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教你打篮球来着,现在就实现吧?”江云清看着旁边的同桌聂琪,眼神里充满了殷切的期盼,男神最爱的果然是篮球,毕竟下节课就是体育课了。
本来是聂琪最喜欢的体育课,听到男神这样说,她虽高兴江云清记得之前讲的话,也乐意让江云清教她,可是她的脑子里却有很多乱乱的想法:“该答应他吗?我不爱打篮球怎么办呢?怎么走过去呢?篮球场里这么多同学看着呢好吗?马冬冬怎么办呢?”她心里的顾虑重重。
“好不好嘛?”江云清软软地问她,“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来嘛,不难的,我教你简单的。”
聂琪还是有些为难:“可是体育课我一般都是和马冬冬一起,嗯……”
“走啦,江云清。快点,占场子去,体育课马上开始了。”江云清一起打球的好兄弟高宾喊他了。
“一定要来哦。”江云清抱着球跑了,还回头看了聂琪一眼,“光来看我打篮球也行啊,走了。”
“哎。”聂琪喊不住他,“可是……我不一定能去啊……”江云清已经跑开,听不到了。
“走啊,聂琪,想什么呢?”马冬冬也来叫聂琪去上体育课了。
“嗯……冬冬,你想不想去看篮球啊?”聂琪边走边试探着马冬冬的想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看篮球。”马冬冬继续说,“而且啊,这节体育课我有事儿给你说,很重要的。”
聂琪实在拒绝不了眼前好朋友的重要邀请,那江云清那边呢?
操场的入口处是一个很高的台阶,站在台阶的最上面,可以远远地看到篮球场,只见江云清和高宾率先跑到一个篮球架前面用篮球和衣服占了一个场地,那么热爱运动的少年真的很赞。
聂琪走在这长长的台阶上,还拉着马冬冬的手,感觉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到底去不去看江云清打篮球呢?不去的话,江云清会很失望吧,可是马冬冬说有话要说,朋友也很重要啊。
“啊!”聂琪一个失神,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差点扭到脚,幸亏马冬冬一把扶住她。
“没事吧,聂琪。”马冬冬继续扶着聂琪的胳膊,拉着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吓死我了可。”聂琪试着走走,脚腕儿只是有一点儿疼,抬起来看了一下,只是有点儿发红,问题不大。
“没事就好,你想啥呢?”马冬冬说。
“没有啊,我就想你有啥事儿要给我说。”聂琪确实也想知道。
“哎,我也很愁得慌,一会儿再说吧,先站队吧。”说着马冬冬拉着聂琪站到班级的队伍里。
解散之后,聂琪下意识地看看江云清的身影,江云清也找寻着她,只是被打球的兄弟高宾拉扯着向篮球场跑去,由于马冬冬不喜欢看篮球,拉着聂琪往相反的方向走。还有其他班的同学,一阵儿混乱,聂琪也看不着江云清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先听听冬冬的心事儿吧。”聂琪心想着,于是问马冬冬,“怎么了,冬冬,你遇上什么烦心事儿啦?”
“边走边说吧,一会到人少的地方我再给你说。”马冬冬拉着聂琪快走几步,感觉好神秘。
“说吧。”过了一会儿,体育课上的大家都散开忙各自的,聂琪让马冬冬快点儿说她的事儿,心里还想着去看江云清打篮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没遇上过,不知道该怎么办。”马冬冬懊恼地说,唉声叹气的。
“哦?”聂琪也很好奇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马冬冬拉着聂琪的手,贴近她耳边很小声地说,“孙书君他摸我头了。”
“啊?!语文课代表孙书君啊?”聂琪表示很惊讶,“和你关系挺好的那个男生,还会写小说的?”
“嗯嗯。”马冬冬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困扰。
聂琪追问:“怎么回事啊?”
马冬冬继续说:“就是课间,他找我说话来着,说他最近在写一本小说,还是玄幻的,要把我写进去,还是女主角,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小说名什么的。”
“然后就摸你头了?”聂琪问。
“不是,我说,还是别了吧,我说我很普通,没什么可值得写的。”马冬冬说,“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摸了我的头发两三下,还说我很棒,要自信。”
“哇塞!太浪漫了吧!”聂琪看着马冬冬,双手合十,满眼放金星地看着她。
“浪漫什么呀,你说他摸我头是什么意思啊?”马冬冬问聂琪。
“啊?”这可把聂琪问住了,从来没有男生摸过她的头,她不喜欢肢体接触,主要是针对不熟的人和异性,她会自动地和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她当然不清楚男生摸女生头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哎,应该是好意吧感觉听你说的前因后果,不对,后果是什么呢?你还没说。”
“没有后果,我当时懵了,不知说什么做什么,就像一尊雕塑待在原地,他没说什么笑笑就走了,就走了!”马冬冬越说越激动了。
“哎哎哎,你别太激动,那他摸你头发,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啊?”聂琪问。
马冬冬冷却下来:“被男生摸头发,我也是头一回,当然是很害羞啊,心里乱七八糟的,我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他说我很棒,让我自信点,我也是蛮开心的。”
聂琪停住,也止住马冬冬,面对着她,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儿地晃起来,连同马冬冬的身体也被晃动起来,平时聂琪真没有这么大劲儿,她张着大口说:“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马冬冬!啊啊啊!”
“嘭!”地一声,聂琪的脑子嗡嗡的,她才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从背后飞来的一只足球,狠狠地砸中了聂琪的脑袋,上一秒聂琪在晃马冬冬,所以自己站得也不稳,下一秒这飞来的足球使她一下身子往前一倾斜,跪在地上,聂琪由于惯性,一屁股坐在自己小腿上,头也晕,腿也疼。
原来聂琪没注意,她和马冬冬走到球门附近停下了,这才招来这飞来横祸。
聂琪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低沉地喊着“啊~疼~”马冬冬一时也手足无措,蹲下来检查着聂琪:“我看看,伤哪儿了,没事吧,没流血吧,怎么办啊,快去医务室吧?”检查了一圈倒是没有流血,马冬冬才稍微放心些。
这时足球场上一群男孩子快速跑过来,簇拥着聂琪,都紧张地问:“同学,你没事儿吧?”三五个人把聂琪扶起来坐在草坪上。
“同桌,你没事儿吧?”聂琪缓了一下,还在疼着,捂着后脑勺抬起头来看见,竟然是她的老同桌史云航。史云航是足球迷,每节体育课都在足球场上和很多小伙伴一起踢足球,聂琪不认识他的伙伴,好像是别班的,也没太关心过。
“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啊!史云航!”马冬冬生气地对着史云航说,“还不快点谢罪!”
史云航像聂琪摔倒时的姿势半跪在聂琪面前,想要摸摸她头或抱抱她的样子,聂琪用捂头的手做拒绝状:“你别碰我啊,史云航,气死我了你。”
史云航悬在半空中的双手张牙舞爪的,不知该往哪儿放:“你怎么样啊,同桌。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真没看见是你啊!你哪儿受伤了没有啊!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别人你就撞啊!”聂琪终于缓过来,头不晕了,就是表皮还隐隐作痛,“我没事儿了,谢谢大家啊,你们快去继续踢球吧,我在这儿缓缓就好了。”人群这才散去,只剩马冬冬和史云航陪着聂琪。
“不是,聂琪,别人受伤我的心没有这么痛嘛,你真没事儿吧?”史云航还是担心地望着聂琪。
“你可别贫了。”聂琪这时假装捂着头,哀嚎着,“哎呀,我不行了,头痛欲裂,我要去医院啊。”
马冬冬也不知是真是假,恶狠狠地对史云航说:“我们聂琪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受了伤,可怎么办啊,你负责吗?”
史云航似乎看出来聂琪的半真半假,于是拍着胸脯说着:“我负责啊,我们家聂琪我负责到底,即使变成傻子,我也负责呗。”
“谁是你家的啊,我才不用你负责呢,再者,你才是傻子呢。”聂琪似乎好了,火力全开。
“嘿嘿,你还有力气骂我就好,同桌。”史云航坏笑着。
聂琪继续捂头:“好什么好,还是很疼呢。”
“没事儿吧,琪琪。”马冬冬关切地问。
怕马冬冬担心,聂琪说:“问题不大,就是表皮还有点儿疼。”
“那咱别走了,刚上体育课的时候你脚不是还崴了一下吗,咱在一边儿坐着歇歇吧。”马冬冬提议。
“嗯,好。”聂琪点点头。
于是在马冬冬的搀扶下,聂琪挪步坐到了操场旁边的台阶上,她不让史云航扶,不给他赎罪的机会。
史云航也很内疚:“同桌,你真没啥事儿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要是啥时候不行了,我马上把你抱去医务室,公主抱,行不?”
聂琪摸摸自己的膝盖,还有点儿疼,不过应该没破,没有血渗出来,对史云航说:“史云航,没有你咒我,我就立马好多了,你在我身边我怕下一秒还会有什么危险,你快走吧,你朋友不是还等你踢球呢吗?”聂琪看到了足球场上史云航的朋友们好像还在等他。
“没事儿,缺我他们也能踢,可你不一样,你缺了我不行啊。我是罪人,我得在你身边赎罪啊。”史云航看着聂琪,真诚地说。
“我真没事儿了,要不我站起来跳跳给你看看。”说着聂琪真站起来,刚才扭过的脚腕儿不听话,这会儿又疼了一下,害聂琪叫了一下。
“你别站起来了,坐着歇歇。”马冬冬扶聂琪坐下。
“你看你,一幅残疾人的模样,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你啊。”史云航说。
“史云航,你还是放过我这个残疾人吧,求你了,大哥,你快去踢球吧,好吗?”聂琪对史云航无可奈何,只好求他了。
马冬冬也劝史云航:“你走吧,我陪着我们家聂琪,你可别靠近了,我会好好保护我们聂琪的,远离你的伤害。”说着还抱紧聂琪,离史云航远的方向。聂琪在马冬冬怀里,点点头,拍拍马冬冬的胳膊,很是舒服的样子。
“好吧。”史云航终于放弃,“那我去踢球了,聂琪,你就坐在这儿好好休息吧,别离开我视线啊,好好看我踢球的英姿吧,给我加油哦!”
聂琪摆摆手,伸着腿:“去吧,去吧。”
史云航看一眼聂琪,看着马冬冬:“交给你了啊,照顾好聂琪。”说着跑去加入他的朋友们,继续踢球了。
聂琪还真的没有见过史云航踢球,这次因为这样一个机会,聂琪静静地坐在足球场外边,看着史云航踢球,也领略一下足球的风采。
史云航在足球场上挥洒着汗水,衣服都快湿透了,他长时间地跑着,灵活地带着球跑,不时从远距离一脚将球传给队员,有时也会冲锋陷阵,趁守门员不备,一个假动作虚晃一下将球踢进球门,进球后还会和朋友们跳起来拥抱一下,发出阵阵欢呼,还跳着冲着聂琪摆摆手炫耀一下。
这一刻的史云航看起来,还挺帅的,充满了男子气概。自从不和聂琪同桌之后,他很少有机会和聂琪比身高了,史云航好像真的长高了不少,而聂琪整天待在教室里静静学习不爱运动,小小的个子就是不见成长。
聂琪喜欢爱运动的阳光男生,不过她喜欢的人是江云清,她一直关注的也是江云清,先入为主的第一个人,怎会轻易更改呢?
江云清这会儿在哪里呢?聂琪坐着,小短腿伸到下一层台阶上歇一歇,她远远地看着篮球场,她知道江云清就在那里,正在那里打球,每个人影都那么小,她看不到哪个是江云清,暗自有些懊恼。
这一刻的聂琪,她不期待江云清能陪在受伤的她身边,可能这就是聂琪没有听江云清的话去篮球场的报应吧,她有一点儿内疚。不过她也不难过,因为她的好朋友,马冬冬正陪着她,关心着她,有的时候,友情足可以填满一个人的世界,不是吗?
“对了,冬冬,咱们继续聊啊。”反正聂琪对足球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想起马冬冬的忧心事儿还没解决。
“哎,聊什么呢?”马冬冬似乎不想聊了。
“聊孙书君摸你头发的事儿啊。”聂琪却来了兴致,“你给我模仿一下,怎么摸的。像这样?”说着聂琪把马冬冬的手拿到自己头上,强硬地用马冬冬的手摸自己的头发,导致自己的发型都有些凌乱了。
“哎呀,你别闹了。”马冬冬把手拿开,“我怎么感觉我的手被你拿着就像一只鸡爪,任人摆布。”
“好嘛,不摸就不摸。”聂琪轻抚着自己的膝盖,还有丝丝疼意,“不过,马冬冬,没有你这么粗的鸡爪子,哈哈。”
“聂琪,我看你头是不疼了,还敢欺负我。要不是看你受伤了,我就打你了。”马冬冬双手交叉起来,“我看你腿还是疼得轻,哼。不理你了。”马冬冬把头扭向一边,坐在聂琪旁边,却不看她。
聂琪支着胳膊在台阶上,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秋后的天显得那么高,虽然没有夏天时那么蓝,淡淡的蓝色幕布上,点缀着朵朵云彩,看起来软绵绵的,好舒服。
“被男生摸头发是什么感觉呢?就像这秋高气爽的云彩一样,叫人感觉很舒服吗?”聂琪竟然这样想着。
下了体育课,聂琪在马冬冬的搀扶下,还有点一瘸一拐地向教室挪去,她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江云清,所以故意拖延慢得就像蜗牛在蠕动,内心希望江云清能因为她受伤了而原谅她没有去篮球场看他打篮球吧。
脸上本有些阴郁的江云清看到聂琪被扶着进来了,马上皱起眉头,顺手从马冬冬手里接过聂琪:“快坐下,聂琪,你怎么了啊?上个体育课咋还受伤了?严重吗?”
马冬冬在聂琪桌子前说:“被足球砸到头了,跪在膝盖上了,还扭着脚了,多灾多难啊。”
聂琪像可怜的小猫,抬头看看江云清:“不过不是很严重,一会就好了。”
“那我回去了啊,聂琪,有事再给我说啊。”马冬冬说。
聂琪看着冬冬离去的方向:“嗯,好的,冬冬。”
聂琪慢慢转过头来,想跟江云清解释没去篮球场的事儿。
“哎,别动,你这儿头发有点儿乱。”江云清随手随意地拨了拨聂琪几缕乱了的发丝,使其整齐。
聂琪待在原地,头一动不动,聂琪突然明白了马冬冬被摸头时的那种感受,就和马冬冬描述的一样,害羞,呆在原地,就像一尊雕塑。和她刚才上体育课时让马冬冬摸她头发完全不是一个感觉,被心动的男生撩头发,心跳动的节奏完全被打乱了,一颗心突突地都快要跳出来了。而江云清拨她发丝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就像春天的小溪,像夏天的清风,像秋天的云彩,像冬天的初雪,聂琪想的出四季最美好的景物去形容那种感觉。
糟糕的是,聂琪上完体育课,忘了整理自己的发型,这是秋风随意给她吹的造型,让马冬冬摸自己头发时还被弄得更乱了,她怎么总是在江云清面前出不大不小的丑,感觉好丢脸。
更丢脸的是什么呢?聂琪今天该洗头了!刚才让马冬冬摸的时候不觉有什么不妥,这一刻,聂琪的内心火山爆发,她后悔自己今天早上为什么没有洗头呢?她真是一个邋遢的女生,她发誓,今后的每一个早上她一定都要洗头,还要用最香的洗发水。
江云清会不会嫌她的头发又脏又油啊?聂琪这一小会儿竟产生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内心戏,她瞥眼看看江云清。
江云清的手已经收好,他坐着,问聂琪:“怎么会被足球砸到了呢?谁砸的你啊?”
聂琪回过神来,说“哦哦。那个谁,史云航,他踢足球踢我头上了,恨死他了。”
“史云航?”江云清的分贝高了,“然后呢?”
聂琪有点儿被吓住:“没……没然后了啊,然后我就坐旁边休息了。”
“看史云航踢足球了?”江云清问。
聂琪紧张得脑子转不过来:“顺便看了几眼。”
“我知道了,所以没时间来看我打篮球。”江云清不看聂琪,低低地说。
“不是不是。”聂琪极力解释着,“马冬冬有事儿跟我说,说很重要,我本来想听冬冬说完,再去篮球场看你打球的,没想到被足球砸中了……”
“被史云航的足球砸中了?”江云清甩过头来问聂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球,反正是被他踢的。”聂琪像个弱智一样的回答。
“你……”江云清被她蠢哭了,还是不高兴,“我知道了。”转过头去不和聂琪讲话。
聂琪的身体上的一丁点儿疼痛算不得什么,她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惹得江云清生气了,一下午旁边的江云清的气压都低沉着。
不过,下午的每个课间,江云清都默默去把聂琪的水杯接满热水给她,却不同她讲话。
聂琪又感激又有点儿难受。
“饭卡给我。”到了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江云清终于对聂琪说话了,声音还是低沉的。
“啊?我饭卡吗?”聂琪没想明白,江云清是走读生,他放学后应该回家的,不知道他要自己的饭卡干什么。
“嗯。我的没带。”江云清只说几个字。
“给。”聂琪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饭卡递给江云清,上面还贴了一张柯南的饭卡贴。
“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去给你买饭。”江云清还拿着聂琪的水杯,就走了。
“哎……”聂琪呆坐在原地,心里其实是偷着乐的,江云清是关心她的人。
一个受了伤的小猫咪,只要有主人喂它,细心地照料,它就会好的,是吧?
“吃这个吧。”过不一会,江云清回来了,举着一个馅饼给聂琪,还帮聂琪带了一杯豆浆,胸腔一起一伏的,大口喘着气,应该是一路上跑着去跑着回的,“就这个比较好带,将就着吃吧。”
“谢谢。”聂琪接过饼,“我平时晚饭就吃这个,很好吃。还给我带了豆浆啊。”
聂琪吃一口饼,满满的都是肉,还是热乎的,才想起来问一下江云清:“那你呢?你吃什么?不回家吗?”
江云清看着她吃,似乎还带着点儿气:“你别管我,我回家吃。”
“哦,好的。再见。”聂琪喝一口豆浆,红枣味儿的。
“再见什么再见,不再见。我不走。”江云清一屁股坐在聂琪旁边的座位上,歇息一下。
“啊?你走读生,你不走啊?”聂琪疑惑地问着,嘴里还吃着饼。
“嗯,我留下来上晚自习,不行啊?”江云清呛聂琪。
“不是不行啊,你家人知道吗?这么晚回去能行吗?”聂琪也是关心江云清。
“没事儿,我爸不管我,他每次回家都老晚了,有时还不回,就待公司里睡了。我家不远,晚自习也不算晚。你就别管我了,自己都负伤了,光荣啊。”江云清竟看起书来,“我留下来上晚自习,多学会儿习。”
要是江云清真的知道学习就好了,高老师交给聂琪帮助江云清学习的任务,聂琪心里就踏实了。只是江云清平时除了打篮球,从来没见他主动学过习,上课时也常偷偷睡觉,就在聂琪旁边,虽然他的睡颜很帅,但是聂琪还是会推醒他,催他上课认真听、记笔记,不过起效不大,聂琪还得顾着自己学习,有点自顾不暇。
“嗯,你留下来多学会儿习也好。”聂琪不知道为什么江云清从来没有提过他的母亲,不过聪慧的聂琪自然心领神会,她猜可能是和他爸爸离婚了吧,所以聂琪从不主动问,怕伤害到江云清的内心。
“豆浆好喝吗?”江云清突然转过神来身来,看着聂琪,眼睛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嗯,还挺好喝的,我喜欢喝这个红枣味儿的,你要尝尝吗?”聂琪才喝了一口。
“好呀,我尝尝。”说着江云清从聂琪的桌上拿过插着吸管的豆浆杯大口喝了几口,还瞪着眼看着聂琪。
聂琪不敢看他,低头吃着剩的不多的那块饼,她不知道江云清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喝她喝过的豆浆,还是只是想喝豆浆。不过自己才喝了一口,也不算什么吧。聂琪的心里乱乱的。
“呐,你还喝吧?”江云清喝了几口,把吸管从嘴里慢慢放开,竟然问聂琪。
聂琪咳嗽几下,刚吃下去的饼差点吐出来,他这是赤裸裸的挑逗。聂琪干咳几下,说:“不用了,你爱喝你都喝了吧,我喝水就行。”说着快拧开江云清给她打来的热水杯,虽然不渴,还是想喝一口,压一压饭。水太热,烫了聂琪嘴一下子,她也没喊叫,只是自己倒吸了几口凉气,这一天天的,真是多灾多难啊!
晚自习的时候,江云清是在写作业不假,但他,竟然在抄聂琪作业。
“江云清,你可别光抄啊!”聂琪有点儿气,“我把作业借给你不是叫你抄的啊。”
“我没抄,我只是在看,借鉴一下。”江云清低头抄着聂琪的作业,“再者说,我抄的是历史,历史作业就是为了记住,抄一遍也有印象。”
江云清这一本正经的说辞,聂琪竟无言以对。江云清看一眼聂琪的作业,再往自己作业本上摘抄,那模样似乎比自己写还认真。
“要不是看你帅,我才不借给你作业抄呢。”聂琪心想,又劝他一句,“同桌,抄作业不会有进步的,得自己做才会有进步。”
“知道了,同桌。”江云清不走心地说着。
毕竟男神的擅长在篮球,不在学习。可是聂琪只是想帮助他,让他变得更好嘛,不急于一时,急也没法改变他,学习是一个递进的过程,至少他留下来上晚自习了,也是好的。
下了晚自习,江云清收起还没抄完的作业:“走吧,同桌,为了报答你的作业,我送你回宿舍。”
“啊?你这是干什么?不用啊。”聂琪收拾着书包,暂停下来。
“看你腿残了,奉献爱心。”江云清说着扯过聂琪的书包,背起来。
聂琪拿过自己的包:“不用,我和舍友一起走就好。”
“走吧,聂琪。”正好这时苏苏过来了,“回宿舍吧?”
还不等聂琪说话,江云清抢着说:“我送她回去,今天我打篮球砸着她了,我送她回宿舍吧,不然内心愧疚,你先回吧,苏苏同学,交给我吧。”
聂琪一脸错愕。
“啊?啥时候啊,我都不知道。”苏苏说,“怪不得你下午不去吃饭呢,看你纹丝不动,我还以为你专心学习不想吃饭了。”
江云清说:“下午体育课不慎砸中聂琪了,答应送她回宿舍了,对不对啊,聂琪同学?”
聂琪也不能当着江云清的面打他的脸,只好对苏苏说:“是啊,苏苏,你先走吧。”
苏苏只好先和刘圆圆、李园园她们一起走了。
“你为什么说是你砸中我的啊?”走在路上,聂琪问江云清。江云清本来想扶着她,她强力拒绝。
“我要不找个借口,你肯定不好意思在你舍友面前让我送你回宿舍啊。”江云清说。
这倒是真的,聂琪怕人说三道四的。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宿舍啊?又不是你撞的我。”聂琪还问。
“我怕史云航再撞你,把你撞坏了我就没作业抄了。”不知道江云清是不是在说说谎,夜色朦胧,也看不准确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这样说。
“可是史云航是走读生啊,他都走了还怎么踢到我呢?”聂琪觉得实在讲不通。
“还有别的不长眼的人啊,反正我就是奉献爱心啊,啰嗦的残疾老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再问了,慢点儿好好走路吧。”江云清说着还是一把夺过聂琪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一手还推着自己的山地自行车。
聂琪不再说什么,她当然高兴江云清陪着她,却不那么心安理得的。非要刨根问底问个什么理由呢?想要和一个人待在一起的心情,就是喜欢吧。
到了宿舍楼底下,聂琪面对着江云清:“我到了。”
江云清说:“好。”
“那个……我的包。”聂琪指指自己的在江云清肩上的包,借着宿舍楼里发出的昏暗的灯光,看着有些紧张的江云清。
“哦,包,给你。”说着江云清赶忙把聂琪的包从自己肩上拿下来递给聂琪。
“那……我回宿舍了?”聂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那什么……”江云清欲言又止。
“什么?”聂琪其实一直在原地没有动。
“嗯……你要是感谢我的话。”江云清说,“你可以下了晚自习后陪我去篮球场上吗?我可以教你打球。”
“啊?黑灯瞎火的能看见吗?”聂琪问。
“能的,有月光,有路灯。”江云清瞬间有些小激动。
“好啊。”聂琪看见江云清眼里的光,答应了。
体育课上,光天化日,人多眼杂,聂琪是因为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去看江云清打篮球。夜晚打篮球的人很少,同学也很少,就没人看到了吧。聂琪是这样的小心思,其实江云清都知道,所以他才会晚自习留下来,他才会送聂琪回宿舍,他才会提出晚自习后教聂琪打篮球。这样的心照不宣就是他们的默契。
“那……晚安啦。”江云清踩着自己的篮球鞋,脚在鞋里面紧张地一动一动的。
“嗯,晚安。你回家骑车小心点儿啊。”聂琪跟江云清摆摆手。
“好,拜拜。”江云清蹦着跳着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开了。
回到宿舍,聂琪把校服脱下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膝盖有些破了,没渗出太多血的伤口,她竟没觉出疼。
聂琪坐在床边贴了一个创可贴,这可真是糟糕的一天啊,也是甜蜜的一天呢,因为江云清送他回来宿舍的这一路上都繁星闪烁,多么美丽的夜晚啊,不是吗?
明天早上,聂琪要早起,洗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