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那小子的梦境被人改造过，原理可能类似重度精神污染和高强度洗梦。”赵承风稍一沉吟回答道。
见司天语仍有些忧色，又笑了笑说：“那些施法者并没有比吴德彰走得更远，不然咱们面临的就是一场恶斗，而不是一个故意搞迷糊的梦境了！”
当然，这只是公开对大家透露的消息，而在审讯正式结束后，赵承风就立即建议司天语对那雅进行了全身扫描搜查，去掉了所有的金属饰品，然后关到了全封闭室拘留里，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赵承风甚至把审讯进的解析场景回放了一遍，还详细检查当时和梦网系统连接的情况，确保无异常信号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没什么特别的吗？”司天语看着赵承风私下里紧张兮兮的样子，有点不解地问。
“理论上没什么特别，但事实上仍疑虑，因为尚未完全确实那些出现在他梦境里并瞬间改变它意识形态的影子的性质，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只是猜测可能是外来意识残影！另外，那家伙本身的罪行好定性，但他所犯罪行的衍生影响恐怕不好办！”
“什么意思？”
“就是被他卖掉后来又成了团伙成员的那些人，她们都和什么人交往，都做了些什么事！按原来李狩欢无意刺探到的信息，那些黑暗势力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发泄邪恶欲望，而是为了更大利益！”
司天语脸色变了：“她们具有传染性犯罪的可能！而且……很可能会有严重的涉密犯罪，毕竟重大的利益总是和秘密相关！”
“所以，我建议我们只对已知的田馨儿相关线索进行调查，再试一下梦境审讯，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证据。然后无论有没有新得发现，都尽快把他移交出去，因为有些事不是单凭梦警队就能处理了。”赵承风认真分析道。
后来梦警队又重新审了那雅一次，仍然没有新的收获。
赵承风甚至又把吴德彰找了过来，入梦查验的结果分析，那些淡影只是外植意识残留，有特定的用途，却无应答变化功能，解析的意义不大。在梦警们一通暴力破坏后，应该也失去了外放攻击力，不足为虑了。至于那雅本身的意识，他并没有自己的梦城，梦境里的主要事物也应该是有人帮助专门打造的，只能说已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他了。
也商量了导出那雅意识的问题，这次吴德彰只是建议保存到特定仪器设备中，拒绝了自再次亲身尝试的可能。后来提起案件复杂背景的时候，更是缄口不言，并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把话题成功岔开了。
因为那个理由不但赵承风无法拒绝。连司天语都难以忽略它的意义，因为吴德彰说的是他已经基本上驯服了小软糖！
赵承风本来还想找汪义明商量一下，后来觉得不太稳妥，
把导出的部分那雅的意识暂时保存，又将审讯结果转给老刘，剩下的事就全部交给司天语了。
在赵承风催促下，本来有点疑虑的吴德彰最终还是放下了对梦网系统的顾忌，很快就躺进了梦舱。
司天语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打消了亲自察看软糖情况的念头，安排东方闻莺和赵承风一起入梦，自己则继续护法。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软糖就是吴德彰在深梦里驯服的，还是他有别的想法，反正这次非要坚持在深梦里展示驯服效果。东方闻莺似乎很想见识一下他的深梦场景，直接表示赞同，司天语又没什么明确表示，赵承风也就乐得随其自然。
进入吴德彰的深梦梦城后，东方闻莺表现得很平静，但乱飘的眼神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特别是对那几个梦境战士更是高度关注。
吴德彰很热心地向东方闻莺详细地介绍了周围的一切，连曾经出现过梦兽的地方都没有落下，期间他还刻意地向赵承风眨了眨眼，那意思表示都是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让赵承风颇有点哭笑不得，但也不好明说什么。
最后甚至把东方闻莺带入了他的异梦空间，态度之真诚让赵承风都有点惊讶，以前还真有点忽视了老吴的教授身份！
东方闻莺没顾上看那些梦境片断，只是兴奋地走来走飞，或者说飞来飞去，仔细地感受着那种自在无拘的感觉和奇妙绝伦的风景。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闻莺才平静下来，略带谦意地抬拱手一礼：“吴教授见笑了！不知能不能请教您几个问题？”
“东方姑娘客气什么哪！都是同道中人，有什么问题大家共同探讨嘛！”东方闻莺的礼貌让从良的老吴非常受用，态度异常和善。
“我想问下您有没有尝试过探索这个空间的边缘？在这个空间有没有发现过似乎非常熟悉而事实上之前绝对没有遇到过的东西？我是说似是而非的环境或者事物，我以前曾经在梦雾中偶遇一个类似自己的家的地方，后来发现那完全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到现在都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东方闻莺认真地说。
吴德彰闻言一愣，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请教而是认真地讨论和交换修炼成果了！而且相比他有所企图的坦诚，东方闻莺的诚意和敬意都更真实些。
“空间的边缘我没有真正探索过，开始时是没顾上，后来想探索时发现它的边缘已经形出现了。就是那种类似软膜一样的东西，但并不是完全固定，走近它时会有形状改变。因为我是抱着实用目的看待它的，担心走得远了会破坏稳定，就没有走出去过。不过也曾尝试感受过外面的情况，有一点类似深梦梦雾的感觉。至于东方姑娘所说的那种似是而非的环境体验，我确实曾经感应到过，但没有真正进入了过。”
老吴边仔细地回忆着以前的感悟，边耐心地讲述，未了还不忘调侃赵承风一句，“老吴我没看走眼，东方姑娘真是个实诚人哪！不像承风那家伙，老哥叫得挺溜，从来都是让老吴说这说那、做这做那的，就没主动提过自己的修炼成果！”
赵承风无言以对，只有笑着摇头，想想打交道以来的情形，似乎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不过不说话也有不想打断她们讨论话题的原因，而且更重要的是，赵承风注意力主要在小软糖身上。
眼前的小软糖早没了原来的狂躁形象，现在已完全是一个可爱的道童模样，正在那儿闭目打坐。赵承风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曾主动放出意识试探了一下，小软糖也仅是皱了皱眉，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更别说有暴走迹象了。
转头见东方闻莺和吴德彰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就挥手让她们过来：“老吴，小软糖怎么乖巧成这个模样了？”
“经过漫长的地狱式磨练，如果你能给他指一条正路并提供热心地帮助，他不乖巧才怪！现在他在修仙呢！”吴德彰郑重其事地说。
“现在能唤醒吗？”
“当然能！不过只有我才能！”
只见吴德彰双手一抬，瞬间化形为一个老道，原本高瘦的身形竟然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看得赵承风目瞪口呆！
“行啊！老哥，只听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没想到今天见到的是老吴从良、立地成仙啊！”
不理赵承风的调侃，吴道人一本成经地在那儿念念有词。
只见球幕的小软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站起来屈身一揖：“师父！”
“今天有故人来访，且随为师出来见客。”
“弟子遵命！”小软糖又是一揖，那包裹着它的能量罩迅速收缩变化，逐渐变成了一个套在脖子上的乳白色项圈。
几个离开异梦空间，到了梦城大殿里落座，吴道人对侍立在一旁的小软糖道童说：“旺财童子，过去见礼，这两位官差有事问你！”
小软糖抬头看见赵承风，微微一愣，随即拱手行礼：“旺财童子见过官差大人！”
赵承风一阵恶寒：“旺财？！吴……道长，给你起得这名字真好！”
“是旺财童子，不是旺财！”吴道人纠正道，“以后要叫它旺财童子！”
小软糖依然很平和：“世间忙碌皆为利，修真也须备资粮，师父给我起得这名字极好的。”
你们觉得好就好吧！只要老吴已经彻底驯服了小软糖就行，眼下还有几件事要问呢！
“旺财童子，你还记得你以前曾经做过什么事吗？”
旺财微偏头想了一下：“以前啊！曾经想过替天行道什么的，触犯了尘世法条，不得不自绝于人世！而今看来，何其稚拙！”
“你用得那些道具从哪里来得？”
“有些是从暗网学来自己造的，有些是买来的。”
“你学得那些试图清理世界的人怎么样？”
旺财摇头：“那些叫嚷着造病毒、化武还有脑控仪之类的人吗？是些没用的疯子吧，比我那时还不如。天行有常，何必庸人自扰呢！”
“你还记得温玉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