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色清明。
自清晨春阑醒来一次又睡了过去后，下午日头偏西再一次醒来。
鬼弗然亲自喂他吃了粥，又喝下了顾凉宪留下的药，春阑感觉好了很多，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那蛮虻的蛊毒留在身体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现在，鬼弗然倚着窗，看着月色。
“你在想什么？”春阑倚在床上，看着发呆的鬼弗然。
鬼弗然把窗户合上，屋里放了新鲜的空气，倒也不显得闷了。
“开窗户透透气。”她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大氅很大，轻轻松松的就将人给裹住了，“夜里凉，又开了窗，小心冻着。”
春阑摇摇头，看了一眼鬼弗然又低下了头。“你……谢谢你，我，我……”
鬼弗然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安心待在这便可，不用想太多。一切都等你好了再说。再者，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遭这罪。蛊毒的事情，我有了一些眉目，过些日子，就给你解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春阑摇摇头，“不难受的。”我不会难受的，就是怕我会添麻烦啊！他的双手在被窝里攥着。
“难不难受，我还能不知道？”
春阑抬头看她，“那个光……我迷迷糊糊的，好像见过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看到鬼弗然的脸，还是低下去了，“我，看错了……”声音很低很低，低到鬼弗然武功深厚都差些没听清。
“怕什么？我能吃人不成？这么怕我，难道你做了什么……”鬼弗然一下子收住，没有说下去，停顿了一下，道：“春阑，我们好好聊聊吧。”她真诚的看着春阑，目光镇静而又带着一股子凝心的力量，吸引着春阑。
对了，就是她身上的味道，和她的眼神，吸引住了我，春阑这么想着，乖巧的点点头，道：“好。”
“我……你觉得鬼浮教如何？”
难为了这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单一，就是呆在一块，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眼，两人就黯暗生了情愫。
“你若是觉得好，就在这里住下；若是想要复仇，那你养好伤就去。说实话，我叫人查了你的消息。”
查了消息是吗？那，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我过了什么日子，遇到了什么是不是都知道了？那些脏污不堪的都看到了吗？会不会……
看着他重新低下头，鬼弗然只觉得这次低头跟前面不一样，伸手抬起那人的下巴，只见那眼泪就那么从眼眶滑下来，滴在她的手腕上，是烫的。
“你会厌恶我吗？”
鬼弗然弹了春阑脑门，“想什么呢！”
“我，还不知道往后怎么办。”
“好。那我如何唤你？”
沈苏晏，代表的是他不堪的过往，春阑代表是如今的困苦，唤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什么都好。”不能给她添麻烦！
“什么都好？那可不行。我觉着沈苏晏这个名字好，不若往后唤你沈苏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