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渊仙上,云禹君上回来了。”一位身着一袭青衣的女子在一旁说道。
月妘望向远处飘来的羽毛,眼中是无限温柔似水,轻启薄唇:“他告诉我了。”随即便坐上羽鹤向禹封阁赶去。
禹封阁多年未打扫,外面的青石台阶上已经长满了青苔,可禹封阁却依然崭新,如往日一般。
月妘从容地走进阁内,只见男子搂着一面容精致身材姣好的紫衣女子正你侬我侬着,好不恩爱,她心里仿佛有什么被击垮了一样,但眼中依旧毫无波澜,已如一潭死水般。她走上前道:“云禹君上,好久不见。”司卿禹眼中流露出一丝想恋,却依旧淡然一笑,回道:“见过笛渊仙上,刚刚一幕乃久别重逢后的情不自禁,往仙上见谅。”月妘扫了司卿禹与那紫衣女子一眼,似是善解人意一般,“君上不必如此,此乃君上心中情意,月妘,自然不会有一丝介意。”司卿禹像是想继续亲热一般,便回道:“那仙上…若无事,我便先去歇息了。”月妘挥了挥手,转过身,“走吧,君上奔波许久,也是累了,我们便不叨扰君上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君上不要见怪。”说着,玉手一挥,那檀木桌上便出现几件世间罕见的药品,她最后扫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外走去,独留司卿禹与他的属下在原地愣着。过了一会儿,息影便追上月妘,忿忿不平地说道:“笛渊仙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云禹君上在外奔波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以为他一心为了自己的利益吗?”月妘停下脚步,一愣,心中暗想道:难道他此番是去追寻在我身上下毒之人?不可能,此毒早已说过无解,他何必去为了一个只活在从前的人去找寻如此之久,耗费十几年的精力就为了一个故人,应该不可能吧。
她依旧淡然地回道:“云禹君上当然不止为了他的利益,他还为了你们着想,他若是一日根基不牢,你们便一日不被认可。”说罢,慢慢转过身,道:“云禹君上从不是莽撞失礼之人,怎么身边的部下,与君上大相径庭?不过仙界也缺少了好久这样的新鲜血液了,你要守住本心。”息影怒道:“笛渊仙上!我敬称你一声笛渊仙上,是因为君上对你的看重,若不是君上,我早已与你出手!我不因你这句莽撞失礼而怒,但你执意如此,便枉费君上的一番苦心!”月妘默了,不再说什么,这时月妘身边的青衣女子也怒道:“息影,你家君上是为月妘姐姐坐了许多,可你们也不知姐姐她如何为君上付出的啊,就刚刚那几件药材,你以为是姐姐原本就拥有的吗?不是的!那是姐姐差点丢了自己半条命换来的!一滴心头血都很珍贵,姐姐为了养那珍贵药材,用自己两滴心头血去养,每日自己亲自照料,一守就是几个时辰,这十几年,从未真正休息过,心中更是担心你家君上许久,她几次差点为云禹君上丢了性命,你居…”“够了!”月妘怒喝一声,青衣女子似是料到月妘生气了一般便马上噤声了。
月妘随后面向息影缓缓吐出一个个冰冷的字眼,“君上不论为我做了什么,于你们而言,就是屈尊降贵,我为你们君上做了什么,于他人而言,那就是苦心想着上位。”月妘望向远方被雾围绕的青山,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出身高贵的人,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教养与自信,出身平凡甚至更低下的人,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欲望与自卑,无时不刻的,渴望着能够位列那些出身高贵的人之中,可他们只能靠自己的目标来爬上更高处,因为连亲人都不会相信自己能有多大的本领多好的天赋。”说罢,月妘如水般清澈的蓝眸中只有满满的绝望,似是不希望被人看清楚一般,连忙便闭上双眼,蝶翼一般的睫毛却不停的颤抖着,仿佛是对从前某种事物的害怕一般。“姐姐…”青衣女子看到月妘如此之害怕,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从前小时候,便轻轻唤了一声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此时司卿禹恰好赶到阁外阻止息影继续说下去,却不料听到了这一番话,心中只有尽数悲凉,是啊,我这些苦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反而还增加了他人对她的议论与厌恶。
月妘察觉到司卿禹已经到了附近,心中料他许是已经听到了刚才的一番话,便转过身步履匆匆地走到羽鹤身旁示意让羽鹤载她去自己的竹水亭,青衣女子见状已经不好再做什么,便瞪了息影一眼,赶忙跟上月妘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