站起身,“木芽”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突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从房间内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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