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禾野，我跟你说过的，我的补习学生。这是我哥，陈昀。”
“你好。”陈昀说道。
“你好。”禾野语气淡淡的。但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什么关系的哥哥？有血缘关系吗？还是只是从小一起长大。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要不然一起吃午饭吧？可以吗？禾野。”在黎清的潜意识里陈昀毕竟是家人，这话自然就问了禾野，只是在禾野听来就有些许疏离，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黎清和陈昀坐在一起，禾野坐在黎清对面，这坐法让禾野有点火大，当然更多的是失落。
从坐下到上菜他都是沉默的，他甚至不想抬头去看他们。
一样的风格，一样的笑容，他像个路人。
“禾野，你在听吗?”黎清伸手在禾野面前晃了晃。
“你说什么？”禾野似梦初醒。
“吃完饭你可以先回学校做习题吗？我送陈昀去机场，很快就回来。”黎清用商量的语气说着。
“我和你一起去送吧。”
“也好。”
那顿饭吃得挺尴尬的，黎清看着沉默的两个人，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默默低头吃饭。
到了机场黎清和陈昀简单地嘱咐了几句，禾野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好像生怕他们会做什么一样。
“你到了给我和妈妈发个消息。”
黎清刚说完禾野就陷入了沉思，听起来像是一个妈妈，难道是亲哥哥，黎清随妈妈姓？
“嗯嗯，你尽快回去吧。”
“好，你那个项目还需要亲自去工地吗？”陈昀学的是建筑设计，有时候设计需要去现场勘测，黎清一直觉得很危险。
“还要去几次，你放心吧，从初稿就是我在跟，不会有问题的，你要注意身体，你没事才能保护阿姨。”
“你放心吧，家里交给我。”黎清说完和陈昀拥抱了一下。
“再见，禾野。”陈昀笑着对禾野说，还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见。”禾野僵硬地挥了挥手。
黎清和禾野目送着陈昀离开，然后两个人也转身回了学校。
“你们是亲兄妹吗？怎么他姓陈？”禾野犹豫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是，他是陈爸爸的儿子，我妈妈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才嫁给陈爸爸的。”黎清轻声说道。
“你们关系很好吧？”禾野差点把舌头咬掉，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不好的，陈昀那时候很讨厌我，在学校也不让我喊他哥哥，也是因为这样我很少喊他哥哥，除非有事相求。一直到初中我们都是这种家人面前相亲相爱，学校互不相识的状态。很好玩吧，他那个时候可幼稚了，还别扭得很。”黎清笑着说。
“那后来呢，有一个转折吧？”禾野觉得这个桥段听起来很容易出事，但他又很想知道。
“后来初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有点复杂，但是关于陈昀的那部分呢就是：有一群女生把我堵在学校后街，正好被陈昀看到她们打我，陈昀拽着那个挑头的女生的头发就把她往墙上撞，其他人都吓跑了，那个女生后来缝了七针呢。很难想象吧，现在的好学生陈昀发起狠来那么吓人。从那以后他每天都等我放学，我们高中是直升的，所以一等就是四年关系自然就变好啦。”黎清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温柔，眼含笑意。
禾野觉得有点难过，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黎清多少难熬的时刻，被校园霸凌那样糟糕的事情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你怎么不说话？”黎清转过头问禾野。
“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后能不能换我来保护你？
“禾野，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先跟你道个歉，我可能又要辞职了。”黎清的声音低低的，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开心。
“为什么又要辞职？”禾野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是失落。
“陈爸爸去世了，就是上次我回家的时候，现在陈昀要提前去学校，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我担心她害怕，我想回去陪她，你可以理解我吗？”黎清其实不愿意和别人提及自己的私事，但是如果不说出来这件事就很难解决。
禾野不知道说什么，上次就让他理解她，这次还是一样的措辞，他有拒绝的权力吗？那样她一定会觉得他幼稚自私不理解人间疾苦吧。
我用什么才能把你留住？
“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吗？”禾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禾野，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孩儿，就算是找别的辅导老师一样会很出色的，我也没有什么特殊方法。”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特殊方法。
最后禾野还是同意了，毕竟黎清从一开始就不是跟他商量，是通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