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佘城。
从京都到岐佘城,原本只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南宫云钦等人走了三天三夜才到。
一路奔波下来,虽然有南宫云钦护着,云清安到底也受了不轻的伤,大腿根处黑紫一片,不时渗着血,发着烧。原本在王府里养出来了一些肉,也因这几日的赶路又消瘦了下去。
刚到岐佘城,南宫云钦就将云清安安排在了这里的府邸,由专人照顾着,自己则去调查情况,了解事实。根据下人上报的消息和桑寅暗查查出来的一些消息,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好侄女,女皇南宫澈。
这次出京虽然上报给了南宫澈,但是南宫澈只下了口谕同意她回封地处理事情,若是到时候反咬一口不承认,那么加上岐佘城里的原塔佘国的人造反,那么自己就是谋逆之罪了;若是不出京,放任南宫澈搅浑岐佘城的水,自己也是在劫难逃,和云家结亲,勾结内党,谋朝篡位,也是死罪。这两条路,南宫云钦选择了前者,而带着云清安出来也算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了。
不大的书房里,烛火摇曳,只有不时的翻纸的声音响起。南宫云钦看完手下人整理出来的消息,长叹一声,倚着椅子闭目休息。
桑寅适时出现,给南宫云钦倒了一杯热茶,在香炉里撒了一些安神定志的香。“主子,事前羌悠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前来岐佘城见了塔佘国余党,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季捂姣前日也来了,现在在客栈里,没有什么动静。云公子刚刚醒了,吃了些东西,又睡下了。”
半晌,南宫云钦道:“让他好好休息,加强守卫。”
“是。”
“前半生沙场点兵,安详了没几年,又是陷入漩涡。你说本王的侄女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本王给她背的锅不少,本王也不计较,可是到现在却是要本王死?”
“主子。”桑寅提醒南宫云钦。
“怕什么?这处府宅里有多少她的人,你就杀多少好了。本王处理完塔佘余党一事,云清安不得有事,否则本王割了你的头!”
“主子放心,桑寅必护着云公子。”桑寅单膝跪地,承诺道。
“塔佘余党,明日我要见。”
“是。”桑寅行礼,悄然退下。
南宫云钦看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失神的坐了半晌。
从十岁第一次随母亲出征,保护国家安定祥和就埋在了她的心里。战争结束,姜鸾国国势更上层楼,她打心底里觉着欢喜。可是功高盖主,一路忍让,走到现在也是必定的结果……对于自己的侄女,怕是还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呢!
岐佘城,同福客栈。
月色清明,一股清香随风探入窗扉,进入房间。
熟睡的季捂姣被一股寒气冻醒,她看着被风吹开的窗户,心底里冒出了莫名的恐慌。她感觉出来了空气里的陌生气味,浓重的花香让她难以忽视。
“你到底想怎样?”季捂姣冷声问到。
黑暗里冒出来一声嗤笑,“让你乖乖待在客栈,你还真是听话。”
季捂姣大怒,“你!”
“呵,南宫云钦来了,她调查塔佘余党的事情。羌悠怕是被其他人扣住了。”
“你能找到他?”
“我也是奉命而来,那人只让我看着你不出事罢了。其余的可没多说。”一个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桃红色的纱衣,桃花团扇,袅娜多姿,幽香暗来,俨然就是一个妖魅的模样,这人便是当日季捂姣到岐佘城时遇到的男子。
“谁帮我?”
“鬼浮教,教主鬼弗然。”男子坐在了季捂姣刚才躺的床上,半躺着身子,如玉的肌肤裸露在外,无不透露着魅惑。
季捂姣往后退了好几步,原离男子,不再看他。“你是弗然的人?”
“是。”说罢,一枚令牌抛给了季捂姣。
季捂姣接住,看着这枚令牌上印着复杂的藤蔓纹路,和当初看到鬼弗然身上佩戴的令牌别无二致,加上前段时间他给的信,季捂姣信了大半。她将令牌又扔给男子,男子接住,轻笑道:
“前些日子给你的信,确实是羌悠写的。我让你不出客栈,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塔佘余党自身难保,一面依附女皇,一面也要向恭亲王表态,而羌悠来了岐佘城,顺水推舟帮了女皇。”
“帮了女皇?”
“恭亲王功高盖主,一直是女皇心里的刺。女皇想要除了南宫云钦,加上这次赐婚,女皇就有足够的理由搅乱岐佘城的水,借你们塔佘余党复国为由,杀了恭亲王,灭了岐佘城。”
“你若是真的出面了,怕是塔佘余党就真的完了。女皇有办法将你带走,待到恭亲王败了的时候,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日子!”
听完,季捂姣深呼几口气,“那我在这,就没问题吗?”
“呵,同福客栈是我的地盘,没我命令谁会掳你?唉,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羌悠在哪?”就算她内心强大,但是身处异地,又关乎羌悠和自己的安全,她不敢多做什么,隐忍待发。
“救他?我也是冒着九死一生才有机会见到他,救他出来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想知道,他到底如何?”
“他……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