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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江湖永恒

是的,红会的人更喜欢自称红心联盟,简称红盟,对那个外界认为的正式注册名称反而不大感冒。

随着老张的边走边介绍,还有老胡一旁的适时点拨,赵承风心中越发惊讶——没想到红会比预想的更加庞大、更加复杂,也没有想到这个似乎只是虚名的红会其实还是个体量惊人的经济联合体,每年直接参与活动的人员有数十万之多,年度资金流量不亚于一个大型的企业集团!

红心结志愿者联盟协会这个名称的年限并不长,只有十来年的时间。但所传承的势力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只是因为外来力量的侵袭和内部纷争不断,以前的协会不断地分化组合,也就不断地变换名称罢了。

现任会长叫洪义磊,也是山野救援队的队长,岁数和老张差不多,不过前些天带队穿越去了,所以才由老张接待赵承风他们。

还有和老张一样,红盟现有的大多数骨干成员,都是多年参与志愿活动的老人,彼此之间互相熟识。虽然因个人观点有异和利益冲突所致,相处得不算太融洽,但出于志趣和爱好以及利益纠缠,大家倒也能维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平衡关系。

但整个红盟实在太大了,下面的分会就有数十个,而且几乎每个都近似于独立王国。人员组成太复杂,从知名学者到社会混混,什么样的人都有!而她们这些所谓的红盟高层或者骨干,与其说是管理者,其实更像是联络人、协调人以及供养人!

对大多数志愿者来说,参加活动完全是单方面的付出,活动经费、场地、日常活动场所还有其他必要的开支是需要大量资金支撑的。

虽然社会捐助也是重要资金来源之一,但那些基本上只能用于慈善救助,日常活动经费多数还是靠自身经营得来。也正因为如此,红盟自身和许多成员都经营有自己的事业,虽然物资和服务的价格比较优惠,但业内市场稳定、彼此间的信赖度较好,业外也有一定知名度和美誉度,整体收入还是可以的。

不过,正因为有巨大利益的存在,以前经常引起某些权贵势力的觊觎,他们曾经数次试图掌控志愿者联盟,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编造一些知名志愿者涉黑的指控!

可是他们不明白这里面的钱不仅仅是嫌来的,还是亲力亲为用情、用汗甚至用血换来的!

就像老洪那样身家上千万的人,只要他在现场,有了急难事件就肯定要先上。去年他就因为一次山难救援活动摔断了大腿,在床上躺了四个多月。

所以那些权贵们虽然几度得手,却始终无法成功得利,结局只是搞垮当时的志愿者组织罢了,其中有些过于骄横贪婪的还弄得自己身败名裂!

经过几次折腾,那些具有官方背景势力终于明白,不能把什么都紧抓到手里,那样不但自己太累,也常常把好事搞砸。也进而渐渐理解了联盟存在的意义,一方面是开展正常的志愿者活动;另一方面也养活了大批边缘人员,给他们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和心理归属感,不至于生活无着,走向社会的反面。

就老张自己来说,当年因为误伤别人犯罪入狱,出来后除了会游泳什么都不会,面前一片茫然。在水边徘徊时碰巧有人落水,就成了见义勇为者,也因此认识了一起救人的水上救援队朋友。后来经介绍入队成了志愿者,慢慢地靠自己的勤奋赢得了大家的认同,再后来就有了自己的事业。如果不是碰上那样的机会,自己现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这不仅仅是老张自己的认知,红盟其他骨干也基本上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尽管他们这些叫驴拴在一起经常会互踢,但绝大数都乐于助人、崇尚与人结交,也不会拒绝各色人等参与到志愿者活动出来。

无论叫心理归属,叫道德绑架,叫群体效应,还是叫习惯成自然,反正一些成功人士和知识分子逐渐在慈善公益活动中找到了施展能力和释放压力的天地,而一些原来并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底层人士,在加入志愿者联盟后就找到了自信和归属,甚至一些通常意义上的坏人就真得变成了好人!

但同时也产生了其他问题,红盟中的不少人都对官方势力有排斥感!红盟的管理者们也很清楚这种状况,只能一边注意谨慎地处理和各官方部门的关系,另一边随时留意志愿者中部分极端分子的动向,免得给社会和红盟自身造成损害。

听着老张和老胡的随意发挥,赵承风忽然涌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两个词脱口而出:“墨家!江湖!”

老张闻言有点迷糊,抬起大手抓抓脑门:“江湖我知道,咱们这儿就是江湖啊!但墨家是什么玩艺儿?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个武侠流派吗?”

“老张别乱想了!这家伙一想事儿就爱讲古典大道理,你如果有耐心,听着就是了!他自己会讲清楚的!”老胡在一旁笑道。

“咳……”听到老胡的话,赵承风清了清嗓子,偏就硬生生地忍住了后面的话。

可见到老张那歪着脑袋的探寻目光,停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墨家虽然不是一个武侠流派,但最后部分传承墨家精神的确实是游侠,兼爱、非攻、苦行、急难,很侠义、很江湖啊!”

老张似懂非懂,但听到赵承风似乎赞同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就点头表示明白了。

赵承风和老胡看似随意地逛着,却一直在不着痕迹地微调着路线,终于走到了绮梦馆,也就是红心联盟梦境爱好者的聚集地,也是对外营业的主要场馆。

“这里也有同行啊!我们进去看看吧!”赵承风嘴里说着,脚下就没有停,直接走了进去。

老张稍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老胡,也跟了进来。

梦馆里面的人很多,从设备和人群的活动情况看,这里不仅具备梦境体验或梦疗功能,还提供造梦培训和聚会联谊等服务。只是环境稍有点杂乱,所用梦舱的规格和成新也有很大差别,显然走得是实用和大众化路线。

见到进来的几个人中有穿警服者,梦馆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不少人纷纷抬头向老胡投来疑虑的目光。

老张随便地打着招呼,向管理人员简单介绍了几句,大家很快就释然了。

赵承风却没有顾得上注意老胡和老张的动静,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熟人,刚进红会时看到的那个女孩就在左前方不远处。

看到赵承风盯着她,那个女孩也有点惊讶,似乎还有点害羞,以为是来找她的,微红着脸急忙解释:“我……我找软小糖!”

这下轮到赵承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根本不是找她的,哪里管得着她找什么软糖、硬糖!

不过看到那女孩竟然会害羞红脸,心头的一点阴影也消散了,容易害羞的人通常都会有明晰的道德观念,本性也不会太阴暗,尽管这个女孩的思想行为在很多人眼中或许很另类。“童童也在这里啊?来,介绍一下,这是治安警胡队长,这是梦警队赵队长!温玉童是我们关爱弱势群体活动的负责人之一!”幸好老张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过来介绍,很快就解除了两人的尴尬相对。

“我来找软小糖!”那女孩应该是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没话找话说。

这女孩名叫温玉童啊,赵承风微笑回应她:“玉姑娘好,我们来看看绮梦馆的!”

温玉童这才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虽然对赵承风的别样称呼有点不太适应,但也明显地松了口气,对着一个正在忙碌的瘦弱男孩喊道:“软小糖!有警察找你!”

原来她也是来找人的,不过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孩似乎有点回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得走过来,目光冷漠地看着老胡。

老张介绍说:“这是阮玉堂,绮梦馆的主要技术人员之一,别看人瘦,技术上很厉害的!就是女孩子们爱和他开玩笑。”

“没事,没事!你们忙吧!我们就是随便看看,以后如果你们在造梦方面有什么疑问,欢迎到梦警队来一起研讨啊!”赵承风随口回应。

阮玉堂也不回答,点点头就走开了,始终没有正眼看赵承风。

赵承风有点奇怪他的刻意冷淡,走出门口的时候,又转头看了一眼,发现阮玉堂也在注意这边,看到赵承风回头,又匆忙移开了视线。

这家伙什么意思?赵承风心中一动,转向相送的温玉童:“他是你男朋友吗?”

温玉童脸色平静地摇摇头:“我没有男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我们只是兄弟而已!”

回到老张的办公室,东方闻莺和林雨薇已经完成了资料整理。见到温玉童过来,三个人又亲热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一行人就告辞返程了。

因为有东方闻莺和林雨薇在,赵承风也不好过多向老胡请教温玉童的事,但温玉童和那个阮玉堂的影子一直在脑海里晃悠,总觉得这二人有点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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