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离的安抚之下,婆婆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待看到那双腿之后,饶是她阅病无数,都未曾见过这般恐怖的病症。
那双腿之上,沟壑丛生,无一块好肉,凸起的地方竟还令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其中。
“是不是被吓到了,我这腿看了也不止一个医师了,哪个不是像你这样的反应。”婆婆见状,心里沉到了谷底。
“若是你不能治的话,老婆子我也不叨扰了。”婆婆艰难地移动着那双腿,正要下榻,被夜离拦住了。
“婆婆,您可愿意相信我。”夜离眸中一片坚定之色。
“姑娘,我是腿是不是还有得治!”婆婆一听此话,焦急地问道。
“应该可以,但是只有七成把握,若是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说到这儿,她的语气不有凝重了些。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的话,这老婆婆的腿,应该是中了一种蛊,蛊其实也不难解,只需将那蛊虫逼出就可,可是这老婆婆又无丝毫魂力,断不可用蛮力,直接将其逼出,唯一的办法便是以药调养,至蛊虫聚集之处,再以银针将其逼出。
“七成把握够了,只要有一丝希望,老婆子我都不会放弃的。”婆婆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模样平静地开口。
“婆婆您先休息,我去给您配药。”夜离扶着这婆婆躺下,转身离开,偷偷进入了药典。
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婆婆中的应该是一种蛊,但是具体是哪一种蛊,还有待观察。
前世的时候,她虽醉心于医术,但由于蛊毒那时候并不常见,她也并没有花过多的时间在研究蛊上,不过堪堪懂个皮毛罢了。
这个婆婆,也可以称得上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接触的蛊毒病人。
不过,有件事显然更令她好奇。
按照记忆来看,蛊毒这个东西由于太过于危险,许久之前,便已经被皇室禁用,如有发现研究蛊毒者,一向是杀无赦,既然如此,那这婆婆的蛊究竟是何来源。
抛开心中的疑问,夜离将精力投在配药之中。
那婆婆一看便是身体虚的人,阴气过重,她得先用一些补虚的药材,再换上补阳补血的药材,想来这般的话,治好的几率也便大一些。
这般想着,她便洋洋洒洒地列出了几味药。
白术二钱,甘草一钱……
很快,一张药方就被列出来了。
思索片刻,她又列了一张药方。
杜仲一钱,鹿茸三钱,白芍三钱,当归……
做好这些,她便出了药典,本打算把那药方给那婆婆过过眼,可是婆婆已经睡下了,她也不好打扰,只得去了。
“咦,无涯?正好,你把这些药材寻来。”才出门,夜离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无涯,虽然惊诧,但也没有说什么,只吩咐道。
“不要。”无涯扭头,一副受了气的模样。
“无涯,你怎么了?”夜离不禁笑道,难得看见这般有趣地他,之前他是如何堵她的话的,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你为什么要把那王什么留下,药铺又不是没人了。”无涯闷声问道,语气之中满是委屈。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
夜骊离哑然失笑,“无涯,那人不会留太久的,不过四五日的样子,你暂且忍忍。”
“好了,这药方你拿去,照着这药方抓药,抓后之后煮了给那婆婆喝下。”夜离扬扬手里的两张药方,然后塞到了无涯的手心。
“好,对了,那朱家父子要见你。”无涯不情不愿地收了那两张药方,又说道。
“朱家父子?”夜离微微皱眉,然后她想起了什么,舒眉笑道,“可是我救的那对父子?”
“正是。”无涯本来准备说出来,见她已经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无涯。”夜离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之前不是说不愿为我做事?我看你为我做的事着实不少了,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是吗?”无涯一副不明其中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作假。
“我还是说一遍,你当真不愿为我效劳?只要不会伤及我的利益,我绝不会阻拦你做你想做的事,相反,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夜离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无涯身子微微一颤,敛着神色说道,“你说得可是真的?若是将来我要做什么不好的事,你也会祝我一臂之力?”
这一席话,听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十分简单的一问。
“不,若是你十恶不赦,我如何能助你,但是我会努力救赎你。”夜离晶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从那席话之中,她听出了一股怨意,一股对这世界的怨意,她并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会有这种心情。
“救赎吗?”无涯凝视着自己的手掌,面容惨淡。
“我会救赎。”夜离微微颔首,又微微摇头,“但是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我的救赎,因为自我才是最好的救赎者。”
“好啦好啦,不扯这个话题了,你快些去抓药,我去见见那朱家父子,要是你考虑好了,就给我留个信。”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沉闷,夜离一派轻松的语气说道。
无涯没出声。
“好啦,你要是真不愿意就算了。”夜离抬起手拍了拍无涯的肩膀,轻快地说道。
无涯还是没说话。
“走啦,你快去。”夜离推了一下无涯,做了一个鬼脸。
此时的夜离似乎忽视了,她顶着的是张男子的脸,这样一张鬼脸再加上那一副动作,有说不出的喜感。
“噗——”无涯着实被逗笑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见此状,夜离松了口气,去了前厅。
前厅站着两人,不正是之前的那朱家父子两?
“你们找我何事?”夜离快速走上前去,洋装不解,事实上,到底是什么事,她心里已经有了底。
“那个,这位公子,你救我我的命,这个医药费……”朱天野搓着手,看上去一副怪蜀黍的模样。
夜离顿觉一阵恶寒。
“你们姓甚名谁?”夜离不由拉开了与这人的距离,真不知道这两人靠不靠谱,她暗自腹诽。
“公子,我们姓朱,这是犬子,单名一个斌字,在下名天野。”朱天野忙不迭开口。
“你们是说医药费啊,那医药费就免了。”夜离一挥手,豪气万丈地说道。
“不,不要了?”朱天野有些懵。
“不过,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夜离又露出一抹狡诈的笑。
“公子请说。”一听这话,朱天野松了口气,还好,有要求,他可不希望平白欠人家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