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坐回到车内后,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子甜蜜来,嘴角不自觉的都上扬了。
张谦看到他这副样子打趣他道:“行了,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若不是生在了你家,单论香儿的容貌,还用愁嫁?这清源城中的公子哥恐怕会抢的挤破了头。”
凌云拿起一枚点心,塞到张谦的嘴巴里:“行行行,就你会说话。”
凌云忽然喊道:“哎呀,坏了!”
“呸。”张谦吐出了点心,“你干嘛呀,一惊一乍的。”
凌云看着他说道:“我走时说让香儿有什么事情就去你家,找你帮忙,可现在你也要离开清源了,这……”
“放心吧,你以为我像你想事这么不周全,我早都交代下去了,让老胡多照看着点。不用担心了。”张谦口中的老胡是他家的管家,为人踏实忠厚。既然张谦都这么说了,那凌云就不必担心了。
在出城的时候,凌云他们的马车忽然被什么东西惊到了,马匹嘶鸣一声停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张谦在车内大声问道:“怎么了?”
凌云掀开帘子一看,却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酒气的乞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说是要掏点钱买酒喝。驾车的王护卫正在嫌弃的赶他走。
张谦这人也算是比较心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银子也不看看多少,便抛给了那个乞丐。
乞丐接了银子,抛了抛,冲着马车笑哈哈的说道:“我有一言,奉告两位年轻人,若往东去,迟早大难临头啊,不如及早回头……”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个臭乞丐。”刚给了他钱,这乞丐就胡言乱语,张谦反说道。
但凌云却是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往东去?”
两人虽是一头雾水,但却不以为意,很快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离开了清源城一路向东,已过去了五六天了,这一路上穿乡过镇,并未发生什么新奇的事件。
只不过有一件事,凌云倒是听起了好几次。在经过的一十八个乡镇中,差不多有七八个地方都说失踪了闺女、走失了娃儿。一开始凌云并未放在心上,可一路走来,这一连串的事情,几乎都有一个共性。
“下到五六岁,上至二十几,失踪的几乎都是女子,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凌云若有所思的说道。
张谦挠了挠下巴,“这事吧……它,我也觉得蹊跷……”
“然后呢?”
“嗯?还有什么然后?”张谦一脸的茫然。
“废话,你这不和没说一样嘛。”
张谦反驳道:“嘿,说的好像你知道似得,来你给分析分析。”
凌云无语道:“呃,我哪里知道。”
又来到了一处镇子,远远的就看到镇子入口处的牌楼上写着三个大字:“秦家镇”。在经过牌楼的时候,凌云看到牌楼的几根柱子上都贴着一个女子的简单画像,是寻人启事,上面写着女子失踪的时间,衣着打扮等特征。凡是有线索者,愿以万两白银酬谢。
张谦看完说道:“我们要有这寻人觅踪的本事,靠这发财多好,还做什么生意啊。你看看,一万两啊,一万两,顶的上我家药铺一年的流水了。”
“你倒是想得美。人家丢的可是一个大活人,怎能拿金钱衡量。”凌云怼他道。
来到镇中一家客栈里休息吃饭。凌云随口向这里的店家打听道:“掌柜的,我看到镇子口张贴的寻人告示,怎么?你们这里也有失踪的人吗?”
店家招呼他们落座点菜,随口说道:“可不是嘛,这是我们本地最大的一个富户秦员外,他家里的宝贝闺女失踪了,重金悬赏找人呢。就连我们此地的府衙都派捕头下来了,妈呀,一万两啊,这要是被我找到了,老汉我还操劳个什么劲儿啊你说。”
“人是怎么失踪的?”凌云问道。
“这谁知道啊,听说是某天夜里好好的人就没了,谁也没看见。”店家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诶?几位客官难不成也是为了那赏金,前来寻人的?”
凌云说道:“啊,这倒不是。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路过此地。”
不一会儿菜饭上桌了,凌云边吃边说道:“过了秦家镇再往东走两天,就离云岭不远了,要不咱们稍微拐一下,回我老家去看看?”
张谦说道:“随意,听你的。反正我是出来增长见识的,为的就是看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无所谓。”说着夹了一大口炒野猪肉塞到自己嘴里,“真香!”
“你呢?王大哥。”凌云看向张谦的护卫。
王护卫说道:“我啊,都听两位少爷的。”
这时候店中走进来一个手拿布幡,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到了三人对面的桌子上,刚一落座,就大喊着:“店家,快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端上来。”
只见他痛饮了几碗过后,一双眼睛就飘到了凌云这边,对他们看个不停,张谦被看的难受,正欲开口说他。只听他哈哈一笑说道:“几位客官一看就是从西边来的吧,这是要往东边去?”
三人并不答话。他喝了口酒看着三人,装模作样的说道:“不妙啊!不妙啊!我看几位印堂发黑,不日将会有大难啊!尤其是那位带着兵刃的兄台,恐怕还会有血光之灾。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停下脚步,往回走吧,否则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凌云三人中带着兵刃的就只有王护卫一人,听到这个算命先生在这里咒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的刀壳上,说道:“住口!你这个走南游北的江湖术士!我王某人生平最不信的就是你们这一套,装神弄鬼的!再多说一句,小心要你好看!”
那算命先生却不以为意,笑哈哈的喝了两口酒后,扔下几枚大钱便欲离去,“夜遇黑蛇,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摇头晃脑的说着一句不明意义的话语,一晃就没了踪迹。
一路行来,稀奇古怪的事情也遇到不少,这一段小插曲三人并未在意。酒足饭饱之后,在镇上采买了一些行路补给,就接着出发了。
越往东走峡谷山川也越来越多,马车也变得越来越不方便,路过一个县城时,张谦只能把他心爱的马车给变卖了换成银钱,打算穿过这片崇山峻岭后,再买一辆。这出门在外,可不能苦了自己啊。
又行了大半日,眼看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月亮已经升起,可一行人都还未看到有村庄人烟什么的可以歇息落脚的地方。
“实在不行就只能露营了。”王护卫建议道。
又走了一段,已是月挂中天了,皎洁的月华洒遍大地,整个世界亮的好似白昼。
几人下得马来,暂作休息。
一颗孤零零的树木立在几人的眼前,夜风吹过,众人甚至都能十分清楚的看到月光穿过这颗树木,投射下的树叶的影子在晃动。
“把地图给我。”凌云伸手接过王护卫递上的地图仔细的看了一看。“前面好像是一片峡谷,穿过峡谷就到了濮城了,不如我们到了濮城再好好休息吧。你们意下如何?”
张谦点头同意道:“行。反正白天也休息的够久的了,我也不累。”环顾四周明亮的世界,张谦抬头望月赞叹道:“好大好美的月亮啊!就跟悬在我的头顶一样,触手可及。”
“是啊,这么明亮的月亮,我也好久不曾看到过了。你看它黄澄澄的样子,就跟那七八月里熟透的杏儿一样漂亮!”王护卫看着月亮忽然想起了自己家乡里的杏子,可是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过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就走吧。”凌云说着上马前行。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峡谷的入口,这条峡谷夹在两山之间,是一条宽不过三丈的幽深谷涧,蜿蜒曲折,一眼望去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
站在谷口,张谦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山什么谷?”
王护卫回道:“不知道,地图上并未标注。”
马匹走进谷内,打着蹄铁的蹄子踏在坚硬的石地上,不时地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谷中听起来是格外的真切。
两旁山崖上的树木奇形怪状,黑夜中远远看去如同怪兽幽灵,山风吹过,顿时张牙舞爪的。伴随着不知名的禽类发出“呼啦呜呜”的怪叫。把张谦吓得缩了缩脖子,好似想到了什么:“你们说这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吧。我可从小就听人说每当月圆之夜,就会有女鬼狐妖出来兴风作浪。”
“我们这一路行来都安然无恙的,你可真会瞎想。”凌云打趣的说道:“就算有什么女鬼狐妖的,我看该是她们怕我们才对吧。你看咱们三个大男人,尤其是张谦,你跟我说说你有多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去去去!你大爷的!从你嘴里出来就没有好话。”张谦忍不住伸手去拍打凌云。
可凌云早已策马和张谦拉开了距离。
“哈哈哈哈。”这话惹得王护卫一阵发笑:“两位少爷就放心吧,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有我在呢。谅他们也不敢出来。”王护卫敢说这话,自有他说这话的底气。以武入道的他在世俗界早已鲜有敌手了,如今更是差一步之遥就踏入修行者的门槛了,一些普通的妖物也不是他的敌手。
凌云笑道:“是啊,咱们张谦少爷的阳气这么旺,普通的妖魔鬼怪哪里敢出来,哈哈。”
“你有本事给我站住,你大爷的!”张谦驱马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