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爷转头问莫莉道:“丫头,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莫莉说道:“这个说来也简单,就是有一个魔道的妖孽,他从我和我师弟手中抢走了一个我们要保护的人,于是我们便一路追行至此,就在前面的那座山岭上……”
说着手臂指向先前几人交战的地方,“……就在那里,碰到一个堵截我们的妖异男人,不小心被他弄伤的。后来他就逃到你们村子里来了。
你们可要小心了,他们岭门专门以活人的魂魄和白骨修炼法术。你们就赶快告诉我那个妖孽藏到哪里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村民听了纷纷反驳道:“什么魔道妖孽?又怎么会逃到我们村子里?”
“我们这些人一直都在这里坐着的,也没看到有什么人进来我们村子啊。”
“真是胡说八道,我们村子怎么会有什么妖魔鬼怪!还用活人来修炼法术?听都没有听说过,真可笑。”
在场众人七嘴八舌的反驳,只有凌大爷在静静的听着,不发表意见。
莫莉解释道:“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有钱花吗!是他亲口说要想救人,就跟他来青阳村的,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青阳村?”
见众人还是不信,莫莉便让凌云赶紧回到先前交战的地方,去把那几具魔道妖孽的残骸拿来。
片刻之后,凌云返了回来,随手扔下三具尸骸,不知道是不是岭门中人修习的功法的问题,先前被杀死的那两名小喽啰都已化作了枯骨,躯体上一丁点肉都没有了。
那个青面鬼被抽干了全身的精血和修为,化作了一具干尸。
众村民看到这副场景纷纷吓得后退,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走上前来查看。
随即说道:“你这片刻的功夫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三具尸首,来吓唬我们!你看看,这两个都已化作枯骨了,这一个都变成干尸了,没有几十年上百年,尸体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们到底在玩什么玄虚?”
眼看众人又要吵嚷起来,凌云的大爷爷,凌老村长说道:“你们不信,我老朽却是有些相信的。我也年仅古稀了,村子里的两场大瘟疫我都经历过,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沾染上这种绿色瘟疫的人,能活过一时三刻的。”
指着莫莉说道:“而你们看这位小姑娘,她从进村子开始,一直到现在都神志清明,举止如常。除了额头上的伤痕,面色红润如常,气息均匀,绝非是寻常之人。既非是寻常之人,那么又有何必要来骗咱们这些乡野之人。”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有理有据,众人听了若有所思。
一个村民说道:“凌大伯,您是咱们青阳村的老村长,又是懂得学问的人,俺感觉您说的有道理。”
这时凌云轻轻的拉了拉莫莉的袖子,对她使个眼色,意思是该你露一手了,不然咱们还怎么往下查找。
莫莉煞有介事的咳嗽了一声,抬起了右手,一道透明的水流快速向她手心汇聚而来……
在场众人纷纷长大了嘴巴,惊呼出声。
但莫莉的好戏还没有结束,等到水球差不多大的时候,她轻舒手臂,水球便飞向了村口的那株大榕树。
而后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一道嫩芽树枝从榕树的一条枝干上生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粗,垂落地面,快速的扎根进去了,生长壮大,很快便长成了成人手臂粗细。
所有的大人小孩都跑过去抚摸着那根新生的榕树枝干。
天呐,老天爷呀,我地个奶奶啊,叫个不停。
不过是一道简单的五行法术,以“水生木”之法催生了树木,便让这些村民再也不敢质疑莫莉和凌云二人了。
甚至都有人跪下来向莫莉磕头,直呼仙人临凡。
而后凌云便从凌老村长口中得知了青阳村的一个重大秘密。
二十年前云岭上的青阳村只还是个小村落,人口仅有三百来户。
有一天村子里忽然便爆发了一场绿色的瘟疫。
凡是感染上瘟疫的人,皆是变得神志不清,开始乱撕乱咬,暴躁狂乱如同一条疯狗。
被抓伤咬伤之人,渐渐的伤口上也会出现那种绿色的气息,然后便是丧失神志,化为野兽。
就当青阳村将要沦为地狱的时候,一位神秘的男子出现了。
他说是青阳村的村民无意中得罪了瘟神娘娘,只有给瘟神娘娘盖一座庙宇,然后再拿十名童男童女供奉她,这场瘟疫便会得到解除。
没办法,为了防止瘟疫继续扩散害人,青阳村的村民便给这位传说中的瘟神娘娘盖好了一座庙宇,从全村中找来了十个孩童,关在了庙里。
第二天,那十名孩童不见了,青阳村里的所有人也都好转了过来。
这种结果自然是举村欢庆。
相比瘟疫横行,为了整个村子,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们也只能默然接受了。
瘟疫全部解除了以后,那个神秘男子又带来了瘟神娘娘的旨意。
说是从今以后,每年青阳村都要为其上供十名童男童女,否则瘟疫便会再度爆发。
只要青阳村能为其上供孩童,瘟神娘娘还可以保佑他们整个村子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前几年青阳村还照常上供孩童,可后来使的整个村子几乎都快要没有小孩了。
有人受不了这种割舍孩子的痛苦,便想要逃跑,但逃跑者无一例外都死了。
人们说这是惹得瘟神娘娘不高兴了,人都跑光了,谁来供奉她。
于是庙里的瘟神娘娘再度显灵,从她雕像的底座上流出了金沙,说是可以保佑青阳村,让他们人人衣食无忧,以后凡是每生一个小孩,便奖励一碗金沙。
生孩子就有一碗金沙?这种情况被人确认以后,青阳村不论男女老幼,都开始发了疯的比赛生孩子。
不再下田耕种,不再生产劳作。
什么也不干,就是想着在家里生孩子,然后拿去换金子。
使的村里里的人口暴涨,从最初的三百来户,涨到三千多户。
人人都是丰衣足食,多金多银,盖起了漂亮美丽的房屋楼阁。
渐渐的过去了十多年,人们渐渐的都要忘却了瘟疫的事情了。
便开始有人抗拒,不再交出自己的孩子……
不出所料,那一年又爆发了绿色瘟疫,村子里死伤惨重,人口锐减一半多。
人们才又清醒了过来,不得不把他们的孩子供奉给瘟神娘娘。
只不过上供的数量从每年的十名孩童变成了三十名。
一直到今日,青阳村的村民早都习惯了这种生了孩子,养到不足月,便供奉给瘟神娘娘。
…………
凌老村长对凌云说道:“第一场瘟疫爆发的时候,你爹刚离开村子不久,去从军了,不然到今日,有没有你还两说喽。”
凌云和莫莉听完了这些故事,大感荒诞离奇,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莫莉说道:“这还用想吗,那个所谓的瘟神娘娘肯定就是岭门中人了,他们装神弄鬼,来吓唬你们,你们一个个的上当啦都。”
这话惹得周围的村民气愤起来,大声吼道:“不准你诋毁温娘娘!你再敢胡言乱语,就滚出去我们村子。”
莫莉自认为猜测的不错,便要和这些村民反驳理论。
莫莉气呼呼的说道:“我说的肯定是对的。他们这一村子的人,同被人圈养的猪羊又有什么区别!猪羊养大了被人杀了吃肉,他们生下小孩,养大了拿去献祭……”
这话落到了众人的耳中,一个个便要撸起袖子找莫莉的晦气!
“诶?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呢!谁是被圈养的猪羊?我们献祭孩子又怎么了?碍你什么事儿!”
唯有凌老村长听了没有言语,若有所思。
凌云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巴,道歉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还小,胡说呢,胡说呢,童言无忌,不要在意啊……”
莫莉一把掰开凌云的手掌,不服气道:“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凌云算是怕了这个小姑奶奶了,赶紧把她拉到了一边。
低声说道:“你是一个修行者,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只是一群普通人,便如坐井观天的青蛙,看不到全貌。不要浪费口舌了。”
莫莉赶紧用衣袖擦了擦嘴唇道:“呸呸呸,臭师弟,你刚才去拿那三具尸首,洗手了吗?就来捂我的嘴巴。”
因为凌云的道歉,他们看到莫莉又是个小姑娘,加之凌老村长又在一旁,看他的面子,众村民便作罢了。
凌老村长带着凌云和莫莉往村内走去,说是带凌云先去族内祠堂祭拜一下,然后再让他认识一下族内的其他亲人。
进到村子里,凌云看到这里的房屋瓦舍,虽然并不如城市里的高大,但一幢幢的皆是青砖方石,造型精美,全然不同于其他村子里的茅屋泥墙。
他和莫莉一路行来,有好奇的人们推门出来看热闹。
凌云看到这里的妇人,十个中差不多有八个大着肚子。
最夸张的是一个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脸上长着皱纹的老太太,居然也大着肚子。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喊那老太太道:“奶奶,奶奶,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快回来,娘有事找你。”
奶奶?不是吧!莫莉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下来,悄悄的走上前来,拉了拉凌老村长的袖子,问道:“凌爷爷,那个妇人多大啦?她居然也怀着孩子?”
凌老村长扭头瞥了一眼,淡淡说道:“五十六了吧,也可能是五十三,我哪里记得她的年岁啊。我连自己的年岁都快要记不住了。”
来到了凌老村长家,他带着凌云跟一些族亲相认。
莫莉做了一会却感觉到不对劲了,把凌云拉倒了一边,悄悄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身上的阳气和灵力在渐渐的流失?”
凌云所练的撼天诀是随用随取之道,他的身体内几乎存留不下来什么灵力。感觉虽没有莫莉那么明显,但她说的确实不错。
莫莉说道:“这地方有古怪,你还是赶紧让你大爷爷领我们去那什么瘟神庙看一看吧。要不告诉我们在哪儿也行。”
凌云便把这个请求对他大爷爷讲了。
但凌老村长以天色晚了为由,让凌云歇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凌云心中担心贾若雪的安危,直言相告了,但凌老村长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置若罔闻。
无论凌云再说什么,他都不理睬了。
心中只能祈求贾若雪千万别被岭门的人已经练了魂魄、抽了血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