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隽欢呼一声，去王大树那边寻了王大树的儿子，两个小屁孩儿没了大人在侧的束缚，很是自来熟，还没走几步就手拉手地进了制作奶茶的小厨房。
这次时间倒是略长，顾若飞本是不口渴的，但是等着等着无聊的也口渴了，还暗自腹诽这个小屁孩有了新欢忘了姑姑。
过一会儿，两个小孩才出来，脸上的童真笑意丝毫不内敛，一个一个跟太阳花儿似的绽放。
顾若飞一瞧，两个小屁孩嘴边都沾着碎屑，好啊，就说做一杯珍珠奶茶能花费多长的时间，原来是在里面偷偷吃过了。
顾意隽端着清茶和点心过来，放到顾若飞面前，笑容乖巧又讨好，“姑姑，这杯清茶也是我做的哦！”
顾若飞一笑，端起，尝了一口，道：“还不错。”
顾意隽开心了，又转身回小厨房将自己的奶茶端了出来，跑去王大树桌上与他们同坐。
顾若飞：“......”难得无言。
顾若飞吃着点心喝着清茶，不一会儿顾意隽端着空空如也的杯子过来，顾若飞见了，问他：“喝完了吧？我们该走了。”
顾意隽将杯子放到桌上，“...好。”
顾若飞听他声音就知道他忽然犹豫，道：“若是舍不得刚刚认识的小朋友，那下一次也可以一起玩，但是今天已经太久了。”
顾意隽明白这个道理，又乖乖地点点头，然后去寻自己身上装着的小铜板，他还不会使用银钱，小小的眉头皱着，最后将所有的银钱全部放到桌上，然后给顾若飞悄悄说：“我们请他们喝。”
顾若飞也装着悄咪咪的样子向他点头。
顾若飞刚站起，那边的王大树也站起，顾若飞一笑：“不用如此，随意些。”说完出了奶茶铺子，还在铺子外好生等了顾意隽一会儿，因为这小鬼正在与他刚认识的好朋友依依不舍的分别。
待顾意隽出来时，他主动牵起了顾若飞的手，两人又顺着这条看似延绵无尽的街上行走着。
*
夜晚，翊王府。
顾若飞将顾意隽送回相府才回来的，进门的时候，葡萄就忙过来说：“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石小伍在府里都等您一下午了。”
“他可有说何事？”顾若飞问道。
葡萄回说：“没有。”
“行，我知道了。”顾若飞应一声，就向客堂里去。
石小伍见顾若飞来，便起身向她行礼。
顾若飞走到上首坐下，边说：“起来吧，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陪你母亲和弟妹，来此寻我有何事？”
等顾若飞坐下，石小伍在顾若飞面前恭敬地站着，听顾若飞问他，又一时张不开口。
恰时葡萄端上茶水侍奉在顾若飞身侧。
顾若飞看他一眼，笑道：“有什么事就说，京北将士怎可吞吞吐吐，是刑部府衙寻麻烦了还是兵部有混蛋又作妖了？”
石小伍强安思绪，说：“...这些都并无，而且因娘娘大恩，兵部准许属下等回家看看。”
“那有何事？”顾若飞直问。
石小伍咬唇，似是纠结不知怎么开口，最终出声道：“娘娘，当日您给我和月月的婚书上所用的印章...”
顾若飞一手伸去将茶盏端在手里，闻言，淡声问说：“印章如何？”
石小伍眼睛紧紧一闭，像是豁出去了，直说：“上面的名字...属下知道这人。”
顾若飞看他，眼神示意他继续。
“这人名，可说萧国之内无人不知不晓，她是顾相府小姐，萧国已逝的...端颐皇后。”石小伍一口气说完，似乎这个事情充满了悬疑与不可思议，让他无法张口，无法言语。
顾若飞只应一声，“是她。”
石小伍又道：“属下虽从未有幸得见端颐皇后尊容，但...您为属下写婚书的那日，属下记得清楚，是您向顾大人要了印章，并亲口言明这印章是您的。”
顾若飞又应一声，“是我。”
石小伍不曾想过这自己根本不敢去猜测和相信的悬疑谜团，竟然只在顾若飞四字应声间就这般轻易地揭晓了答案，顿时轰然跪下，对着顾若飞重重一磕头，鼻中已现颤抖哭音，“...娘娘......”
顾若飞眼见，一笑，“若是仅为这个名字就让你深感难安，那你大可不必如此，毕竟端颐皇后此人确实已经身死，而我也仅仅只是因为王月月的真性情而怜惜于她，与你无关。”
石小伍抬头，对着顾若飞坚定说道：“不，属下不是因为知晓此事而觉得身处险境，相反，属下后来察觉此事暗中缘由时曾默默发誓要用此生性命来守护这个秘密，只是...”
顾若飞未言，她相信石小伍是忠勇正直之人，她也信他口中的誓言万不是作假的，但他既然难以启齿，那便就是另有要事，于是她便等着。
只见石小伍又一磕头，缓缓跪起时，从怀中掏出一东西，慢慢伸出手递给顾若飞，“娘娘，这件东西是属下整理月月家中遗物时发现的，属下见后，思虑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给您...”
顾若飞看一眼他手中锦盒，竟有片刻迟疑，才伸手去接过那盒子。
盒子只用红线绑着，顾若飞解开红线，只在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便已晃了神。
半响，顾若飞将手中盒子合起来，站起亲自去扶顾小伍，言语郑重道：“多谢归还此物。”
顾小伍站起，“娘娘您千万莫言谢。但...属下用性命起誓，月月和一家都是艰苦朴素的普通百姓，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顾若飞强忍着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若有其他事我自会找你。”
石小伍一看顾若飞已发白的唇色，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朝顾若飞深深一拜，出了客堂。
石小伍走后，顾若飞站在客堂里，微微颤着双手又打开了锦盒，一旁的葡萄不知顾若飞为何如此，也不敢上前，半响，顾若飞回头说：“我出去一趟。”
顾若飞去马厩里寻了乘风，驭马急速行至顾相府，顾相府下人见到，赶紧去告知顾洵。
顾洵自刑部回来时已是深夜，赵寻嫣的婢女一见他回来就立马将顾若飞入府一事告知，并道明顾若飞自入府后，一直在祠堂里，现下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顾洵暗自担忧，快速行至祠堂前，见赵寻嫣正在外边着急地踱步，见到顾洵，忙道：“夫君，小妹在里面，怎么叫都不应。”
顾洵将自己身上的薄裘解开给赵寻嫣披上，劝慰道：“莫急，你还在月子里，我进去看看，你先回去。”
“我...”赵寻嫣本想争辩留下，顾洵又说，“月子里的妇人本就来不得祠堂，听话，回去，孩子们还在等你。”
顾洵示意赵寻嫣的婢女过来搀扶她，自己则大步跨入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