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二
好好好
洛言笙沿着青石道一路走去，来到了汝嫣的寝殿。
若兰恰巧从里边出来，见得洛言笙，行了一礼，请了安。
“不知宫主可在？”洛言笙笑问道。
“当家的在里边呢，请丞相进去罢。”若兰说道。
洛言笙点了点头，随若兰走了进去。来得里边，见汝嫣坐在桌前，静静看着一本书。
“当家的，丞相来了。”若兰喊了一句。
听得声，汝嫣抬头一看，看得洛言笙一张清俊如画的脸，道:“丞相请坐罢。”
洛言笙便坐了下来，若兰便静静退了下去。
汝嫣端起茶壶，倒下一杯茶，给了洛言笙，道:“不知丞相来，有何贵干？”
洛言笙接过那一杯茶，看汝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道:“方方，山下的李公公带来一封京都来的信。”
“那，丞相可是要回京都去了？”汝嫣问。
洛言笙一笑，汝嫣竟然一猜便猜对了。道:“宫主怎么知晓？”
汝嫣自然知晓。京都来的这一封信许是老神医写的。而老神医写下那一封信，指不定就是李公公的指使。
“宫主，我明日便要回京都去了。”洛言笙看着汝嫣一张脸，奈何她总是清清冷冷的神色，一点都不肯变。
“丞相要回京都，也是好的。”汝嫣道。
洛言笙听了，无奈一笑，汝嫣竟然说自己回京都去也是好的。道:“宫主，这一封信是御史府来的。”
汝嫣应了一声。也就是御史府来的信能把洛言笙催走。
“是老神医写的。御史府里的小姐得了心病，要往回去瞧瞧呢。”洛言笙又说道。
汝嫣瞧了一眼洛言笙，他生得眉目如画，丰神俊朗，是难得的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就是他不喜欢御史小姐，兴许，御史小姐还喜欢他呢。
如今，御史小姐既然得的是心病，不见洛言笙，怕是好不了的。
“你便回了罢。”汝嫣说道。
洛言笙一笑，道:“宫主，我是要回了。”
汝嫣看窗外已无几朵杏花的杏树，轻轻说道:“我早知晓丞相是要走的，如今，丞相既定下了，着人收拾了物什，早些往京都去罢。”
听汝嫣说的如此清明，洛言笙倒有些无奈，轻声说道:“宫主也不肯留一留我？”
汝嫣看着那一棵杏花树，道:“你是丞相，我一个占山头的，拿什么留你？”
“拿什么留？宫主就是随便拿什么，我都肯留下的。”洛言笙笑道。
“随便什么？还是罢了，我可不想别人一听我这魔宫，便说我是一个狐狸妖精。”汝嫣道。她可不想留下洛言笙。洛言笙是当朝丞相，还能留在这堪堪一座玉碎山？
洛言笙问道:“宫主怎么就是狐狸妖精了？”
汝嫣瞧一眼洛言笙，他那样聪明，难不成还不晓得了？
“我可真想把宫主一齐带上，回京都去。”洛言笙看汝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笑道。
汝嫣道:“丞相把我带上，能做什么？”
“宫主若肯，我便娶了宫主罢。”洛言笙温声说道。
娶？洛言笙还想身败名裂？汝嫣道:“丞相莫要说笑了。”当着满满一个个京都，洛言笙还真敢娶了汝嫣不成？
“宫主莫要不信，我未曾跟宫主说笑呢。就是当着满满一个京都，我都敢娶了宫主。”洛言笙笑道。
汝嫣听了，偏了脸，并不说话。她不看那些话本子，不听那些才子佳人的戏，更不信那些海誓山盟的话。
洛言笙看汝嫣清清冷冷的神色，便知晓汝嫣还不肯太理自己。又想起汝嫣之前说过此生不入情的话，道:“宫主这样不肯亲近别人，莫不成，宫主此生真不肯入情？”
“我已应了我师父，还望丞相莫要再说笑。”汝嫣说道。她可不忘，她曾应了安陵，自然要守着。
洛言笙默了一会儿。汝嫣生得这样好看，可惜，性子清清冷冷，不肯太近人。
“宫主果真不肯同我去京都吗？”洛言笙再问。
汝嫣摇了摇头。好好的，她自然肯留在玉碎山里，远远的过去京都做什么？一路上看冷脸子？
“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回了。”
汝嫣终未应洛言笙，不愿去京都。洛言笙虽有些失落，终不愿强求汝嫣。
洛言笙在这又坐了会儿，吃了些茶，才告辞走了。
入深夜，外间的烛火已吹灭了。
汝嫣静静坐在镜前，欲解下发髻，才要歇息，但听外边若兰说:“当家的，这会子丞相来了。”
“丞相？”汝嫣道，这样晚了，洛言笙来这里做什么？
若兰掀了紫纱帘走进来，说:“正是丞相来了呢。”
“这样晚了，丞相来做什么？”汝嫣问道。
“不晓得呢。丞相还在外边坐着呢，当家的可要去瞧瞧？”若兰道。
“那便去瞧瞧罢。”汝嫣说着，站了起来，往外边去。若兰瞧了一眼，跟了上去。
来到外间，就见洛言笙坐在桌前，烛火映着他一张脸，愈衬得清俊如画。
“丞相。”汝嫣喊了一句。
听得声，洛言笙瞧过去，正是汝嫣来了。笑着喊了宫主。
汝嫣坐下，说道:“丞相这样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明日丞相就要走了，还是回去好好歇息去罢。”
洛言笙看汝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轻声说道:“我舍不得宫主。欲来再见宫主一面。”
汝嫣默了会儿，洛言笙怎么就舍不得自己了？
“我一想，此去许多日见不得给宫主，便舍不得了。”洛言笙道。
“你回你的，要舍不得我做什么？”汝嫣道。
洛言笙道:“宫主不知，这样一个感觉，难受不难受？”
汝嫣可不晓得这一个感受难受难受。道:“我不晓得。”
洛言笙一笑，道:“经此一别，或经几十日，几月，甚至几年，才能再见。”
一别之后，不知再见日……
汝嫣道:“我不知要经几十日、几月、几年才能再见，丞相还是回罢。”
这玉碎山，到底不是洛言笙该待的地方，玉碎山，也容不下洛言笙这一尊大佛。
洛言笙自知，汝嫣向来清清冷冷，未曾又太多烟火情谊，便如遗世的清莲。只说道:“宫主还是让我多看宫主几眼罢，明日一去，我怕是要许久才能再见宫主了。”
“随你。”汝嫣说道。洛言笙即便多看自己几眼，并没有什么碍事的。
洛言笙笑了，看汝嫣精致的眉眼，想起第一回见汝嫣道，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道:“宫主，我好似以往见过你。”
汝嫣听了，道:“丞相以往在何处见过？”
“我不知。”洛言笙说道。他只知，对汝嫣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丞相记错了。”汝嫣倒下一杯茶，吃了一口，道。
洛言笙笑了，道:“或许罢。”
“夜深了，丞相还是回罢。明日丞相还要往京都去。”汝嫣道。
“我知晓。”洛言笙看汝嫣一张脸，道。
桌上的红烛落下了许许灯花，因风过，烛火微明微灭。
汝嫣道:“丞相保重。”
洛言笙站起身，行了一礼，问声说道:“宫主亦要保重。”
汝嫣点了点头。洛言笙再看汝嫣一眼，牵唇一笑，转身走了。
汝嫣看着洛言笙修长的身影愈远，纤指一动，桌上的烛火便灭了。她站起身，往里间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