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挑起少年的身体,高高的举在空中,腹部的伤口一滴一滴的淌着血,顺着枪杆,下雨一样落在地上。
若是常人,恐怕早已死了,但作为【Servant】,【Saber】仍然活着。
比想象中输的快……但至少拖够了时间。
【Master】应该有好好逃掉吧,如果藏的够好的话,应该也不会再被盯上。
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已经尽力了,不过真要说起来,遗憾也是有的。
【Master】叫什么名字呢?
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一次都没问过,虽然她大概也不会回答,但一直不问也真是失礼……
“要是知道她的名字就好了。”
他轻笑一声,随后被持枪的男人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停在泥泞里,看起来过于狼狈。
“明明都快死了……”
持枪的男人——【Lancer】冷冷的说,心底微妙的有些感触。
要是公平交战的话,对方一定不是能轻易了结的对手吧?至少在这场必败的战斗中他一次都没有丧气过。
“向你致敬……【Saber】。”
【Lancer】小声的说着,将象征剑士灵基的宝剑插在地上,便准备离开。
他尊重【Saber】的牺牲,心里也不认为失去从者的御主还能有什么作为。
***
周围只是一片白色,耳边听到的声音只有织布机嘎吱嘎吱的声响,眼前有一个女人,背着身子,看不见脸,一句话也不说。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啊……是这么一回事啊。
男人拍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责备自己的走神,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今天他是来接妻子回家的。
“啊,在织布吗?”
他乐呵呵的说着,这是伪装,遮掩自己的窘迫和歉疚,好像在说一个让人尴尬的笑话。
女人不理他,还是在织布。
嘎吱嘎吱……
“别织了,我们回家吧……”
嘎吱嘎吱嘎吱……
跨出几步,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你不走的话,我就走了。”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女人始终没有回话,安静的忙着自己的工作,而男人除了叹息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男人背过身子,但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个女孩。
她就坐在面前,垂着头,抱着膝盖,不安的缩成一团,小声的哭泣着。
“这是……”
男人伸出手,却又退缩了,他转过头,望着刚刚背对自己的妻子。
他仍看不清她的脸,就像罩上了一层黑纱一样,但她脸侧滑落的泪水却是那么真实。
这样啊……
男人想起来了,现在的他已不再是那个熟悉的自己,已然是死后的存在。
张望自己的双手,它们显然要年轻多了。
现在他是【Saber】,是作为从者降临的少年。
“抱歉啊……”
他低声说,不知是对身后的女人,还是对面前的女孩,如此说道。
“我从来没有好好面对过你。”
白色的空间开始扩张,最终席卷了一切,最后又重归黑暗。
这黑暗并不寂静,不断传来低声的啜泣声,一两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真是个傻瓜……
“你怎么回来了?”
【Saber】睁开眼,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就连声音也听不真切,但还是如此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