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琬回到摄政王府后屏退了若儿和珠儿，一个人沿着小径到了湖边，望着湖水愣愣地出神。
其实，她打算跟慕祚一起去赈灾还有一点原因她没有说。
如今两派之间的斗争势如水火，就差一个导火索，等从慕祚江南赈灾回来，正式的斗争就要拉开序幕了，到时候，连表面上的和睦都不会再有。
有些事情，她想趁早弄明白，然后趁早做个了断。
“公主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了殷素琬一跳，拉回了她的思绪。
殷素琬转头看见一身黑蟒袍的慕祚，她的目光有些怔愣。
男子刚毅的五官，冷冽的黑眸，一身的气度，像极了当日她与他在朝堂上对峙的模样。
说起来，除了那一次，这是她第二次见他穿蟒袍。
不得不说，真的很适合，仿佛他天生就该是重权在握的人。
可惜，他们是对手，是敌人。
殷素琬收了神色，微仰起头，浅浅地勾起唇角，语气微微冷然，一如当时在朝堂上，“来通知摄政王一声，本宫同你一道去赈灾。”
慕祚微挑了下眉，神色却并无多少意外，他看着殷素琬，低沉地道，“那这一路就请公主多多关照了。”
殷素琬微勾着唇，“如果本宫查出来银子的事与摄政王有关，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慕祚微眯了眯眸子，饶有兴味地勾起唇道，“拭目以待。”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这大概算是她单方面正式的宣战了吧。
可是……
“等等，”殷素琬忽然出声叫住慕祚，她低垂着眸子，视线放在地上，低低地道，“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没有用本宫，而是我。
因为她想单单用她自己的身份，来问这个问题。
慕祚转过身，没有开口，一副等着她问的样子。
殷素琬没有看慕祚，她的目光继续放在地上，察觉到他停了下来，她轻轻地开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殷素琬没有说为什么什么，可她知道慕祚一定明白她在问什么。
为什么教她机关术，为什么告诉她小心南夏，为什么总是抱她，为什么……
从前不敢问，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又怕就算答案是她想要的，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问出来了，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慕祚眸子里情绪翻滚，他没有马上回答殷素琬，殷素琬也没有急着要他的答案，两人就这样在湖边静静地站着。
许久，慕祚走到殷素琬身边，唇边微微扯起弧度，他低沉又微微沙哑的声音在殷素琬耳边响起，“你觉得是为什么就是为什么。”
刹那间，殷素琬心跳如擂鼓，她觉得是为什么就是为什么，那么是她想的那样吗？
然而，说完话的慕祚已经起身离去，背景一如既往的凉薄。
殷素琬的心霎时又冷却下来，她自嘲地笑了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不管慕祚的答案是什么，他们之间的立场都不会改变，她真的是疯了。
她手紧握成拳，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宫的方向，是时候该做这个决断了。
走远的慕祚微微叹了口气，他缓缓勾起唇角，小姑娘啊，只能怪你太心软，心软到我舍不得放过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