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是这个?”
在镜子前比对着要穿的衣服,但果然还是没区别。
脸才是原罪啊……
光是这么想着就好像要哭出来了。
将自己打扮成可以出门的样子,简单收拾好房间便出发了。
今天和孙锦约好了一同逛街,如果可以就麻烦她陪我挑些衣服吧。
不过就算拜托她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说到底是我的个人问题呢……
稍微有些不安,于是掏出手机准备给锦打个电话,没过多久,那头就传出了慵懒的声音。
“文文?”
她显然还没起床。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尽可能谨慎的和她聊天,但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骗人的吧!现在才7:40诶!”
孙锦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
“休假日都起的这么早吗?……等等。”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的发问。
“你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总感觉不是能用“是的”来回答的问题,于是下意识的笑了两声想糊弄过去,但我的朋友意外的了解我。
“明明约的是十点的!”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仅凭想象就能看到阿锦手忙脚乱的样子。
“稍微等我一下哦!妈妈!我的早饭呢?”
简单交代几句,那边终于安静下来。
“呼……”
将手机收进口袋,我不禁松了口气。
早晨七点,晨光尚好,空气清新,是我非常喜欢的时间,慢慢走过家门前的小路,总觉得很容易安下心来。
这点和同龄人没什么共鸣呢……
脑袋里浮现出阿锦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手忙脚乱的样子,那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东西。
这样的才是普通的高中生啊……
和我完全不一样。
***
我的家似乎有些偏僻。
每当要去市中心的时候,就会由衷的这么觉得。
虽然这里离学校不远,而且这种充满自然气息的安静氛围我很喜欢,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便。
这么走下坡道,然后转向左边,哪里的公交站台是通向市里为数不多的手段。
以往我会安静的等车,但今天却被不同的东西吸引了。
“那里……有这种东西吗?”
视线不自觉的转过去,紧紧盯着的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它就伫立在一栋屋子的顶端,作为最好的标志,向世人传达着一个信息——这里是一座教堂。
那么显眼的东西,以前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好奇心,下意识的就走了过去。
“这里……真的是教堂吗?”
越靠近那里,这样的感情就越强烈。
这教堂比想象中还要大,灰色的砖墙将建筑物封在里面,围出了一个颇有面积的院子,除了面前的铁栅栏,好像没有其它入口。
将手放在栏杆上,一股寒意透过掌心直达心底,让人更加小心起来。
是因为年久失修吗?那灰色的栏杆上已然布满了铁锈,连门轴都老化了,不停的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叫人不安。
果然是废弃了吧。
环视整个院子,轻易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这副景象简直就是未被人类掌握的世界。
杂草丛生,腐朽的黑色木头断在地上,看起来不干净,却很少见到人为的垃圾,一副自然生长的样子。
小心的踏出脚步,脚下的泥土格外松软,偶尔能见到坚硬的白色石头,那是以前铺设的道路,现在恐怕已经埋在泥土之下了。
不太妙,整个建筑物给人非常糟糕的感觉。
天气明明是万里晴空,但这里却仍然阴森森的,没有一点阳光,看起来一片灰色,更显阴暗。
天气这么冷吗?
摩擦着肩膀,心生退意,但身体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难以自制的向里走去。
来到教堂的正门,惊讶的发现那是一扇崭新的红木大门,刷成暗红色,看起来毫无腐烂的痕迹。
用手轻轻推着,没想到一下就推开了,这屋里没有腐烂的味道,反而是一种宜人的花香,探头进去张望便更加惊奇了。
很难想象破败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内里。
教堂的内部非常宽广,缺乏光线使得屋子非常黑暗,但是房顶上投下的数到光线,恰巧打在通向圣坛的红地毯上,简直如圣道一般。
圣坛背后是彩色玻璃构成的图画,像彩灯一样,在地面上印出颜色非常漂亮。
几乎是本能的走进屋里,穿过一排排长椅,环视左右的浮雕,简直能想象出这里坐满信徒的样子。
不过这里肯定没人礼拜的,从没听过附近有教堂,而且屋外的景观也实在太过萧条了。
“咳咳……难得有人来呢。”
走到圣坛前,黑暗处传来了相当虚弱的声音,但当时我肯定没有在意这些。
“吸血鬼啊啊啊啊啊!”
看见那人的瞬间,我便尖叫起来,什么都没听就转身逃走,只是第一步就没踩稳,一下子摔在地上。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心只想逃跑,但是被称作“吸血鬼”的男人已经堵住了去路。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他端着一根蜡烛,映着他的脸更加惨白,而那只伸向我的手则颤巍巍的,如同一节枯树干。
身体本能的后退了一些,但还是握住了那只惨白的手。
不论如何,至少面前的确实是个人类。
他是一个青年,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但头发已是一片灰白,看起来异常憔悴,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浓重的黑眼圈加上瘦削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像个骷髅。
“没事吧?”
他很和蔼的问我,但没等我回答就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
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抱着这种想法,我将他的问题反问回去。
“没事吧?”
“没……咳咳……”
他刚想回答就用力的咳着,接下来便是“噗”的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感官麻痹了,或者是上一次的震惊还没有结束,我居然没有再度尖叫。
面前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咳着血,直到那块手帕吸饱为止才停了下来。
“没事……”
他露出了相当阳光的笑容,但嘴角的血渍让他更像吸血鬼了。
“啪叽”
地上传来异样的声响,那是男人收手帕时不小心挤出的大滩血水……
果然还是叫救护车吧。
刚刚这么想,男人就已经收起了那副肺癌晚期的样子,即便嘴角还挂着血迹,他的笑容依旧高洁。
“不用担心我。”
他走到阳光下,身体端正的站着,那惨白的脸孔闪耀着光辉,哪怕穿着一袭黑袍也藏不住那种圣人的气度。
此刻,他那瘦削的身体罩在袍子里,反倒有种要羽化成仙的感觉。
“我是坎特.仸什.夏普。”
他笑着,胸前的十字架亮的好像一颗明星。
“是这里的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