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念朝前继续走。
“糖葫芦诶!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诶!”迎面有人在吆喝。
“糖葫芦?”谢堪及又惊又喜。
“谢公子要吃?”应迟怿调侃到,这糖葫芦基本都是小姑娘爱吃的,自然男子也不会爱吃。
“怎,怎么可能!”谢堪及嘴倒是挺硬。
谢止念暗自笑了笑,她朝前走去,在糖葫芦面前停了下来。
“老板,来三根。”谢止念道。
“好嘞!”老板很高兴,他拿了三根,给了谢止念,“一共六文。”
谢止念正准备拿钱,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钱放在老板的手中。
谢止念怔了一下,回过头看是谁。
是,应迟怿。
老板绕过了他们三个,走了,继续吆喝。
应迟怿拿走了谢止念手中的一根糖葫芦,看也没看一眼,朝前走去。
应迟怿就像他们俩的管家一样,管着他们,钱也他付,啥事也不做。
谢止念没说啥,将手中的另一根糖葫芦给了谢堪及。
“走走走,跟上应公子。”谢止念拉着谢堪及的手腕,小跑,谢堪及也跟着小跑起来。
他们跟上了应迟怿。
“你也不走慢点!”谢堪及拍了一下应迟怿的肩。
应迟怿笑了笑:“那是你们太慢了。”
“就你腿长,我们俩干啥,啥不行。”谢止念嘴里吃着一颗糖葫芦,含糊的说。
“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应迟怿也吃了一颗。
谢堪及嚼了嚼,不说话,他实在不想理应迟怿了。
“姑娘。两个星期后,年满十六吧?”
突然间路边一老伯抬起头看了过来。
他们三先是觉得没什么,后来愣住了。
他们以为说的不是他们,虽然谢止念是女的,也许这位老伯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两个星期后年满十六,这大街上可不好找啊。
谢止念转过头看向老伯。
老伯很和蔼可亲,他慈祥的笑了笑,道:“公子,算命嘛?”
谢止念想着一探究竟,她走了过去。
“老伯,你刚才说姑娘,是在叫我吗?”
“是啊。”
谢止念惊了一下。
“你知道我是女的?”谢止念在试探,她弯下腰,对着老伯小声的说。
“知道。”老伯说。
谢止念怔了一下,站直了,笑了笑:“那我们就算一下命吧。”
谢止念拉开老伯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个人一两银子。”
“一两?你还不如去抢!”
谢止念心疼钱啊,她打算站起来,离去,却被老伯扯住了衣袖。
“公子别走啊!半贯!一个人半贯就好!”老伯貌似在挽求。
谢止念坐了回去,好歹也省了点。
“容我看看你的手相。”
谢止念二话不说把手伸了过去,手心朝上。
老伯边看边皱眉。
“怎么样?”谢止念问。
“公子可是样貌不佳?惹众人唾弃?”
“是。”
谢止念回答得干脆利落,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也会慢慢接受。
“那我告诉公子一个喜讯。”老伯顿了顿,道,“十六岁当天,公子将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从此样貌就不再如此丑陋。”
谢止念满脸的疑问:“这怎么可能?”
“我是算命的,还能有错?”老伯笑了笑。
谢止念从小就不信什么算命的,压根就不想搭理那个老伯。
“公子,凑近些。”
“你要干嘛?”谢止念警觉得很。
“有事告知你。”
谢止念半信半疑,但她也确实凑近了些。
“姑娘,一个月后,你必有血光之灾,可能性命不保啊。”老伯轻轻道,“你的母亲,今日所诞下的儿子,恐怕也在劫难逃。”
谢止念愣住了,她抬起眼,望进老伯的眼睛,好像有着重重雾气,挥之不去,看不见眼底,看不见老伯的喜怒哀乐。她很怕,怕那个所谓的血光之灾真的会到来,怕自己的弟弟真的会死去。
不过现在项氏还未生下孩子,不知是男是女,这一切都还只是个迷。
老伯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为绯红色的,耀眼。
“姑娘,这块玉佩送给你,如果真的发生了血光之灾,愿能保姑娘性命。”老伯将玉佩递给谢止念,“只不过,这玉佩只能保你自己,至于令弟……那皆是命数。”
谢止念犹豫不决,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接下,这万一是那老伯用来讹她钱的呢?可不接的话,自己可能就死于非命啊。
“我与老伯非亲非故,为何保我命?”
试探。
“哈哈哈。”老伯大笑,“我只是看着姑娘有缘,保你一命,定当也是保我一命。”
谢止念听他这么回答,倒也将玉佩接了下来。
“那如若如你所说,我必报答与你。”
谢止念站了起来,躬身表示谢意。
老伯扶住,道:“这倒不必,公子若是想报答,待你走投无路之时,可来宿词书院找我。”
“宿词书院?它不是只招男子吗?”
“你到时就直接穿着这身衣服去就可,把玉佩给门生,说你找‘程程’,这样他便会带你进去。”老伯小小声的说。
“那行吧,谢了。”谢止念将玉佩挂在腰间,回过身,拍了拍谢堪及,“该你了。”
谢堪及走上前去,将手伸出,道:“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富贵之命。”
老伯笑呵呵地道:“公子恐怕活不久啊。”
“荒唐!”谢堪及气急败坏,拍了桌子,可又因在街道里,怕被人家看笑话,他已经算轻的了,“我怎么可能活不久!”
“公子之所以活不久呢,还是因为你自己啊……”老伯说话意味深长,难琢磨。
谢堪及站了起来,走了回去,对着谢止念道:“他完全就是荒料至极!他说我快死了!这种人让他招摇撞骗,会害死多少人啊!”
“你缓缓别气,说不定老伯骗你的呢,好歹人家也要混口饭吃。”谢止念安慰道。
“这位公子,该你了。”老伯看向应迟怿,露出满脸笑容,看似有些阴森啊……
应迟怿无奈的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走上前去,坐了下来,手倒是蛮配合的伸了出来。
“公子……是富贵之人?”老伯在试探,说话声音倒是压得挺小。
应迟怿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老伯,貌似在警告他。
老伯嘴角上扬,笑道:“公子将要被元宁帝赐婚啊。”
“赐婚!”应迟怿瞬间坐直了身体,“谁?”
“太师之女。”
“怎么可能?”应迟怿不敢相信,他们家与这太师无任何交集,突然之间被赐婚……皇帝的心思,难以揣摩啊。
“这件事,将改变公子从今往后的所有事,望公子好好选择。”
“大师有何建议?”
“这还得公子自己选择,我的建议……可能并不适合你。”
应迟怿眼底希望的光芒,暗淡了。
应迟怿将一贯半的铜钱给了老伯,离去。
谢止念不以为然,还是照样逛,照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