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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开

“该死,要迟到了!”陈禁达一边飞奔在学校走廊里,一边在心里骂着那该死的闹钟,今天竟然无缘无故地不动了,害得他只能飞奔到学校。

可是跑的速度太快,陈禁达在看见前面转角处出现一个人的时候,想停住已经来不及了。俩人撞在了一起,跌坐在地上,对方手中抱着的书也掉在了地上。陈禁达赶紧起身,将书捡起,直接塞给已经爬起身的对方,甚至都没看对方是谁,就直接冲了出去,嘴里喊着:“同学对不起,我赶时间,我是二三班的陈禁达,有事找我。”那人留在原地,看着陈禁达离开的方向,嘴里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哥……”,只可惜陈禁达没有听见。

大课间休息的时候,陈禁达在位置上看书,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喊他:“班长,有女生来向你讨债!”这么一声大喊,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在陈禁达身上,没想到这个冰山班长竟然也会被人讨债,而且还是女生,难道是“情债”?陈禁达听到后也感到十分尴尬,这女生也太不给面子了,有必要这么说吗?

陈禁达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出去了,看见那个女生正背对着教室,靠在窗台上,陈禁达这才仔细看了看对方,看背影感觉人还不错,陈禁达平静了一下心情,问道:“同学,之前我撞了你是我的不对,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玩我吧,那你说要我怎么还债呢?”

“那陈禁达同学又能怎么还债呢?”女生的声音很好听,但陈禁达听到后却如遭雷击,满脸惊愕,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个声音?在教室里看热闹的同学们听到后都笑了起来,这女生够厉害,竟然可以让他们的班长吃瘪。但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从他们角度看去,班长的表情,似乎不是尴尬,而是,震惊,这是怎么一回事?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现场忽然变得很安静。

“是你吗?你回来了?”安静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来是应达凯,陈禁达以前的同学,人们发现应达凯的脸上竟然也满是惊讶的表情。

应达凯没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同样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个女生,有点不太相信。他同样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声音,这声音别人可能不熟悉,但他又怎么会不熟悉呢,所以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向了陈禁达,发现他也是一脸惊讶,他知道没错了,真的是她。应达凯可是很清楚陈禁达和她之间的关系,而且也很清楚她对陈禁达的重要性,否则,当初她消失了之后,陈禁达又怎么会消沉了近三年呢。当初应达凯还一度担心陈禁达会在中考中发挥不好,但还好,中考还算顺利。而且到了高中之后,陈禁达似乎变了很多,虽然看起来仍旧冷冰冰的,但和初中三年比起来,绝对好太多了。不过应达凯很清楚,陈禁达并没有放下,只是藏在了内心深处,一旦有人提起,绝对像变了个人一样。但他们俩人怎么也没想到,这消失了近五年的人,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而且若真是眼前之人的话,应达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变了好多,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不过想到陈禁达也没有认出来,他也释然了,毕竟陈禁达才是最熟悉她的人,如果说陈禁达对她的熟悉是十分,他就只有七八分了。

“这个反应,难道是那个人?”又有三三两两的声音冒出来,其他人看去,好像都是陈禁达以前的同学。那些同学一时间也没想起来是谁,但应达凯的一句话让他们往那方面想去,很快便想起了一个人,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陈禁达真的有可能会是这种表情。虽然当初他们只和她相处了仅仅半个学期,但却让所有人印象深刻。先别说她的容貌就足以让所有人忘不了,就光是她和陈禁达之间的事就在年段里人尽皆知。而且她离开之后,陈禁达的表现也让人印象深刻,竟然消沉了近三年,想让人不记住都难。还好中考没事,但还是有很多人为陈禁达感到不平,如果没有消沉三年,绝对可以考个更好的成绩。不过仅仅只有半个学期,熟悉度连一分都没到,所以刚才他们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人群的八卦之心被点燃,一个是冰山男神,一个是貌似和男神有关的女生,这其中有内幕啊。

“嘉仪,是你吗?”陈禁达终于开口,将众人注意吸引回来。

“反应真慢啊,现在才认出来。”洪嘉仪慢慢转过身来,“当时你要是停下来看一眼,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围观了。”

洪嘉仪转过身后,人群目光立即被吸引过去,女神啊!冰山男神配女神,众人心中各种想象,原先认识的人也不禁感叹她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还回来干什么?”一个女生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群众不明所以,这剧情发展不对啊,不是应该是多年不见的人一起叙旧的吗,这话听着,感觉很不对啊,好像不仅不欢迎,还很敌视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意思,她回来有什么不对吗?”应达凯立即反驳。

“她要走就走得干净好了,为什么要回来,难道还要让禁达再伤心三年吗?”一个男生也开口说道,众人更加奇怪,这些人以前不是一个班的吗,怎么关系好像不太好,现在好像应达凯一个人一派,帮助女生说话,另外的人一派,似乎不欢迎那个女生,而且什么叫再伤心三年,更奇怪的是两个当事人竟没有一个说话,这其中内幕很深啊。

应达凯却没有开口,只是看向陈禁达,陈禁达没回头,但好像知道,开口说道:“要说的话可以说了,现在已经没事了。”陈禁达的这句话让那些初中的同学也摸不着头脑,难道俩人之间有什么协议不成?

得到许可的应达凯转向那些同学,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说道:“你们不知道情况就别乱说,而且,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他们,仅仅凭那半个学期的相处,你们难道就知道他们俩的情况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他们?”

“我们没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你不也就认识了半个学期而已。而且我们没记错的话,那三年里,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禁达,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要说没资格,最没资格的人就是你了。”第一个女生大声说道。

“看来你们对禁达的了解还是太少,这三年你们都白过了。不对,准确来说,你们不仅对他了解太少,对我也了解太少,对我们三人,都了解太少了。”应达凯冷笑道,却令这些同学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凉,难道刚才陈禁达说的就是这个?应达凯继续说道:“你们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如果你们好好了解他一下,了解我一下,那你们就会知道,我,禁达,嘉仪,我们三个人早就认识了,而且比你们早了九年!所以说,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九年!这个词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让这些同学愣在了原地,如果应达凯说的话是真的话,算算时间,那么他们三人似乎在小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这些在三年中竟然完全没有表现出来,甚至像不认识一样,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你们还有谁敢说我不了解他们?”应达凯说了之后如释重负,“至于你们说的我不关心他,你们懂什么?我知道如果禁达想要走出来,只能靠他自己,而你们那些所谓的关心,可能只会害了他!而且你们只看到了表面,背后的你们又知道多少!我为他做了多少,你们又知道多少?对于事情的真相你们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众人更加沉默,他们的确真的没有了解过真相。

“而且当初要不是禁达拦着我不让我说出来,我早就说了,哪还轮得到你们三年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整天……”应达凯像有了宣泄口一样说个不停,众人也大致明白了点什么。

“可以了。”陈禁达忽然开口,应达凯马上闭嘴,“都说了别计较了,怎么还是听不进去。”

“没计较,没计较,只是有些没控制住罢了。”应达凯尴尬地笑笑。

“说出来舒畅多了吧。”洪嘉仪也开口说道,“也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

“没事,这算什么。”应达凯笑道,但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沉,虽只是一瞬间,但仍旧被陈禁达看到了,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也很快恢复正常,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应达凯继续说道:“欢迎回来,嘉仪。”

“我回来了,达凯。”洪嘉仪微笑着回应,又转向陈禁达,“禁达,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陈禁达上前抱了抱洪嘉仪,温柔地说道,“先回去上课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聊。”班级里其他同学都傻掉了,陈禁达从来都是一副冰山样,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说过话,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洪嘉仪点点头,走开了,陈禁达也准备回教室,可看到门口一群没回过神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瞬间收回脸上的微笑,回到之前冰山的样子,大喊一句:“都回去准备上课!”人群一下子散开,给陈禁达让道,他们坚信刚才看到陈禁达温柔的样子绝对是在做梦,不是真的。

陈禁达回座位前,绕到应达凯旁边,耳语道:“如果不想被烦死的话,要不溜,要不高冷。”说完直接走开,也不等应达凯回答。应达凯心领神会,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有些不伦不类。

“禁达,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啊?”洪嘉仪离开后,一群同学都过去安慰陈禁达,除了应达凯,因此受到别人的冷眼,每次想出去理论,却都收到陈禁达的眼神警告,只好不说话,这天实在受不了了,应达凯回家后想问明白原因。

“达凯,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陈禁达没有像在学校里一样消沉,什么话都不说,耐心地解释道,“嘉仪现在已经离开了,你说再多也没用,没人会信的,要说,也得等她回来再说。”

“你确定她会回来?”应达凯惊讶地问道。

“我相信,她欠我一个理由,一定会来说清楚的。”陈禁达坚定地说道。

“这算什么理由。”应达凯明显不相信。

“另外,还有一件事。”陈禁达继续说道,“在学校的时候,我想你就不要来和我说话,应付那些人已经很烦了。”

“这……”应达凯有些犹豫,“不用我帮忙赶走吗?”

“不用了。”陈禁达拒绝了应达凯的好意,“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好了。”

“好吧。”应达凯知道陈禁达的脾气,便也不再强求。

“他应该不知道吧,希望他可以早点走出来。”跟陈禁达分开之后,应达凯喃喃自语,“最近常常和斐闻一起出去,毕竟比待在家好多了。”

“应达凯,你来回答一下。”正陷入回忆的应达凯被正在上课的老师抓个正着,他尴尬地站起来,却连问题都不知道,还回答什么。陈禁达在底下偷笑,他知道应达凯在想些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一样,想起了当初要求应达凯的事。陈禁达的同桌则有些惊讶,从上课开始,陈禁达就一直在偷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他猜应该是和那女生有关的事吧。不过这倒挺好,一直坐在冰山旁边,搞得他都快得抑郁症了,陈禁达刚才笑的时间比高中一年多来加起来的都多,现在那女生回来了,陈禁达以后会开朗很多,不会再这么冷漠了吧。

下课后,一群八卦的同学见陈禁达脸上还挂着笑,觉得他心情不错,准备上来八卦一下,可是陈禁达见有人过来,一瞬间变回冷漠的样子,这群人吓得赶紧跑开。同桌也有些惊讶,这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吧,有些不像真的,于是很小声地问道:“班长,你是装的吗?”

“当然。”陈禁达竟然回答了,要知道以前说一百句都不见会有一句回答,“不然准被烦死。”

“那我再把他们叫回来吧。”同桌舒了一口气,知道陈禁达心情不错就开了句玩笑,结果陈禁达一把拉住他:“你敢,好不容易把他们吓走,我容易吗,整天绷着脸也很累的,你就当体谅我一下。”

“好好好,我就坐在这不走。”同桌无语了,没想到陈禁达竟会有这样一面,忍不住笑了,却换来陈禁达一个冷眼,他马上就不笑了。而一旁看着的同学则纳闷了,班长都那样了,怎么会笑得出来,他们可不敢往陈禁达是装的这一方面想去。一群人十分郁闷,八卦之心无处发展,陈禁达不敢接近,而应达凯,被点名之后一直处于爆发的边缘,他们可不敢上去无缘无故地接受怒气,至于那些初中同学他们想都没想,只是一群不知真相的人罢了。一些忍不住好奇的人已经开始去其他班打听陈禁达的小学同学了。

只是他们比较倒霉,第一个找到的正是胡斐闻,胡斐闻听说他们来打听陈禁达的事情,又听到了洪嘉仪回来了,马上让这些人跑腿去了,去把学校里的同学都叫了过来,这些跑腿的人内心十分郁闷。

没几分钟,接到消息的同学们都赶到了陈禁达教室门口,共十五人,陈禁达和应达凯看到他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起出去了。只是接下来的事不便让更多的人知道,一群人走到了走廊的另一边,空间大,人也少。

各人靠着栏杆站好后,胡斐闻问道:“禁达,嘉仪真的回来了吗?”听到洪嘉仪的名字,其他人立马站直了,他们只是被叫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现在听到这话,他们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洪嘉仪他们还是很了解的。

“回来了。”在这群人面前,陈禁达十分随意,不必刻意去装什么,“你没说吧?”

“他们一来我就让他们去跑腿了。”胡斐闻笑道。

“那就好,你们可别说出去了。”陈禁达自然知道他们不会说的,这年头谁手上没有一点别人的黑历史呢,当初他们就约定什么都不说,否则群起而攻之。

“我们不会说的。”一个女生开口说道,“禁达这次你可得好好把握了,可别让嘉仪再逃了。”

“不用,因为我没想过让嘉仪留在我身边。”陈禁达语出惊人,“嘉仪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去强求。另外,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弄错了一件事,我没有喜欢过嘉仪,所以根本就没有将她留在身边的想法。”陈禁达真是不吓死人不罢休,胡斐闻等人全都愣住了,即便是应达凯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既然你不喜欢她,那这些年来你一直霸占着嘉仪,这又是为了什么?”一个男生问道。

“霸占?难怪你们会这么想。”陈禁达笑道,“你们都想错了,我在她身边,只不过是想保护她,因为我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妹妹?你以为我们会信吗?”那男生根本就不信,这么多年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就仅仅妹妹两个字可以解释的。

“达凯,”陈禁达没回答,反而问应达凯,“我们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怎么介绍我和嘉仪的?”

“啊,这个,我想想。”这么久远的事,应达凯一时间想不起来,仔细想了想,不由得露出苦笑,“当年你介绍说嘉仪是你的妹妹。可是那时候,我们连幼儿园都还没上吧,只是以为是随便叫叫的,又怎么会当真,难道你现在还这样想?”其他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应达凯认识陈禁达比他们早,同时也在想着,这么多年还有可能保持那样纯洁的想法吗?

“如果我说是,你们信吗?”陈禁达不否认,结果所有人都摇头,陈禁达不在意,他知道这没人会相信,即使换作他,也不一定会信,陈禁达继续说道,“我这么多年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她,我承认我喜欢她,不过是妹妹的那种喜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和她说过,其实我一直把她当妹妹,而且,我把她当妹妹,只是因为我对她有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亲人之间的那种感觉,在我和她身上,我就感觉她是我妹妹,而且越长大,这种感觉越强烈。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和她生日就在同一天,我曾经也幻想过我们就是失散的亲兄妹,不过这种小说里的情节又怎么会是真的。”

“那你今天说这些是想说什么?”胡斐闻忽然问道,“你应该不仅仅是说你不喜欢嘉仪吧。”

“我们都已经长大,有些事还是让嘉仪自己决定好了,我也不想插手。”陈禁达不紧不慢地说道,“像你们说的,我霸占了她这么久,也该放手了,否则只会耽误她更多时间。我很清楚你们之中有谁一直对嘉仪有意思,只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们一直没表现出来而已,现在你们谁想追她你们就追好了,一切看你们自己本事,不用考虑我。不过有一点我想先说明,如果谁让她不高兴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她整个心都在你身上,你觉得我们会有机会吗?”另一个男生说道,“而且你这么随随便便放手,你对得起她吗?”

“时间会冲淡一切。”陈禁达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初她一声不响地离开,而且这五年内什么消息都没有,你们觉得,她对我真的有感情吗?反正我是觉得没有的。”众人诧异,没想到陈禁达会这样想,陈禁达又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嘉仪,接下来你自己来说了,我就不说了。”此话一出,众人惊讶地看了看周围,只有不远处一群看热闹的同学,没有洪嘉仪的身影,又看向陈禁达,陈禁达仍旧和刚才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不过你们一群人都来了,她会不来凑个热闹吗?而且这边平时人也不多,今天这么多人,不是更方便隐藏吗?”众人觉得有理,不过在人群中依旧找不到洪嘉仪的身影。

“还不出来吗,本来想给你留个面子,让你自己出来。”陈禁达仍旧没什么变化,头也不抬,“你的影子已经暴露了,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人群看向地面,而洪嘉仪却先开口了:“还是你仔细。”众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是楼梯口,地面的确有影子,他们很惊讶陈禁达是怎么看到的,之前说话的时候他可是头都没抬过啊。陈禁达自然没抬过头,可是从教室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刚才的话,他更多是说给洪嘉仪听的,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刚才的话是说给我听的吧。”洪嘉仪问道。

“当然,说给他们有什么用。”陈禁达也不否认,“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收手呢?”洪嘉仪的话却让众人一惊,果然没这么容易,洪嘉仪继续说道,“我都没有伸出过手,哪来收手之说呢?”

“啊?”众人疑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他一样,我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又没喜欢过他。”洪嘉仪这话让众人想吐血三升,当年这俩人的表现,哪一点不是情侣的表现,他们还为了这俩人隐瞒自己的心思,结果这俩人倒好,一个人把对方当妹妹,还有一个把对方当哥哥,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是无用功。不过没人注意到,陈禁达就算听了洪嘉仪说的话,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今天大家都在这,我也说明白了吧,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禁达也不知道的秘密。”洪嘉仪丝毫不顾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自顾自说道。

“什么秘密,连禁达也不知道?”众人都被吸引住了。

“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他,你们有见过妹妹对哥哥有那种喜欢的吗?”这句话冲击太大,众人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陈禁达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了。

“我本姓陈,你们明白了吧。”洪嘉仪说得毫不在意。

众人明白是明白了,但还是没从震惊中走出来。陈禁达也终于变了脸色,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当初家里条件不好,生下我们两个之后很为难,因为我们家实在无法抚养两个小孩。那时候他们正好遇到了我现在的父母,而我妈也正好查出无法生育,于是他们便将我送了出去,而且我现在的父母也承诺以后会在经济上资助他们。”洪嘉仪向众人解释道,只是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没人听得出她的喜怒。

“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不知道?”陈禁达问道,其他人看向了陈禁达,发现陈禁达竟然又低下了头,感觉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都是一脸疑惑,这两个当事人,今天怎么都好奇怪啊。

“大概两年级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一起告诉我的,是因为怕我有芥蒂,同时让我不要告诉你。”洪嘉仪仍旧平静,却没人注意到陈禁达已经握紧了拳头,表情有些狰狞,虽只是一瞬即逝,但是仍旧被洪嘉仪看到了,她以为是因为没人告诉他,所以才会愤怒,又继续说道,“他们这么坦白,我也知道情况,所以我也就放下了,不去计较。”

现场一片沉默,大家都在消化刚才的消息,陈禁达还是低着头,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洪嘉仪则是看着众人,胡斐闻和应达凯俩人一直在陈禁达和洪嘉仪俩人身上来回看着,欲言又止,在犹豫着什么。

“你说这些不仅仅是想让我们知道这么简单吧。”陈禁达打破了沉默,犹豫的俩人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是陈禁达先说了出来,“这件事私下说就行了,不用人尽皆知吧。”

“两点,第一,今天既然你说明白了,我也说明白好了。”洪嘉仪丝毫不否认,“第二呢,再过不久我就要走了,那样的话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我不想看到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这对你不公平。”

“走了?”陈禁达似乎没听出这一点,另外一个女生先问了出来,而应达凯和胡斐闻的心则是抽了一下,他们想起了什么,胡斐闻看向陈禁达,而后者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一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概还有一个月吧。”洪嘉仪说道,应达凯和胡斐闻瞪大了眼睛,这有点出乎他们预料,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异样,洪嘉仪也只是自顾自地说,“我没记错的话,医生说的应该是一个月。”

“医生?一个月?嘉仪,你怎么了,别吓我们啊?”人们紧张地问道,包括做小动作的俩人都紧张地看着洪嘉仪,但陈禁达却依然没反应。

“没什么事,就白血病而已。”洪嘉仪平静地说道,却令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事竟能平静地说出,“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的话,估计就走了吧。”

众人感到一阵冷风吹过,他们也明白了这五年内洪嘉仪在做什么了,可是五年都找不到,这短短一个月,怎么可能呢?估计已经绝望了吧。

“用我的。”陈禁达突然开口说道,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还说是亲兄妹,应该会成功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洪嘉仪说道,“如果我想的话,五年前就用了,何必等到现在。”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的确如她所说,如果想的话,又怎么会走呢,但陈禁达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也没怎么惊讶。旁边的应达凯和胡斐闻似乎也不惊讶,应达凯看着洪嘉仪,胡斐闻看着陈禁达。

“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陈禁达转身向楼梯走去。

“那如果我拒绝,你又能耐我何?”洪嘉仪也冷言相对,让众人不禁心里一凉,这对兄妹都什么人啊。而不远处围观的人就纳了闷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吵起来了。这时也有老师在看着了,但没人上前,今天这事已经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到了医院之后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陈禁达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停下脚步。

“你要是敢走我就从这跳下去!”洪嘉仪走到窗台边,这让众人慌了,窗台虽然不矮,平时靠着没问题,但一个高中生想要跳下去,还是一点都不费力的,即便是女生。

“你要跳就跳好了。”陈禁达冰冷的话语让众人停下了上前的脚步,他们吃惊地看着陈禁达,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只听见后者继续说道,“你有两件事忘了,第一,这边是二楼,第二,下面是草坪,你从这跳下去根本就没事,而且你跳了更好,救护车直接来了,也省去很多麻烦。应达凯,你们把她看住了,如果让她玩失踪,或者去了楼上,别怪我无情!”说完,陈禁达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众人很是吃惊,一是因为陈禁达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万一真跳了怎么办,二是因为陈禁达竟然还记得这些细节,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记得。

“嘉仪,你还是好好接受治疗吧。”陈禁达离开了,众人只好来劝洪嘉仪。

“你们都站在他那边是不是?”洪嘉仪将矛头指向众人,“他说他将我当妹妹的时候,你们不是都觉得他对不起我吗,现在怎么一个个站在他那边了,你们不觉得你们太虚伪了吗?”

“我们并没有站在谁那边,我们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出事。”胡斐闻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虚伪!”洪嘉仪冷笑道。

“洪嘉仪,难道你就不虚伪吗,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有意义吗?”应达凯突然开口,让众人愣了一下,竟然连称呼都变了,这事好像不简单啊。

“应达凯,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啊。”洪嘉仪竟然承认了,众人再次一愣,恐怕从今以后,这多年的情谊就没了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说的。”

“你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真的想让这些人知道吗?”应达凯显得很平静,事实上,这一切他,陈禁达,洪嘉仪三人都心知肚明,根本不必说,不知道的就眼前这些人而已,又何必再说呢。

“说吧,我无所谓了。”洪嘉仪也无所谓了。

“各位老师,你们还是先回去上课吧,我们这边有一些事要说。”应达凯就算打算说,也不会让这么多人知道,以前的这些小学同学知道倒也无所谓,不过那些无关之人还是让他们回避好了。老师们迅速将学生们赶回教室,但他们并没离开,怕有什么事情发生,应达凯自然也清楚,说道:“放心吧,接下来不会有事了。”老师们商量了一会儿才回到了教室。

“好了,接下来我说的,你们就不要说出去了,现在这些人知道就行了,其他人就不要说了。”赶走了闲杂人等,应达凯郑重其事地对众人说道,同学们也都知道这事的重要性,都表示不会说出去。

“这五年内你找不到匹配源这是事实,但你并没有放弃,因为你知道有一个成功率很大的匹配源,就是禁达。当你告诉我们你有白血病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因为如果你真的放弃了的话,你是不会告诉我们的。尤其是之前你说了你和禁达是亲兄妹的事,所以我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当然,禁达也看得出来,但他却愿意进入你的圈套,因为就算你们不是兄妹,他也会救你,更何况兄妹的事实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应达凯说得很慢,让众人可以好好消化这些。

“果然还是瞒不了你们,完全正确。”洪嘉仪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不过……”

“不过,虽然如此,有一点你是真心的,你不愿看到其他人为了你而受伤,尤其是禁达。”应达凯接上洪嘉仪的话。

“没错,还是瞒不了你。”洪嘉仪笑了,却令众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洪嘉仪吗,怎么心机这么深?要不是应达凯在这,他们恐怕都被蒙在鼓里。还有这应达凯,竟然如此了解洪嘉仪,那么陈禁达又该有多了解。最可怕的还属陈禁达了,不仅如此了解洪嘉仪,还如此了解应达凯,将他留下来,并让他说出真相,虽然人不在这,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三个人真是可怕,将所有人玩在鼓掌之间,明明几句话就知道了的事,却在所有人之前演戏,一切都按他们预料的发展,真的是可怕,他们忽然觉得根本就没了解过这三个人,一切都太让人意外了。

“还有一点你也想到了吧。”应达凯说的让众人再次一惊,竟然还有,他们安排的还有多少。

“怎么没想到,他离开不仅仅是为了救我,更多的是不想亲耳听到我说这些话吧。”

“没错,他一直将你当妹妹,可是你却如此算计,他即便再愿意救你,也不愿听到这些。”

“是啊,他们当初为了不让我对他们有隔阂,将真相告诉了我。”

“结果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真相却让你主动将隔阂带给了禁达。”

“有了这隔阂之后,他以后会疏远我了吧,我带给他的麻烦已经太多了。”

“所以这便是你第二个真正的目的了吧。”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更深的真相道出,令众人再次惊叹,没想到内幕这么深,也让众人对三人的心机程度再次刷新。布置这么一个局,不得不说洪嘉仪的心机深,但更恐怖的是陈禁达和应达凯俩人,虽然刚开始说的有些出乎意料,但可以从三言两语中判断出来并且不动声色地布置好一切,将所有人带进局里,这还是人吗?让他们惊叹的还有他们之间的默契,一步步地将他们带入局中并一步步揭开真相,这其中没有任何交流,而且刚才俩人所说如同一人所说一样,这得是有多好的默契才能做到这一切啊!

“第一个目的达到了,第二个你觉得如何?”应达凯继续问道。

“我不清楚,我们都知道他能想到这一点,但他会怎么选择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洪嘉仪如实答道。

“这真的不知道啊。”众人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他们猜不到的事了。

“最后一件事,我想禁达也想到了,虽然他听不到,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应达凯此话一出,众人再次深吸一口气,有完没完,“还有多久?”

“果然,”洪嘉仪笑了笑,众人再次惊讶,今天洪嘉仪说的到底有多少是实话,“不过说出来你也不会淡定地站在这了吧,你真想知道?”

“说吧。”应达凯说道。

“一个礼拜。”洪嘉仪平静地说道。

“快!叫禁达快点!去人民医院!快去!”洪嘉仪话音刚落,应达凯就将旁边一人推了出去,那人虽然不知道应达凯为什么自己不去,但也没多问,赶紧跑了出去,现在是真的很急,没空多问什么。只是在转弯口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抓住,他刚想大骂,却发现抓住他的人正是陈禁达,他一直没离开!他刚想说什么,结果陈禁达一把上来捂住他的嘴,同时在他吃惊的目光中掏出了手机,淡定地打了一个电话:“快点吧,马上就要知道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对这个人说道:“上去吧,别错过了最后的好戏。”这人一脸惊愕,陈禁达好像早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而且还安排了别人过来,他猜到的到底有多少?俩人一人平静,一人惊讶地站在了洪嘉仪之前站过的地方,听着那边的事。

应达凯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洪嘉仪在听到医院的名字后也不淡定了:“人民医院!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当初她正是在人民医院查出来的,不过应达凯怎么会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应达凯没理她,也是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众人只听见他对电话喊道:“爸,快安排手术,检查一下禁达和嘉仪的匹配程度,没时间了,现在禁达正在赶过去。”应达凯没等他爸回答直接挂断电话,冲到洪嘉仪面前,大声喊道:“你就这么将自己的生命当儿戏,让这么多人为你担心,现在你满意了!”

“原来他是你爸。”洪嘉仪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知道你会在最后期限内回来一趟,我以为来得及,便没有告诉他,以免他再次受伤。”应达凯努力控制情绪,“却没想到你会这样把自己的命当儿戏,早知如此,我就该和他说的,即使当时不知道,但多一个人都一份希望。如果来不及,就用我的好了,哪怕用强制手段。”

“你的?”洪嘉仪有些不太相信,当初检查出来便被告知很难找到匹配源,“配上了?”

“配上了,虽然不是很高,可也比没配上好。”应达凯在知道了之后便做过了匹配手术,得知配上后他舒了一口气,到时即使陈禁达没配上,那也没事了。而众人再次震惊,应达凯竟然也藏得这么深,这三人真是藏得一人比一人深,他们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在独自默默承受。

“达凯,不需要用你的,因为有个匹配度更高的,而且五……”胡斐闻突然开口,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不过话还没说完,应达凯的手机响了,应达凯接了起来,听着听着,他突然大叫:“什么!”但很快平静下来,说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应达凯转向洪嘉仪说道:“救护车已经开出,而且斐闻刚才说的没错,的确有个更高的。”

“怎么可能!”洪嘉仪不相信,找了五年都没找到,现在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两个。

“我也不信,但确实是真的,而且五年前就匹配过了。”应达凯也是不太相信。

“那为什么五年前不告诉我?”洪嘉仪更加不信了。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胡斐闻忽然大声地说道,“不告诉你是因为是在你走后不就匹配的,而且他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所以就让医生瞒着不告诉你们,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把你的生命当儿戏!”

“什么?难道?”洪嘉仪惊讶地说道。

“没错,就是禁达。”应达凯重重点了点头,“斐闻说的没错,他是在你们走后配的,不过为什么没告诉你们,爸没和我说,不过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那样子了。”

“禁达?”众人惊呼,怎么是他?

“他五年就匹配过了,所以现在随时可以手术。”应达凯说道。

“他这五年怎么过的?”洪嘉仪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应达凯,同学们也难以从震惊出来,陈禁达对洪嘉仪的感情这么深,竟然可以默默承受五年,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他受的苦可是比我们多多了。”应达凯没回答,自顾自地说,“我们以为我们都瞒过了其他人,却没想到,这一切禁达早就都知晓了。”忽然,应达凯看向了胡斐闻,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年你们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医院看病,正好看到了你们。”胡斐闻也不多废话,直接说了出来,“不过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谁没生病什么的。可是不久后你就走了,我就去问禁达发生了什么,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你们在医院的事也不知道,于是我们便去医院问了一下。他在得知消息后哭了很久,我和医生劝了很久,他才平静下来,走之前他还对医生说了一句别告诉他,那时我还以为他在胡言乱语,现在想来,应该是担心达凯知道后会受不了吧。”

“不,你理解错了。”应达凯插口说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嘉仪没有认出我爸来吗?其实我们三人之间,是禁达在其中做纽带,他清楚我家和嘉仪家的事情,包括我父母是谁,我父母和嘉仪父母也大致知道我们三人的事,但是都没有见过面。禁达知道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比他早,他所说别告诉他指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别让我爸告诉我他去检查的消息,我爸也明白了,所以一直都没告诉过我,直到刚才才和我说。”

“看来我猜错了,不过我看法并不会变。”胡斐闻看着洪嘉仪说道,“我就明确说了吧,其实我和那些人看法是一样的,你要走就走得干净好了,干嘛还要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禁达何必为了不让自己彻底消沉,为了再见到你的时候可以有一副好的样子,而让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应达凯和洪嘉仪同时叫了出来,像有什么大事。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后来有一次我看到他从一所心理诊所出来我才知道,我便去问他怎么回事,他便告诉了我。之后他再去都是我陪他去的,达凯应该知道那时候我会常常陪他出去,其实就是去看心理医生。”胡斐闻说道,“我也知道他去看心理医生的话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已经那样子了,我也不好阻止他了,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让他变成这样的,洪嘉仪,就是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先不说原谅不原谅,如果禁达去看心理医生的话,的确是大问题,而且比你想象得还要严重。”应达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当初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拦着的。”

“真的吗?真有那么严重吗?”胡斐闻严肃起来,看来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每次聊多久?”应达凯没回答,倒是反问胡斐闻。

“每次一小时左右,最后一次在中考后的暑假,谈了有三个小时,出来之后,禁达就看上去好多了。”

“你完全错了。”

“不是这样的。”应达凯和洪嘉仪同时开口,俩人对视一眼,应达凯继续说道,“看来这两年我完全错了,其实从他看心理医生那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信心,等到了结束那天,他便彻底失去了信心。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心理医生,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罢了。我猜你们每次去的时候,他只是在和医生说往事罢了,说完了,他就放下了,不,彻底绝望了。高中这两年,他看着十分冷漠,我以为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再有感情,却没想到,他这是完全地心冷,才会如此冷漠,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啊。”所有人再次惊讶,竟会有这样的事,实在是他们想不到的。

“早知道我就该拦着他,也不该瞒着你。”胡斐闻十分后悔,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也不能怪你,这种事没人想的到,其实当时就算是我知道了,我就算想拦着他,也不一定拦得住。”应达凯安慰道,“他在每个人面前表现得都不一样,我们谁都不能说知道他的全部。就拿现在和刚才你们刚来的时候比,现在的话他只会说一句让他自己解决,谁也别管。”

“嘉仪,他为了你都忍了五年了,难道你还要拒绝吗?”一个同学问道。

“你就这么确定吗?”洪嘉仪突然冷笑一声,众人如坠冰窖,所有希望破灭,难道到了现在还要拒绝吗?

“那你觉得你能从我们之间逃掉吗?”应达凯见说理不成,干脆用武力解决,“今天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去医院。让那些人走开,可不仅仅是为了不让他们知道,还有不想让他们看到一些不该看的。”胡斐闻等人惊讶,连这都猜到了吗,那费这么多口舌干嘛。

“我是承认我逃不出去,可我要是不配合,你们又如何?”洪嘉仪却很冷静。

“就像之前禁达说的,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而且……”应达凯突然不说了,众人不明所以。

“怎么还不说吗,接下来的还是你说比较合适。”见没人接上去,应达凯又说道。

“而且……”

“而且……”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洪嘉仪的,另一道,竟然是陈禁达的,陈禁达竟然还在这!陈禁达的声音来自洪嘉仪身后,除了应达凯和洪嘉仪,其他人都看过去,洪嘉仪身后没有人,只有一道影子,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破绽,他们竟一次都没发现。说话的俩人略一停顿,也不觉尴尬,再次同时开口:

“我要走了,谁来照顾我父母?”

“你要走了,谁来照顾你父母?”

一样的话,只是称呼不同罢了,众人再次对三人刷新印象,都猜得这么准,这是得有多好的默契啊。他们又想到一个问题,陈禁达到底在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这点应达凯也不清楚,刚才他说胡斐闻理解错了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陈禁达的影子在那,而之前站了多久,他也不确定。

“那你怎么办呢?”应达凯替大家问道。

“关我什么事呢?”洪嘉仪轻描淡写地说,众人清楚地看到陈禁达的影子动了动,“我不过是一个被放弃的人罢了,他们能领养我一个,以后自然可以再领养第二个,我对他们来讲有什么用呢?”

“果然,你还是心存芥蒂。”陈禁达加大了声音。

“怎么会没有!”洪嘉仪不再掩饰,“你别说如果换成是你,你就不会有芥蒂,你没经历过这种事,你怎么会懂我的感受?”

“我怎么会不懂!因为我心里也一直有芥蒂,比你更深的芥蒂!”陈禁达也不再掩饰,“因为从一开始,被抛弃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不是你本来姓陈,而是我本来姓洪!”说完,陈禁达像是用尽了力气,坐到了地上,而外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变成陈禁达是被抛弃的人了?

“你看完这三份资料你就明白了。”陈禁达的声音再次传出,不过人还是没走出来,走出来的是刚才被叫去叫陈禁达的那人。这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应达凯那边透露出一个个内幕,而这边却突然出现了几个大人,陈禁达从他们手中拿了几份资料交给他,吩咐了几句之后就不再说话,而这东西似乎在他刚走的时候就让他们拿来了,难道说陈禁达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并早就做好了准备?

“第一份资料,是我和你的亲子鉴定报告。”陈禁达说着,那同学将第一份资料给了洪嘉仪,“疑似亲生。”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应达凯问道,“或者说,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

“五年前,做完匹配手术后,你爸说匹配度很高,就像是亲兄妹之间的,但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所以只是怀疑,我也奇怪,就将那种熟悉感告诉了他,他也觉得奇怪,便建议我做一下亲子鉴定。”陈禁达慢慢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但毕竟是疑似,你又怎么确定的?”洪嘉仪问道。

“虽说是疑似,但我确定这就是真的,回家后我就问了父母。但在问之前,我又发现了一件事,在我爸的书桌上,放着几份资料,我一看,竟然是你爸公司的资料,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资料,是属于那种只有你爸那种高层才能看的。你们觉得这意味着什么?”没人开口,这种事真的让人难以相信。陈禁达也没指望有人回答,继续说下去:“爸回家之后,我将这份亲子鉴定给他看了,他告诉我了一切,不过只是他们当初告诉你的那个版本。”

“难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洪嘉仪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真的,这只是他们约定好的罢了。”陈禁达直接承认,“我并不相信他们说的,然后我便将那些公司的资料拿给他看,他以为我看不懂,就只说和你爸是好友,你们走了,让他帮一下忙。没错,我的确看不懂,但是我很清楚,这事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好友,怎么可能连这种高层文件都能随便接触,公司又不是只是你爸一个人的,其他高层也可以帮忙管理公司,再怎么想,都轮不到我爸来管,但我没说出来。后来我又拿出了第二份亲子鉴定,是你和他的,但结果却不是亲生的。”那同学将第二份报告拿给了洪嘉仪,但洪嘉仪却没勇气看,陈禁达继续说道,“因为我和你毕竟只是疑似,还不能确定,于是便做了你们之间的,但结果却让我有些意外,连医生都有些不信了。所以我将报告给他的时候,医生甚至一口咬定是报告出错了,于是我又做了第三次亲子鉴定,结果你也想到了吧,依旧不是。”洪嘉仪接过第三份资料,她自然猜得到这第三份是陈禁达和他爸的,她和陈禁达疑似亲生,但她和陈禁达的爸却不是,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和陈禁达不是亲生,第二种她和陈禁达是亲生,但和他爸不是亲生,陈禁达选择了第二种。

“当年无法生育的不是你妈,而是我妈,而且公司的所有者不是你爸,而是我爸。但我爸不会经营,公司状况每况愈下。而你爸当时只是一个公司的小员工,却有很好的管理能力,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升职。我爸不想公司就这样没了,便以一半的股份作为交换,让你爸来帮忙。你爸上台之后,公司的确好了很多,但我爸却离开了,并将全部股份转给了你爸。在你我出生之后,你爸为了报答我爸,便说我们以后就是我爸妈的孩子,还将我送了出去,并且说以后若是告诉我们真相,也只说是将你送了出去,而不是我。现在至少你可以叫得出一声爸妈,但我叫不出来。尤其是你刚才说他们四个一起告诉你那所谓的真相后,我更加叫不出来。要说有芥蒂,我比你更深。把自己的孩子说成是别人的孩子,还随便送人,甚至那样子欺骗,你让我怎么叫得出来?”说到最后,陈禁达几乎是吼出来的。

众人陷入沉默,没想到这最深的内幕竟是如此,而且甚至还牵扯到了上一代的事。洪嘉仪听完后,心中的芥蒂已经完全消失了,原来承受最多的,一直就是陈禁达,相比之下,她承受的那些,根本就微不足道。

“今天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我就将话讲明了。”陈禁达走了出来,应达凯和洪嘉仪可以清楚地看到陈禁达脸上残留的泪痕和疲惫,却又充满着冷漠,“以后你怎么想我不管,但我是永远不会承认我和他们之间的亲情,不管在知道之前,还是知道之后,我永远不会承认!”

永远不会承认!陈禁达的话重击在他们的心头,他们不敢想下去。而那位同学脸色更加苍白,他可是知道底下还有人在,陈禁达这话不是说给上面的这些人听,而是说给底下的那些人听的,陈禁达到底想做什么?

“禁达,你什么意思?”应达凯很不安。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陈禁达话说得很冷静,众人却如遭雷劈,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亲情抹掉了。在众人还在沉默的时候,楼梯那传来脚步声,众人还没看清是谁,就听见一个响亮的耳光。一记耳光让众人回过神来,应达凯和洪嘉仪看清来人后失声叫道:“陈叔!”

来人正是陈禁达的爸爸,陈铠逸,只听见他怒气冲冲地对陈禁达吼道:“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断掉关系,你对得起他们吗?”

“那么爸,我想问问你,”陈禁达直视他爸,“如果你们编的是真的,嘉仪真的是你的女儿,她说要和你断掉关系,你怎么想?”陈铠逸哑口无言,陈禁达又说道,“所以你应该知道那两位怎么想,下面四位,都上来谈谈你们的想法吧。”下面竟然还有人,不过怎么还有四个,其中三位应该就是陈禁达和洪嘉仪爸妈,那另外一位是谁?

“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讨论了吧。”四人走了上来,其中一人说道。

“爸,你怎么也在?”应达凯有点尴尬,怎么他爸也在?

“还不是你叫我来的!”应国伟喊道,“我赶来时,他们已经在了,被拦在下面,还莫名其妙地加入这趟浑水。”应达凯也有些无语了,好像的确是他叫来的。

“好了,铠逸,你也不能怪禁达,嘉仪不也有芥蒂吗。”洪天华上来劝说,又对陈禁达说道,“禁达,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做骨髓移植吗?”

“为什么?”陈禁达问道,“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做?”

“你应该有点了解我们了,如果我们想做的话,嘉仪也拦不住。”洪天华解释道,“不过当时虽然我们没有配,但是我们心里很清楚,我们和她,配不上。”

“不可能!”洪天华话音刚落,应国伟立即反驳,“禁达和嘉仪异卵双胞胎都有那么高的匹配度,你们的匹配度应该更高,除非……”应国伟在白血病方面做了这么多年研究,他从没听说过这种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敢说下去。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洪天华也不否认,这时洪妈徐丽马上上来说道:“你想说出来吗?”

“是,我不想看到他们俩这样有心结地过完一生!而且,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也不要瞒着了。”洪天华很坚定,又转向陈禁达和洪嘉仪说道,“禁达,嘉仪,接下来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而现在我准备说出来,不过说了之后,你们可能会面临选择,离开,或者留下,但无论你们如何选择,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孩子,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都成。”这事有些严重了,只有洪天华和徐丽知道,连陈逸凯和陈妈王英都不知道,旁边的人都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知道的范围了。

“你们不用走,如果他们选择了离开,就请你们多多照顾了。”洪天华猜到众人想法,请他们留下,而众人更加紧张,这都到了交代“后事”的地步了。

“当年,我们的孩子难产,死了。”洪天华开始解释,却令众人摸不着头脑,人不是好好在这吗,而应国伟已经知道结果了,“而在同一天,有一对龙凤胎产下,但他们的母亲却难产而死,他们的父亲也到了绝望的边缘。他们家的条件差,而妻子的死亡又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他知道了我们的事,便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我们,让我们抚养长大。我们正处在丧子之痛中,看着这对婴儿,我们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并决定就把他们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可是,那父亲见孩子有了托付之后,当晚便跳楼了,从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我们俩人杀了他。我们回去之后知道了他们不能再有孩子的消息,我们当时想的是只要有孩子便够了,可能因为不是亲生孩子的缘故吧,我们便决定送他们一个,如果是亲生的,我们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而他们看上了男婴,便将他抱走了。好了,禁达,嘉仪,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们现在要走要留,你们自己决定,我们绝不阻拦。”

“咚”的一声,众人看去,原来是陈禁达跪倒在地上,其他人想去扶,却被洪天华拦住了,而洪嘉仪要不是旁边有应达凯和胡斐闻扶着,也早就倒下了,他们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原来他们都是孤儿,陈家和洪家将他们抚养到这么大,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这么多年让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怨恨他们呢,如果没有他们,他们两个刚出生便被遗弃的孩子怎么活下去呢。陈禁达和洪嘉仪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禁达,嘉仪,你们怎么选择?”洪天华问道。

“哥……”洪嘉仪完全没有主见,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们……”陈禁达一时之间也没想好,现在似乎六个人未来的命运由他来决定,他毕竟才十七岁,对此真的难以抉择,“我不知道,先手术吧,手术后再说。”洪嘉仪也不再拒绝,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医院。胡斐闻等人听了这种大事后,哪还有心思上课,同时也担心着陈禁达和洪嘉仪,便也一起来到了医院。

紧张的手术结束了,灯灭了,众人紧张地看着手术室。门开了,应国伟走了出来,然后又出来几个医生,然后洪嘉仪被推了出来,又出来几个医生,然后门关了,并没看见陈禁达,众人赶紧上去询问,应国伟只说了两个字:“节哀。”然后站在了一旁。徐丽和王英当场大哭,洪天华和陈铠逸也忍不住流泪,胡斐闻等人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同龄人的死亡,而且还是他们如此熟悉的人,也忍不住哭了。陈铠逸忽然想到为什么陈禁达没有被推出来,又上前询问,应国伟说道:“手术前禁达和我说过,万一出了事,他不想让你们看见他的遗体,不想走了还不安静。他还说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对待嘉仪,让她留下来吧。最后,他说如果你们承认他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声张,一切原来怎么样,现在依旧怎样,就当他没出现过好了。”

众人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但无论如何,都已经发生了,他们必须面对这一切,按照陈禁达的要求去做好了,这毕竟是他最后的愿望。

“还有一点,你们可以将他的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拿来,医院可以帮你们做剩下的一些事,你们也好准备后事。”应国伟继续说道,这些是医院办起来方便多了。

“麻烦你了。”洪天华伤心地说道。

众人一起来到洪嘉仪的病房,应国伟安慰了几句,和应达凯一起离开了病房,然后往四周看了看,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病房内。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应国伟和应达凯走了进去,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应国伟问道:“你这么做有意义吗?”病床上躺着的,正是刚刚被宣告死亡的陈禁达,但他并没死,现在正虚弱地躺着。

“对我来说有。”陈禁达虚弱地说,“现在至少嘉仪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便安心了,而且有四个人爱着她,她应该会过得很好。”

“可你明知嘉仪宁愿选择你而不是他们四个。”应达凯说道,洪嘉仪的心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陈禁达的声音很轻,“可是我无法面对他们四个。”

三人陷入沉默。

“应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手术前,陈禁达叫上应达凯,一起来到了应国伟办公室,三人有事商量,“手术结束后,如果我出了事,你便将我推出去,并告诉他们让嘉仪留下来,还有这是我的器官捐赠书。”陈禁达拿出一张纸。

“禁达,你别想得这么悲观,万一没事呢。”应达凯连忙说道,“你们匹配度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万一没事的话,就别将我推出去,然后告诉他们我死了。”陈禁达早就打算好了,不管怎样,洪天华他们接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陈禁达的死亡,这话让应国伟父子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不敢面对他们。”陈禁达早就想好了,“我口口声声说和他们断绝关系,但发现到头来我欠他们这么多,我没脸见他们了。即使他们不会在意,但我在意,我过不了我心中的那道坎,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应达凯问道。

“手术后再说吧。”陈禁达先行离开了办公室。

“爸,怎么办?”应达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按他说的做。”应国伟下定了决心。

“禁达,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呢?”应国伟问道,“身份证我已经帮你弄到手了,但你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呀。”

“应叔,我想拜托你的事可能有一点麻烦。”陈禁达说出了他的计划,“高一那年,我在全国物理竞赛中获得一等奖,当时京都大学和华清大学都来招我,我选择了华清大学,这一点您应该还记得吧。”

“所以你想凭着一点让华清大学出面,把你安排到其他学校做插班生?”应国伟猜测到,这倒也是个好办法。

“差不多,不过不是华清大学,而是京都大学。”陈禁达纠正道,“当时虽然我是选择了华清大学,但京都大学的招生办老师还是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改主意了,京都大学随时欢迎。”

“那为什么要改呢,华清大学不是很好的吗?”应国伟不解,应达凯倒是明白了,说道:“我猜禁达应该是担心嘉仪到时候会报考华清大学,那么到时就少不了碰面的可能了。”

“是的,这就是我担心的,所以我想去京都大学,让他们帮忙去京都的高中做个插班生,尽量减少碰面的可能。”陈禁达说道。

“你要一个人去京都?”应达凯有些惊讶,没想到陈禁达会做到这个地步。

“这恐怕有些麻烦。”应国伟皱眉,这不是一般的麻烦。

“您就将我的情况说清楚好了,他们或许会考虑,不行的话,去其他地方也可以。”陈禁达做出让步。

“好吧,那我去试试吧,在京都我有一个老朋友,他或许可以试试。”应国伟同意了。

第二天,应国伟来到京都,找到他的好友,说明情况,好友又找到他的朋友,还是京都大学毕业的,听了情况后,说可以试试。三个人又一起来到京都大学招生办,找到当年那个老师,说明情况,对方对陈禁达的印象还是很深的,权衡再三后,同意了,但前提是陈禁达要保证成绩,并且选择京都大学,这些应国伟都能保证,招生办的那人便将陈禁达安排进了人大附中,一个月后入学,这边的事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陈禁达去世的消息在学校里炸开了锅。班级里的同学对这个冰山班长还是很敬佩的,虽平时表现得很冷漠,但如果找他帮忙他还是会全力以赴的。而且班长成绩很好,为班级带来了不少荣誉,如今竟然去世了,怎让人不伤心。老师们也很遗憾,陈禁达在很多全国比赛上都获得大大小小的奖项不少,给学校带来了很多荣誉。而一切的源头洪嘉仪却没人议论,没有人说是她害死了陈禁达,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事还记忆犹新,关于洪嘉仪他们三人的事没人敢妄自猜测,因为没人知道会不会有内幕在其中,另一方面也是应达凯等人出面澄清不是洪嘉仪的过错,这才让众人不把事情想到她头上。同时,应达凯带来洪嘉仪的一句话,她将带着陈禁达的梦想,进入清华。不过没人相信,哪有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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