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我没有开灯,水电费太贵不舍的。
借着月亮的点点暗光,摸着黑,给我奶煮了一碗面,她喜欢吃软面条,煮的稀烂的那种,我还放了些醋,软化血管。
我轻轻的说:“奶奶,你还有钱吗?我该交书费了,家里也没菜了。”
她听后,眼睛睁得楞大,嚎道:“找你爹妈要去啊!我一老太太哪有什么钱!”
把面端到她屋里,我就回房写作业了,伴随着一夜的声音,是她若有若无的呻吟嚎叫。
我打开一包白象方便面,将里面的料拿出来放着,将面啃个精光。方便面调料包我得留着煎鸡蛋调一下味,这样比放盐好吃多了。
作业写到十一点才写完,我摸出手机,开了关,关了开,思考着怎么开口向那对夫妇要钱。
我先打给了我爸,一直是嘟嘟嘟的声音,打了三次依旧没接。
没办法,只好找我妈,也是打了三次,没人接,第四次的时候有个男人接电话了,我对他说,我找我妈。
那个男人不可置信:“呦!她还有孩子啊。”
接着手机那边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我虽然不熟悉,但我知道这是我妈。
“谁啊王哥?”
“哦,她说是你孩子,哝,手机。”
一阵刺啦声响起,妈妈在那头小声的说:“嘘嘘,快挂了,这败家子又找我要钱呢。”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妈!”
她似乎是听到了,哼了一声,接过手机说:“又咋了?”
“没钱了,要交书费,家里没饭吃了。”
妈妈沉默一会儿,说:“不是给过你钱吗?花这么快,我看你找死!”
“上次的钱你是在半年前给我的。”我说。
“那我还给你钱了呢,你爹呢,都不知道死了没有,你还说我呢,没良心的玩意儿。”
我叹口气:“妈…”
“行了!!”随后她就挂了。
过了一会儿,她给我转了500块钱,看着微信上的聊天记录,全是我妈的转账记录,她一句话不说,我也不想说谢谢。
凌晨一点,我还没睡着,我奶奶又开始咳嗽,上气不接下气,我连忙给她倒杯水,拍拍她的背。
凌晨两点,我才趴到床上睡着了。
六点,天还没亮,我被闹钟吵醒,整个脑子嗡嗡乱响,我收拾好,将豆奶粉和碗放在奶奶屋的桌前,就出门搭公交了。
我坐在公交的最后一排,看着一个个学生上来,有说有笑的,我孤独一人,有些可怜。
程仰也上来了,他妈妈在后面追着,非要把面包塞在他手里,程仰很烦,从表情上就看得出来,但他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自己妈吵起来,只好把面包拿过来。
他跟我从小学就是同学,一直到初中,在别的女生面前,程仰一直是谦谦公子形象,他能清楚的说出班里所有女生的爱好,能在女生过生日的时候,送一个小礼物表心意。
可就算这样,他却不愿意放过我。
语言无罪,就成了他们的利器,借着开玩笑、为别人好的的幌子,把别人置于死地,语言的锋刃将受害者伤的血肉模糊,却还是得笑脸相迎,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力反抗。
我知道在程仰的面孔下,流着多么罪恶的血,我也知道程仰是有多虚伪、无知、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