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秦程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已头着地的方式坠落着,当然,离地面的距离还远着,可当你在几万米的高空时,没有人能避免高声尖叫,特别是睡醒的朦胧时睁眼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物,以未经历过的速度从天而降。
尖叫十几秒后,秦程发现没有预想中的高温与心悸,当荡秋千都能出现的加速感,风吹着脸撕扯的感觉,在这高速对地的冲击都似乎不存在一般,尽管身边被熊熊烈火包围,烈焰始终与自己的身体保持着一尺的距离,有着类似流体一般的物质在保护着自己。
而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是自己视界在不断地出现乱码,开始是大块零星的马赛克,慢慢变成了各种文字的乱码,期间出现过汉字,日语,英语,皆是胡乱拼接于一起无意义的词语和句子。十几秒后,秦程视界恢复干净,一行短句出现在自己视界中方:
“欢迎使用双生2.0正式版。”
几秒后这一行短句消失,随之渐变出现了一组小动画,两颗精致的小球在相互朝着对方的尾巴相互追逐,下方还出现了特别应景的“loading······”
神特么的开机动画,秦程些许懵逼,却让脑袋冷静了一些。
他现在在天空上方不知多少米的高空,从身旁的火焰来看,速度应该不低,因为是穿梭于云层,初步判断是斜抛运动,那么离落地还有好一会,这比空气粘稠的物质应该与自己视野范围内的“双生”有关,既然是保护自己的,那么落地应该不会让自己摔死吧。
这都是秦程自己的推测,实际如何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秦程的思考,穿过云层,视野突然就开阔起来了,声音来自秦程右边,一扭头,在自己二十米右边,有个人与自己并排飞行。
好起来了,摔死也能有人作伴,起码黑白无常来收魂时还有人陪你聊聊天。
并排飞行的两个小火球在逐渐靠拢,附在秦程身上不知名的物质也开始向着对方靠拢,双方距离大概五米的时候,两边的物质已经开始交融得差不多了,透过中间还有些许火焰的掩盖,还是能窥得对方一二真容,勾勒人的线条在火焰中断断续续,渐渐透露出来的是藕白的皮肤,玲珑修长的身材看的出是个颇为高挑的女性,金发遮住了她的脸庞,却遮不住她的情绪,秦程看见她双手环抱于自己胸前,脚趾紧张得在半空中抓出了一个小气旋,未消失的火苗仍在凭空舞蹈,为这位素不相识的女性凭空添了几分妩媚。
尽管双方素未谋面,秦程还是希望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情报,关于现在这种处境。
“喂喂!在吗!”仿佛回到了2010刚开始网上,对陌生的网友打了个招呼,秦程正犹豫是不是应该接上一句快捷输入的问候语“你好,朋友?!”
少男思绪在半空中飘荡,陌生人的金色长发也在半空飘荡,掩盖金色长发的脸颊在收到秦程友好的问候转向,眉似半月隐云,湖面深蓝的眼眸,牛乳般白的脸颊上眼角的泪痣格外明显。
就在秦程计划着少女养成游戏的开场白的时候,混血少女纤细的手臂在半空中自下划上,包裹两人的物质中间便起了一道不透明的墙,秦程惊觉自己开始发光了,光从游散开始凝聚,变成了棉质布料的衣服包裹着自己,鞋子袜子。
空气墙在光凝聚成实体后消失,少女身着深黑色的风衣,就把皮肤衬得更白了,风衣下是深灰色的便服,冷色调的穿着与脸上的红格格不入。秦程欲与其交流却发现两人语言不通,除了互相听对方说了一堆鸟语外,手势动作也对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任何帮助,两人便只能大眼瞪小眼,等着落地。
会变成盒子吗?秦程恶趣味地想到,事已至此,只能乐观地接受事实。
穿越过云层,飞抛的速度有增无减,到后面就变成了垂直下落,秦程不知道离高空有多少米,透过不知名的物质能看见下面的一个小村落,还有黑乎乎的一块像煎焦牛排的扁石。再近点,能看见有一老头一少年,他们在驱赶着羊群跑着,白花花一小片在缓慢的移动。
对不起,死了也要拖累着别人。秦程有些困了,他一天接受的新鲜事物比这辈子都多,本是一个工科狗的他知道,人在25米跳水都能导致胸椎骨折,更何况是几千米的高空。身边的少女时不时的尖叫早就停止了,能看见她双眼紧闭,眼睫毛微微颤抖,不知是睡着还是害怕,秦程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笑了一下。大概是个梦吧,秦程想着,眼皮未有过的沉重,意识开始模糊,思绪遁入了黑暗。
秦程一生走马观花地在眼前闪动,开始有记忆时自己的父亲因为意外撒手人寰,母亲一人把自己带着,度过了一段不算富裕但很温馨的时光,在小升初的时候,自己也争气考上了重点高中,母亲也去了外地打工,自己寄宿在学校,每逢周五就会看别的同学被父母接走,自己一个人打扫寝室,自小仰仗的小聪明变成了星辰里不起眼的沙粒,成绩一般家境一般,自小明白自己不过是成分残缺的人,偶尔谦让和容忍或许会变成恶的对象,通常来说生活还是平平无奇,平凡的人考上了平凡的大学,就读了平凡的专业,画着平凡的图纸,准备度过平凡的一生。
最后闪过的是少女深海般的眼眸,似曾相识的眼眸,真漂亮。
天降之物携烈焰从天而至,因为羊群实在难赶,李附生不过赶了几百米,天降之物已经快落地。这时,百余年来风吹日晒都丝毫不动的扁石打开了,像披萨被切开,分八瓣向下塌陷,变成了一个小型的盆地,漏出扁石中央一个半径十米的喷嘴,在八瓣石头缝隙间是长方形的细长类金属块,并随着喷嘴喷出绿色气流而缓缓升起。扁石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泡”,随即‘泡’包裹着天降之物,烈焰消失殆尽,扁石恢复原样。
村里的人被扁石变形的声音惊动,人们看到‘泡’包裹着两人缓缓降落在扁石上。
羊群咩咩叫着,人群议论纷纷,李附生回过神来,冲上扁石看见昏迷不醒的两人,唤来他爷把两人背回住处。
可能因为是阳光太明亮,或是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天降之物的两人,扁石自地向天的黄光从黄转绿,原是紧贴地面的扁石悄然悬浮离地两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