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头很痛。
这是于婉甯醒来后的第一感觉。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缓了很久,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所处的环境是一处冰洞里,无数大大小小的冰棱垂下来,晶莹剔透且寒气逼人。而自己躺在一处冰床上,寒烟氤氲。可是她的手触摸到冰床上也感觉不到冷。
环顾四周,发现冰洞不大,除了冰床,也就在冰床的对面有一处案台,上面放着些许玉瓶,墙壁上也有冰案,放着大一些的陶罐。她好奇的起身走上前,准备拿起一个瓶子细细查看。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别动。”
于婉甯吓得手一抖,瓶子掉下来,滚到她身后。
冰床床尾,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一只白色绒毛的巨型兽,药瓶滚到它的脚下,呼噜声停了下来。
于婉甯转过身,看着这只兽,这只兽通体银白,有半人多高,形似狼却比狼要粗壮许多,碧蓝的眸子发着幽光,盯着于婉甯许久,“你昏迷了六年。”
“我是谁?”于婉甯问道。
“鬼浮教教主,鬼弗然。”
沉重的声音如钟鼓一般敲击着于婉甯的脑子,剧痛之下让于婉甯摔倒在地。
“此乃天梵大陆的姜鸾国,天定八年,自你昏迷开始,过去六年时间了。鬼浮教暗流涌动,还望教主早日康复,平定内乱。”
“你胡说!”于婉甯一下子清醒过来,很多事情在她脑海里流过,可惜她怎么抓也抓不住,剧烈的疼痛让她思维涣散,只得大喊道:“我不是鬼弗然,我是于婉甯!”
那只兽叹口气,一阵白烟笼罩着它,还没待于婉甯缓过神看清楚状况时,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出现在眼前,银发披散开来,肤如脂凝,眉间一抹银蓝色的印记更衬肤色雪白,容貌好似天仙下凡。
于婉甯退后着身子,一下子靠在了桌案上,警惕的看着他,见他弯下腰捡起玉瓶,擦身将瓶子放到案子上,银色的头发拂过她的脸颊,一股带着冰雪般的寒冽之气让她不寒而栗,她抬头去看男子。
滴溜溜的、如小鹿般小心翼翼的眼睛让男子附身,他们的脸庞贴的很近。那冷冽的味道更甚,于婉甯不敢眨眼睛,于是就留意到了他凤眸之间流出绵绵情意一闪而逝。
“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致命的药,就连神仙也解不了。”男子起身不再看她,只是声音稍稍软了几分细心给于婉甯解释。
而后他转身,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几下,出现一道银色画符,咬破手指,将一滴血射入画符中,银光大增,刺的于婉甯不敢睁开眼睛。
半晌荧光褪去,于婉甯缓了一会睁开眼,发现那名男子背对自己端坐在地上,手指间快速流动着紫色光芒,半空中的银光不见,只留着那个银色如镜面般的画符,这是施术者施以占卜之术时来查看事情发生的经过。现在这画符上应该出现于婉甯的一生,可是不论男子怎么做,画符上依旧没有动静。
就在男子疑惑时,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什么,可是怎么也追寻不到。
画符消散,男子收了法术。
“为什么会没有?”他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
于婉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见他没有再施法,赶忙道:“没有可是!你看啊,我不是什么教主,我叫于婉甯,是你抓错人了。你好好想想那什么鬼弗然长什么样子,我敢肯定一定比我好看!”于婉甯以为是这男子认错了人把她囚禁在这处寒洞里,现在她只想说动男子让她回去,于是她怀着希望瞪大眼睛看着那男子。
男子轻笑几声,“画面上什么都没有,就证明你的过往一片空白,你怎么知道你叫什么?还有,你就是鬼弗然,不是于婉甯。也并非我抓来的。当年你突然昏迷,是我把你放到了寒洞里,就在刚刚不久,你才苏醒过来。所以说,你就是鬼弗然——鬼浮教教主。而你现在只能安心在这,接管鬼浮教。”
听到男子这么说,于婉甯心下生疑,那自己到底是谁?确实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脑袋里一片混乱,为何只有名字还记得?于婉甯惊疑不定,“不可能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管,我不是鬼弗然,我就是于婉甯!你别想蒙我我告诉你!我要出去,我要回家!把我抓来你到底想做什么?”说着,她用手撑着桌案站起来退到一隅,带着防备的姿态看着男子,眼角的余光看到桌案上的玉瓶,她伸手拿了一瓶,“你……你让我回去!不然我……我……”她立马将玉瓶摔在桌案上,玉瓶里的药丸散落一地,手中剩下的玉片带着锋利的尖刃,而后抵到自己的脖子上,恶狠狠地看着男子,“我若是长得像那什么教主,我就划破这张脸;我若真是那教主,我就死!”狰狞的表情让男子大慌,正要上前去夺于婉甯手中的碎片时,于婉甯手中的玉片往自己的脖子里狠狠压了下去,他只得停住。
“你先安静下来。”男子无奈道:“我所施的是占卜之术,我的占卜术不可能出错。”男子不愿多说,看着于婉甯的情绪稍稍好了些,道:“你我做个交易,我护你些时日的安全,你替鬼弗然管理好鬼浮教。只要鬼浮教能够安稳下来,你就可以走,如何?”
“你胡说些什么。我才不要。你这人说话不可信,什么安全不安全,我不出这门,看你怎么办!”她可不想蹚浑水,警戒着看着男子。但到底还是刚醒过来,身子虚的很,于婉甯的力气和精神在刚才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也没了经历再去和男子周旋。
“就算放你走,你也活不过几日。鬼浮教的敌人可是见过你的。再者没了我做的药,你也会毒发而死。”
“你,你说什么?”她本想在这寒洞里多待几日,伺机逃出去,可是听到男子说的这话,突然心下一惊,自己不仅被撸来,他还给自己下毒?成何体统!“你竟然还给我下毒?你究竟何方神圣?我告诉你,你立马给我解毒,不然我可是要告官的!”
“不是我给你下毒,你身体里的不一定是毒,但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才认定为毒。我只是给你用上等药材制了固本培元的药丸,你吃了这个才能抑制住身体里的毒。”
“若是我不吃呢?”于婉甯一脸不可置信。
“只要你没吃药出寒洞,好一点只是再次昏迷不醒,甚者流血而亡。这寒洞,本就是专门为你准备,是我耗了近一年的功夫,将万年冰川的冰雪运过来,加以法术让其不化,所以在这寒洞里你不可能毒发,若要出寒洞就得吃药。”
“你!”于婉甯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用牙咬碎了他,可是想想刚才那男子的兽形巨大,只恨不得能用目光戳死他。
“出寒洞,吃一药丸,便可十天不会毒发。这有十丸药,吃完后我还会给你。”男子将装有药丸的玉瓶放在桌案上。
“既然答应了,我就给你拿些书来,你既然忘了许多事情,便需要看很多资料。”说罢,一挥手,冰墙上出现一道光,缓缓的向上升起。
“谁说我答应了!你给我回来!”见男子出去,立马反应过来的于婉甯立马喊道,可惜那男子已经跑的没影了,气得于婉甯直咬牙。
不知过了多久,倚着冰案昏昏欲睡的于婉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赶紧起身,见谪仙般男子的衣物上,溅着几滴血,不等于婉甯上前,便将书放在地上,“教中发生内乱,我去处理。你把书看完。”话一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于婉甯看着消失不见的男子和门,心下叹口气,拿起地上的书,书有四本,分别为《鬼浮教》、《焚天之战》、《姜鸾国策》、《荒芜之墟》。于婉甯拿起《鬼浮教》这本书,开始看起来……
“鬼浮教第七代教主鬼刹不听劝阻,外出游历,以教主身份号令教徒上千人,帮助姜鸾国国主,攻夺五国十二族。再次重出江湖的鬼浮教,不减当年威势,横扫八荒。待姜鸾国能够控制局面后,鬼刹召回所有人,重归山林,隐世不出。但是人们依旧不会忘却百年前和如今的杀戮与鲜血。因为战乱和鬼刹的做法,致使鬼浮教众人人心惶惶,于是教里便混入了不少的奸细,他们搅得鬼浮教内乱不止,并将获取的信息告知天下,一些势力凭借消息找寻鬼浮教的地点,想要除去这为祸人间的魔教。一时间,鬼浮教内忧外乱。
鬼刹历时两年,终于稳定教中秩序,同时,也将外患全部除去。那些知道鬼浮教所有消息的人们,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不见血不见月,只闻血腥。那沉重的更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在姜鸾国流传的不仅有战事的消息,还有江湖的腥风血雨。
就在鬼浮教结束动乱的一年后,鬼刹去世,死因不详……
鬼浮教第八代教主,乃是鬼浮教里的第一位男性教主,名为鬼罄然。虽说令人不服,但是其威望颇大,不敢不从。
自此之后,鬼罄然开始培养打小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姑娘管理教中事务;两年后,那位姑娘全权负责教中事务;鬼罄然于天定元年去世,在位十三年,教中无发生动乱,教中气氛和睦,乃圣明教主。而后由那位姑娘继位,为鬼浮岭第九代教主,名为鬼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