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起身跟他去了。有还未入睡的弟子问他们干嘛去,李瑞只是含糊回道,去拉屎去拉屎。
凌云跟着李瑞出了勤德居,问他道:“我们到底干嘛去啊?”
李瑞说道:“你肚子饿不饿?”
凌云说道:“饿啊。”
“饿就跟我来,别废话。”李瑞说完便一路往后山奔去。
经过了这些日的修行,大多人已能纳气入体,更别说李瑞是他们这届弟子中的佼佼者,运气前行如同飞奔。
眨眼便把凌云远远的落在了身后。等他追了上来,李瑞不解的道:“你不是说你能很轻易的感知到天地间的灵气么,也能纳灵入体了。怎么还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凌云有些气喘,说道:“哎,你稍微跑慢点啊。我的情况三言两语跟你说不清楚,完了再跟你说。”
两三刻之后凌云随着李瑞来到了子午峰下的竹林之中。这里是他们平时给厨房砍柴的地方。
“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啊?”凌云问道。
李瑞嘿嘿一笑,转身从一个石碓下面拨开杂草,竟然摸出了一只野鸡。
“这是我白天在这砍柴时打到的猎物,怎么样够肥吧!哈哈,先别看了,快去捡些柴火来。”
说着李瑞掏出带着的小刀和牛皮水袋,运功褪了野鸡的羽毛,去了内脏,快速的把野鸡整理干净。
凌云捡了一些枯枝干叶来,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开始生火。
处理完野鸡的李瑞又找来一根坚韧的细竹削尖了,穿起了整鸡,等有了烧的差不多的火炭,架在上面,开始烤制。
一边烤制,李瑞一边往上面撒着一些莫名的粉状物。不一会儿一股浓烈的肉香气便散发了出来。
两人都不自觉的吞咽了几口口水。凌云赞道:“好香啊!你这撒的什么?怎么香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没什么,我们家乡的一种特殊香料,里面掺着细盐。”
初夏的夜里漆黑一片,偌大的天地间凌云和李瑞二人围着一团篝火,摇曳的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耳中听着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闻着肥美的野鸡传来的肉香气,一派宁静祥和。
李瑞问道:“凌兄弟,你说你的修行是怎么回事?”
“哦……”凌云张口欲答,却忽然发现远处的黑暗中好像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看不清是人是兽,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什么东西在那里?!”凌云瞬间站起身来冲那个黑色的影子喊道。
李瑞也立即站了起来,开始运功戒备。
那个黑色的影子朝着他们所在的火堆处慢慢走来,凌云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心中感到一股十足的压迫感。
“呵呵。别紧张,是我,是我。”这个影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篝火旁边,原来是那个掌管厨房的胖子,开口必呵呵的许大壮。
许大壮开口说话以后,凌云感到心中的那种压迫感瞬间消失了。
“原来是许师叔啊,许师叔好,许师叔好。”李瑞放松了下来,把烤鸡往背后一藏,略显尴尬。
因为亥时是就寝的时间,不允许外门弟子在门派中瞎跑的。
“呵呵,不错呀。小伙子,他的修为比你高多了,都没有察觉到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许大壮并不关心他们离开勤德居的事情,当仁不让的坐到了火堆旁,抬手示意他们坐下。“呵呵,别紧张,别紧张,我又不是王师兄。来,来,接着烤你们的鸡。要不半生不熟的怎么吃。”
凌云回答他的问题道:“这没什么。我天生对于灵气的感知就比别人强一点,所以才察觉到了许师叔您。”
许大壮抽动鼻翼,使劲嗅了嗅李瑞烤着的鸡肉香气,哈了一口气,说道:“呵呵,真香呀!可惜你的血脉是罕见的烈火焚木,无论怎样努力修炼,灵气也无法积攒。可惜啊可惜。”
“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感觉你的修行一直毫无进展呢。”李瑞恍然大悟道。
“唉!”凌云轻叹一声。许大壮说的不错,无论他怎样勤奋努力,辛辛苦苦、费好大劲才能修炼出来的灵力,睡一觉起来便化作了乌有。
所以凌云的心情是沉重的。
只是想不通那个爱喝酒的大叔,为什么会指引他来玉华派,入派已七八日了,却从来没见过他。而且凌云闲着没事也问过不少入派已久的弟子,却无人知晓有这么个人物。
凌云忽然灵机一动,比划着问许大壮道:“许师叔,你可认识一个像这么高,大约三四十岁,十分喜爱喝酒的男人?我见过他两次,他手中都拿着一个紫色的酒葫芦。”
许大壮回道:“呵呵,没见过。”
“他好像就是咱们门派里的人,我在入门试炼时见到的他,那时他正和王大海师父在一起呢。”
“呵呵,烤鸡好像熟了吧。能给我尝一块吗?”许大壮的注意力全被火堆上滋滋冒着油花热气的烤鸡吸引过去了,眼冒精光,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哈哈,当然可以。”李瑞说着掰下了一只大鸡腿递给了许大壮,另一只递给了凌云,“来,凌兄弟你的。”
一只鸡最鲜嫩肥美的地方估计就是两只鸡腿了,一只给了许大壮因为他是师叔,另一只李瑞居然毫不迟疑的递给凌云。他在接的时候稍有迟疑,已被塞到了手中,不由的心中一暖。
一口热气腾腾的鸡腿咬下去,许大壮大呼道:“哎呀!果真美味!我好久都不曾吃过这样美味的鸡腿了。”竟是出奇的没有呵呵。
李瑞拿着小刀把其他的鸡肉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放在了一片野芭蕉叶子上。许大壮吃完了鸡腿毫无客气又拿起一块塞到嘴里。
“呵呵,好吃!好吃!”一边咀嚼一边囫囵不清的说道,“你在鸡肉上放的是什么调味品啊?不仅去腥解腻,还如此的美味。有点像茴香的味道,却又不太一样。”
李瑞说道:“许师叔你的舌头可真灵。这是我们家乡那里特有的一种香料,叫做孜然。”
“呵呵,怪不得。看来这天下地大物博,我不知道的还多着呐。”许大壮感慨道。
许大壮吃完了手中的鸡块,抹了把嘴巴,起身欲走。
李瑞往嘴中塞着鸡肉,“呼,好烫啊,师叔您不再吃点了?”
许大壮拍了拍李瑞的肩膀,说道:“呵呵,不错,不错。你的烤鸡很香。明天早课后不要吃饭,来山后找我,有要事与你商谈。”
“啊?何事?”李瑞咀嚼着鸡肉问道。
“呵呵,来了便知。”话音未落,许大壮脚尖轻点,肥胖宽大的身子已凌空而起,眨眼消失不见了。
“神神秘秘的。”李瑞嘟囔了一句。
两人出来已经不短时辰了,便很快的吃完了烤鸡,而后掩埋了火堆,快速的往勤德居回返,以免被值夜的弟子逮着了。
翌日早课过后,李瑞一个人来到了后山许大壮的住处。
这里僻静优雅,有一个单独的土墙小院子供他居住,除了他之外别无他人。
李瑞轻扣门扉,便听到许大壮在里面说道:“呵呵,进来吧。”
李瑞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开辟着两块菜圃,用竹子打着篱笆围了起来,里面有条有序的种着一些蔬菜和农作物。西边的墙角处还建有一座鸡舍,数十只羽毛鲜亮的母鸡“咯咯咯咯~”的低声叫着。
看到这一切好有那种乡下农村的气息。
小院里的房屋一共有三间,李瑞走进中间的主客厅。看到客厅里摆着一张圆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满了饭菜。
粗略一看有凉拌木耳杏仁、炒三丝、双椒肉丝、火爆鸡翅、溜肥肠、烩五彩、竹荪炖金鸡。
这些菜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层次分明,一看就知道,若非是名家大厨,绝对做不出来这种菜品。
许大壮这时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一小盆清炖香浓鲥鱼汤,味香汤浓。
“呵呵,来了啊,别客气,坐,坐。”许大壮笑道。
李瑞瞪圆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满桌子的菜品,别说吃了,光是看着已经令人食指大动,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
上完了饭菜,徐大壮转身又盛来了米饭,放到李瑞的面前,“呵呵,愣着干什么吃啊。”
“吸溜~”李瑞赶紧抹了一把口水,以免太过失态。却不敢开动,不知道徐大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禁疑惑道:“师叔,您这弄得是哪一出啊?平日里给我们吃的不是白菜豆腐就是豆腐白菜,今日为何偏偏叫我一人前来吃饭?还如此的丰盛。”
徐大壮笑道:“呵呵,难不成你还怕我往饭菜里下毒啊。”
李瑞赶紧摆手道:“这倒不是。只是这一桌子的鸡鸭鱼肉、美味佳肴,弟子无功不受禄,不敢享用啊。”
那满桌饭菜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李瑞虽不敢吃,却一直不断吞咽着口水。
“呵呵,吃你的。我叫你吃你就吃。许师叔的面子也不给吗?”徐大壮大手一挥,也不管李瑞了,自己先开吃了。
李瑞这才端起饭碗,毫不客气的伸手夹向双椒肉丝,一筷子菜送入口中,那真是汤汁浓郁,香咸可口,不由的满嘴生津,从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来,直冲脑门。
“啊!好吃!好吃!”李瑞一边往嘴里狂塞着桌上其他的菜肴,一边发自内心的感叹道:“这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尝啊。”只不过嘴里都被塞满了,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呵呵,好吃你就多吃些。”许大壮看到李瑞这副样子,心中也是满怀愉悦。
“嗝~好吃,好吃!若不是我的肚子只有这么大,嗝~我想我还能吃下一头牛。”眨眼间一桌子的菜便被李瑞狼吞虎咽了吃光了,只剩下了一些汤汤水水。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自己胀大了的肚皮。
缓了缓李瑞抱拳称谢道:“多谢师叔您的盛情款待。”
“呵呵,吃好了吧。你觉得师叔我的厨艺如何?”许大壮笑眯眯的问道。
李瑞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哎呀,那真是没的说!原谅弟子我才疏学浅,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夸奖人的词!就俩字!太牛了!实在是太牛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想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师叔你有这么好的厨艺,为什么还让我们天天吃白菜豆腐?”
许大壮笑呵呵的并未回答。
李瑞却忽然感到全身发热,胸腹之间有一股暖烘烘的灵气热流在升腾。
面对李瑞奇怪的表情,许大壮笑着说道:“呵呵,别慌。厨艺之道,奥妙精深,这些只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天地之间,凡是有灵有识之物,莫不可以用来入菜。而且经过我的厨神之火烹调后,普通菜肴也可变成增长修为的灵丹妙药,你今天只看到沧海一粟罢了。”
李瑞惊诧道:“这样也可以?倒是弟子孤陋寡闻了。”
随即闭眼默念口诀,把那股灵气暖流导向四肢百骸。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有了明显的增长,心中暗暗称奇。
这时许大壮问他道:“呵呵,既然你觉得我的厨艺还可以。那我问你,你想不想天天都能吃到这些美味佳肴?”
“啊?”李瑞一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许大壮忽然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说道:“拜我为师,以厨入道!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