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一脸得意的目送着唐嘉熙出了卧室。
她在唐嘉熙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后像自由落体似的，一屁股坐到床上。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内衣，又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
刚才吃饭时的一帧帧在她脑海里回放——
唐妈妈把第一口菜夹给她吃。
唐叔叔说要顺着女朋友来。
看到男朋友送他们的礼物小失落是假的，到最后看到送给她自己的礼物他们开心是真的。
还有唐妈妈在她进屋时，不经意间的唠叨，像极了电视机疼爱女儿的母亲。
顾兮不清楚这算不算父爱母爱，也不清楚是只对她这样，还是只因为她是唐嘉熙的女朋友，而如果换成别人是他女朋友，也会被这样对待。
不等她继续想，她手机就响了，接着又响了一下。
是小丸子发了一条微信，“我最最爱的小兮，新年快乐啊。”
“牛年要牛牛牛牛牛牛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兮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按着手机屏幕回“我的肉丸，新的一年你就负责美美的，学好你的专业奔向你的梦想，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一番每年都要有的姐妹情深后，顾兮放下手机，眼睛就飘到了那件睡裙上。
男朋友一直记得她膝盖上的疤，只不过一直没提。
她又想起来他说的话“你不想说，我就不听不问不好奇。”
她的手不自觉的摸到膝盖。
隔着丝绸的布料，她仿佛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皮肤。
她早就明白那道疤不算什么的。
可男朋友却说要试着帮她去掉那道疤。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顾兮还是被暖到了。
楼下，喝了一大杯水的唐嘉熙，在上楼的途中停下来认真想了两分钟。
然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亲妈和书房亮着的灯。
然后走进书房。
他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唐宏亮看了他一眼“呦，臭小子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臭小子：“……”
“你不陪顾丫头到这干嘛？”
唐嘉熙总算明白为什么说“娶了媳妇后媳妇变成亲生自己变成捡来的”了。
唐嘉熙关上门，“爸，我找您有正事。”
唐宏亮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坐下说。”
“我想让您找找顾兮的……”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就那个顾立。”
唐宏亮闻言，放下手里的笔，十指相交“怎么找？”
唐嘉熙没藏着掖着“您就让他吃点亏就好了，也不能干趴了，毕竟顾爷爷对兮兮挺好的。”
唐宏亮思考了一会儿“再怎么样，那是顾家的家事。”
“没让您说啥，您也不用说是为了谁，就看不顺眼呗。”
“你小子今天抽啥风？以前你可从没这么仗势欺人过。”
唐嘉熙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这就仗势欺人了？那总有一天，会更加一等。”
“爸，您就说您同意不。”
唐宏亮抿着唇“这要让顾老爷子知道，你和顾丫头……”
唐嘉熙打断他“要是老爷子知道了，我自己跟他解释。”
唐宏亮要笑不笑看着他“你跟我说说怎么了？”
唐嘉熙顶了顶上颚“我觉得他打我女朋友了。”
不出意料，亲爹眉头紧皱“什么时候的事？”
“今晚上呗，不然你以为我吃饭的时候为啥那么给她扎头发？她不想咱们知道，我自然就装不知道呗。”
“那你没旁敲侧击一下？”
唐嘉熙摸摸鼻子“我倒是没忍住问了一嘴，她可能觉得那些事不值得浪费时间，她不想说我就没逼她说。”
“那你确定是顾立打的？”
“我手机有她的位置共享，今晚上她就去来着。”
“打了脸？”
唐嘉熙阴着脸没说话。
“那她妈呢？没人拦着？”
唐嘉熙这回连多余的表情都没了。
唐宏亮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余了。
唐嘉熙想不到小女朋友一个人面对那两个人时是什么心情。
更想象不到，小女朋友挨欺负了有没有哭，是多懂事才会自己买冰块冰敷，害怕被看出来特意在外边吹冷风把脸吹红。
……
唐嘉熙再回到卧室，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她刚进到卧室就看到小女朋友坐在那看着那件睡裙在发呆。
唐嘉熙莫名的心疼她。
他装作不经意的挑逗她“小女朋友这么喜欢我送的……裙子？”
顾兮回了回神，只听到“裙子”两个字。
她茫然的看着他“啊？哦，裙子啊，挺好看的。”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有啥好看的，真的是，丝绸蕾丝加真丝，还是诱惑性感的黑色。
想想都羞耻。
想着她又开口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试看。”
唐嘉熙看出来她这是心情不高“要不我明天去挑一件情侣的配一配？”
顾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唐嘉熙拿着那件衣服，放在她面前比了比。
她是坐着的，所以裙摆在她腿上就变成了躺着的。
唐嘉熙歪了歪头，很认真的看着睡裙“去试试啊，第一次买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顾兮看男朋友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一句今天的火锅好吃一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
顾兮伸手去抢睡裙“合身，这不用试，一比就看出来了。”
唐嘉熙弯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去试试吧，男朋友想看。”
顾兮眨了眨眼，“你这是撒娇？”
唐嘉熙非常认真的“嗯”了一声。
顾兮接过裙子，“撒娇？”
“嗯。”
“再撒一遍。”
唐嘉熙笑了一下，“哥哥想看，成吗？”
顾兮没受住他炙热的眼神和苏到不行的嗓音。
不争气的拿着睡裙去了卫生间。
试一下又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