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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来玩,放轻松

自顾诚邦的院子出来后,顾洵与顾若飞两相无言并肩走在相府的长廊中,顾洵知道顾若飞现今身份轻重,送她出府的一路上,只盼时间慢些。

相府门口,顾若飞牵着乘风的缰绳,听顾洵叮嘱道:“若在京都有不便之事,便回来,我和父亲会帮你。”

顾若飞点头,“我自然知道爹爹和哥哥的手段,不过,还是请哥哥放心,我既然回京都,自是有办法的。”

顾若飞瞧见顾洵的样子,实在是好笑,又不怎么正经的福身行了个礼,“瞧见了没?哥哥,我除了不是淑女闺秀了,其他一切都好。”

顾洵怔了怔,见自己妹妹两眼通红,想起她刚在母亲灵位前隐忍流泪,良久点点头。

“那我走了。”说罢翻身上马,不忘对顾洵说:“告诉隽儿那小鬼,他若是明个大字儿写得好,让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后日来接他出去玩儿。”说完一笑,策马转身离去。

*

翊王府,马厩。

萧沥知道顾若飞稀罕自己的宝贝马儿,便让人专门腾出了一间宽敞的马厩供顾若飞一人使用,眼下,顾若飞正在用她自制的马背刷子亲自给马顺着毛。

乘风很是舒适,顾若飞可累个半死。

手头上的活接近尾声,萧沥突然出现,现下正抱着双臂观赏顾若飞伺候马儿洗澡。

萧沥瞧着,她这动作看着也温柔,却也下了劲道实在粗犷的很,怎的马儿还闭目享受。谁能想到这几天快闹翻了京都的翊王妃会在王府干着这下人干的活儿。

“这两天京城盯着你的人不计其数,你前脚刚出丞相府,后脚满京都的官员贵族都知道了翊王妃今日入丞相府,夜晚才回,原先,京城官宦大都以为顾丞相府的态度是不满的,现如今,怕是更加迷惑。”

顾若飞不理他,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的事还拿来说。

可是萧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稀罕物什儿,大惊,“你这是哭过了?!”

顾若飞还不理他,他自己都明明白白的看见了,还拿出来说。

萧沥笑了出声,可是只敢调笑两声,便一旁站着。

顾若飞忽的站起身来,招呼他,毫不客气说:“过来帮忙。”

萧沥顿时肠子都悔青了,他没事来找顾若飞说什么话啊,“哎哎哎,我可是堂堂翊王——”

“翊王又怎样,”顾若飞毫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打断了他,“就算你是翊王,这活儿你之前也没少干,少废话,快帮忙,外面冷死了。”

萧沥无言,自己刚从宫中回来,一身亲王服饰还未更换,只得挽起宽袖,束起衣摆。

待洗完,萧沥身上也溅了水,也就索性这一副破落模样回自己院子。

*

此时,城中一家衣料铺子的后堂,“掌柜的,今日传信已整理,何时给主子送出?

“先妥善放好,主子自会来取,稍安勿躁。”

*

到了顾若飞带着顾意隽出府的日子,顾若飞现在的枕头边上还放着昨日丞相府差人送来的顾意隽那几张写的“还不错”的字,算了...不能打击娃儿的积极性,顾若飞想着,一个懒腰清醒了些,一个挺身坐起,吩咐水果儿们打水来洗漱。

顾若飞刚穿好衣服坐在厅堂里准备享受着今日份早餐,远远的就听见顾意隽超大声音“姑姑—姑姑——”的喊,顾若飞透着窗户向外一看,没错啊,看着天色自己今个应该没起晚啊,昨日跟兄长约的是未时,怎的现在才不过辰时就听见这小鬼的声音?

眼看着穿着藏蓝湖色袄子的小人儿进了门,樱桃在后面提醒她,“小姐,顾府小公子来了。”

顾若飞下意识“哦”了一声,随即又被顾意隽手上的几张纸吸引到,顾若飞稍稍俯身看他,“拿的什么?”

顾意隽还未来得及喊人,就听顾若飞问她,又兴奋起来,挥着小手道:“我今天的功课做完啦!我跟爹爹说了好久爹爹才同意早些让我过来。”说着把纸凑到顾若飞眼前,“喏!姑姑,你看!”

“呦,”顾若飞服了这小鬼,接过纸来,“行,我看看。”

顾若飞佯装皱眉看了一会,评价到,“今日的字儿,下笔利落,转折平滑,收笔锋利,不错。”

樱桃站在顾若飞身后,看着像画儿一样的字儿,在咬唇忍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小姐如此“认真”的“敷衍”。

“行,”顾若飞收了纸压在桌上,道:“今天心情不错,看在你表现又好,除了骑马,还想要什么奖励不?”

顾意隽霎时瞪大的眼睛,眼睛里的流光溢彩扑灵扑灵的在闪烁。

顾若飞瞧着他,显然是这小鬼一心想着早点过来好骑大马,没想到还有额外奖励。

顾若飞不急,跟着他一起想,给小孩送礼物这事儿也是此生头一次,眼神转啊转的就转到了自己的早餐,看向顾意隽,问:“吃早膳了没?”

顾意隽好像这才想起还有早餐这么一回事,应景的,肚子叫了。

得,不用他答案了。

顾若飞笑,“走,姑姑带你溜街去。”边说边拉了顾意隽的手向厅堂外走。

顾意隽不懂就问,勤学善思,眨着大大的、疑惑的、水灵灵的眼睛抬头看顾若飞,“姑姑,什么是溜街呀?”

顾若飞低眼看他,,“就是带你逛大街,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去。”刚说完,顾若飞就庆幸辛亏自己拉着这小鬼的手,要不还不得让他兴奋雀跃的一蹦三尺高,直飞到天上去啊。

葡萄拿了披风,急急的跟在顾若飞后面,“小姐,现在还早,小心外面冷,还有哪些早膳,您还未动呢。”

顾若飞系鞋了披风的带子,看一眼早膳,随意道,“确实不能浪费食物,给王爷送去罢。”

“可...是王爷上朝,早上卯时天还未大亮就进宫了。”葡萄无语道。

“那就当午膳,热热就行啦,”葡萄虽知自家小姐对翊王爷甚是随意,可是没想到竟如此一般,顾若飞瞧着她不敢置信的脸,反而还劝慰道:“没事,我一口未动,且王府的膳食,虽比不得花萼相辉楼,却也是美食珍馐,他不会嫌弃的。”

*

此次出府,一行五人。

贴身保护的秦墨可以忽略不计,暗中那些个青衣卫也不算数。

顾若飞站在街口,看着另外四人,先低下身对最小个的顾意隽说:“大白马儿还在王府睡大觉,睡觉才有力气日行千里远,我们溜街完了在回府去寻它好不好?”

为了能骑日行千里的大白马儿,顾意隽乖乖地重重点头。

顾若飞又看向旁边她第二次见却是第一次认真看着的小人儿,今天随着顾意隽一同过来,比顾意隽大不了多少,丞相顾府也就他一个与顾意隽年龄差不多的孩子。

听兄长说,蹴鞠球的父亲是顾府中的一个小管事儿的,也是顾府的长工,平常憨厚忠心,却意外在顾府宅院修葺时被房梁上掉下来的横木砸到了头,意外死亡。顾府大管家不忍他妻儿生活落难,就求了父亲许了他母亲一分差事,并在府中下人的院落中寻了一处小院子,是以蹴鞠球从小在顾府长大,成为了顾意隽的贴身小厮,也是顾意隽唯一的玩伴。

顾若飞一笑,向他打招呼,“你好啊,蹴鞠球。”

蹴鞠球原本在一旁甚是拘谨,现下更是慌张了,说不出话来。心中还急想,这下惨了,阿娘本来就嫌弃自己办事不利索,怕有朝一日小主子厌烦了自己,心中霎时更苦恼了。

但是,下一秒,肩上就被拍了一拍,“出来玩,放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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