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雷声已经响了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雨就是不肯下。
陈言靖苦中求乐地说道:“看来老天爷都觉得我们太可怜了。”
黎瑾瑶只是哈哈一笑。
然而陈言靖的心情突然又低落下来:“唉,我还没摘到落戚花呢,这下好了,幽冥殿毁了,看来落戚花难找了。”
黎瑾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对于情感一事,她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迟钝的一类。
就像她对慕瑜辰的感情,明明有点喜欢,也不说也不表示,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把这份感情投到他身上到底合不合适,她的感情,充满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陈言靖还在唉声叹气:“怎么办呢,还有我一夜未归的事,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父亲母亲说来着。”
陈言靖对于自己的父母从来都不叫爹和娘,他从小就知道尊敬长辈,爹娘这种充满民间气息的称呼,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至于后来渐渐变成一个第一纨绔,也不是他本愿。
泥泞的小路上,走着两人一马,背影看着都无比萧瑟。
天阴沉沉的,时不时还传来几阵雷响。
但出乎意料的是,黎瑾瑶和陈言靖居然没有丝毫停顿地回去了。
此时已是寅时,天还是黑的。黎瑾瑶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不远方自己的宅子处,那抹温暖的光。
“好像有人往我们这边来了。”云恬揉揉眼眶,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正走来的两人,“是,是不是小姐?”
风雁干脆就往前走了几步,随后激动地叫起来:“小姐,真的是是小姐!”
“真的吗?”云恬也跳起来,“小姐!”
陈言靖老早就看到了宅子那边的动静,他扯扯嘴角:“黎姑娘,你的婢女对你可是爱戴啊。”
黎瑾瑶冲他微微扬起下巴:“你是在羡慕嫉妒恨吧,谁让你没有呢。”
陈言靖捂心:“那可不嘛,我是绝对不会容许我自己身边出现除了清儿以外的女人的,婢女也不行。”
黎瑾瑶的嘴角不断抽搐着,这一路上,陈言语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绝对不会背叛清儿,我只爱清儿”。
她已经快麻木了。
“小姐!”这么一说,风雁等人已经到他们眼前了。
先是:“小姐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受伤了!”
然后:“小姐快进屋,奴婢去找大夫。”
再然后:“小姐是什么人伤的你,奴婢去砍了他!”
随后看向陈言靖:“小姐,是不是他连累了你!”
黎瑾瑶摆摆手:“我没事,就是点小伤,和陈公子无关。”
风雁把她扶下马来。
“小姐……”风雁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是小伤吗?”
黎瑾瑶的小腹被那个死士穿过,但好在还没有穿过去,她的内力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就是休养的这几天,内力是不能用了。
她强行封住,这一路上才勉强撑下来。
这会也受不住了,整个人都倒在风雁的身上。
她对风雁还是比较信任的。
这是他给她的人。
“小姐?”风雁连忙扶她回屋。
只剩下陈言靖一个人待在原地,默默地跟上她们。
“瑶姐姐回来了吗?”司徒清匆匆走到门口,看到黎瑾瑶的样子,眼泪都掉下来了,“若不是我……瑶姐姐就不会受伤……”
云婉安慰着她:“司徒小姐,小姐是自愿的,您不用如此自责。”
黎瑾瑶看到她,脸上扬起一抹笑来:“清儿别哭,我没事。”
“瑶姐姐……”司徒清抓住黎瑾瑶的手。
云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司徒小姐……”
司徒清也意识到是自己耽误了黎瑾瑶包扎的时间:“抱歉抱歉,瑶姐姐,是我太急了……”
黎瑾瑶走后,司徒清仿佛想到什么,又焦急地看向云婉:“对了云婉,瑶姐姐一夜未归,若是到了天亮,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快封锁消息吧!”
云婉也想起黎瑾瑶回来时有不少下人看到了,此时也顾不上司徒清了:“那司徒小姐先自己坐坐有事就叫门外的小丫头,奴婢去找人。”
司徒清点头:“快去吧,不用管我。”
云婉走后,司徒清一个人坐在堂屋里,虽然手上拿着茶盏,但明显心不在焉。
陈言靖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清儿。”
司徒清抬头看向他:“你也回来了,可你为什么什么伤都没有,瑶姐姐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陈言靖看着她,语无伦次:“清儿你别误会,是,是黎姑娘她……”
话没说完,司徒清就打断了他:“你也不用解释,其实你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言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清儿,你说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一厢情愿不是吗,我从来就没有表示过对你有什么想法,陈言靖----”她这样郑重地叫他,“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是因为陵王妃寿宴上的事才对我这样的话,大可不必。”
陈言靖急了:“清儿,是不是我没带落戚花回来你生气了,幽冥殿毁了,落戚花也没了,但,但是别生气,我马上就去找好不好?一定把落戚花给你奉上……”
司徒清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是那样骄傲的人,却在她面前低声下气。都是因为她吧,因为她他才变成这这样的。
陈言靖,没有我,你还有更好的。
而我,不想害了你一生。
司徒清深吸一口气,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你以为我是因为落戚花吗,不,不陈言靖,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跟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娘没有告诉你吗,丞相府是秦王的人,而你们陈国公府是保持中立的,你身为国公府的独子,未来的陈国公,就算我们两情相悦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越说越难过:“陈言语你也不小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呢,落戚花,落戚花,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落戚花,一切都只是你的想象,它其实从来就不存在!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结果一样。”
这是司徒清,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这么重的话。
她从来都是温柔似水的,对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淡然处之,唯独对陈言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你走吧。”她这样说着,转过身,使人看不到她脸上的泪水,“你不用对这次的事耿耿于怀,怎么说你都是因为我才去的幽冥殿,所以我救你纯粹就是因为陈国公府我丞相府还不好得罪。跟你这个人,其实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