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瑶没有动,就这么听他讲。
陈言靖说:“看你这个样子,而且清儿跟你关系这么好,她肯定把那件事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黎瑾瑶皱眉,她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康乐和司徒清却说不是。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巧合。但是当我把她从水里救上来的时候,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我就在想,随便吧,阴谋就阴谋吧,她都成这样了就算是阴谋我也甘愿啊。”陈言靖的话里带着些许沧桑,“按道理说我们两个连朋友都不是,我不该说这么多的,但是这几年来我一直活在煎熬中,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去面对她的。”
黎瑾瑶看着他:“待会说不定就要面对残酷现实,现在的话,你,想说就说吧。”
她突然笑了起来:“你说,我们被困在这里,却什么都做不了,还在这里闲聊,是不是心大?”
陈言靖也笑了起来:“黎姑娘,我发现和你做朋友好像挺不错的。”
“我是陈国公府的独子,将来是必定要继承父亲的产业的,所以父亲自小就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希望我可以担起责任。”
“但是我不喜欢继承国公之位,也不喜欢父亲天天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我喜欢做手艺人,我还喜欢研究阵法一类的奇门八卦,但是父亲不喜欢,他说,那是最没用的职业,我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绝对不可以去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他说着:“你是不是以为我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在七杀大阵里待这么久?那是因为我平时就会钻研阵法一类的东西,七杀大阵这个举世无双的杀阵,我自然会研究很久,所以我才决定去给清儿摘落戚花,可是我没想到七杀大阵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我在第二个阵法里就被困住了。”
“我遇上清儿的时候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很多,也不是她们说的几年前的陵王妃寿宴。”
黎瑾瑶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你居然这么早就对我家清儿有想法,陈言靖你真是个禽兽!”
陈言靖对她关注的重点表示无奈,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当时和父亲大吵一架,一个人跑出去散心,走丢了,只好在乞丐群里混混日子。”
黎瑾瑶美眸圆瞪:“你还在乞丐群里混过啊,你怎么受得了的?”
陈言靖倒是无所谓地笑笑:“我也以为我活不下去了,但事实证明,本公子命还是很顽强的,所以才坚持到了清儿到来。”
“在乞丐群里因为我最小,所以经常被他们欺负,于是呢我就决定逃出去,但是在外流浪几天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偷偷去包子铺偷了个包子出来。”
黎瑾瑶腹诽了一句:啧啧啧,偷东西肯定被抓了呀。
果不其然,陈言靖说:“我被抓起来了,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还说要把我送到官府,我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嚷嚷着说我父亲是陈国公,结果不仅没有人信,还被笑话了一顿。”
黎瑾瑶:“那接下来是不是我们可爱的清儿上场救人了?”
但事情的变化远远超出想象,陈言靖继续说道:“不是,清儿是出现了,但她也支持把我送到官府里去,说我么小就知道偷东西,长大后还得了。”
黎瑾瑶:噗。
“后来我回府了,却找不到她,几年后皇上封丞相,我才又一次见到了她。我决定报复,天天去骚扰她,她被我弄得烦不胜烦我就很得意。”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情窦初开,终于决定向她表白时,有消息传来,清儿坠下悬崖,失忆了。”
陈言靖的笑容苦涩:“她失忆了,不再记得我了,可是我就是认定了她啊。陵王妃的寿宴上再次见到康复的她时,是在湖边,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清儿失忆了啊。”黎瑾瑶想起她看陈言靖的眼神,只有纯粹的干净。
“哈,是啊,她失忆了,哈哈,不记得我了,可是没关系啊,她不记得我记得,我追她也可以,但是,但是母亲说,丞相府是支持秦王的,陈国公府却是中立的,我不可能娶清儿。”
“母亲不断给我安排相亲,父亲不断逼我学习四书五经,打理在外的产业,我干脆自我堕落,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就是京城第一纨绔的从前吗,黎瑾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又是一对爱而不得。
“陈言靖,如果可以,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黎瑾瑶莫名问他这个问题。
“最大的愿望?”陈言靖愣了一下,“最大的愿望啊,我想做一个将军,去战场杀敌,灭了那些对我大楚蠢蠢欲动的人和势力,然后在功成名就后回来告诉我父亲母亲,我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去打出一片天!”
陈言靖眉目飞扬:“我还要给清儿一个盛大的婚礼,向全天下宣布,这是我陈言靖的妻。”
“如果可以选择死法的话,”陈言靖冲着黎瑾瑶笑了一下,只是那个笑怎么看都有些苍凉,“如果可以,我希望战死在沙场上。”
黎瑾瑶看着眼前的人,在这乱世,在一片只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生活的权贵里,也有这样有抱负的人存在。
看着陈言靖,她说:“你一定会功成名就的,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