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青鸟在树梢枝头一蹦一跃,沉浸在满苑的栀子花香里,追蜂赶蝶好不愉快。
“拟儿没事了,娘你也别为我操心,去照看爹爹吧。”
路轻拟横趴在床边,精雕细刻的小腿和玉足欢快的翘着,似乎根本没有受过伤,她喝完参汤,把小碗和勺子递给了坐在身边的辛氏。
“娘不为你操心谁为你操心?”辛氏揪心地嗔了一眼俏皮的路轻拟,收拾完食盒递给身边的小丫鬟,若有所思地说道,“找到疼你的人了,就不要娘亲了是吧。”
呵呵……在一旁提着食盒的丫鬟豆芽掩嘴一笑。
“娘亲你不要取笑我了哪。”路轻拟红着脸,轻轻地推了推辛氏,说道,“拟儿想自己静静地看会儿诗词。”
“为娘就坐在这儿,不出声就是了。”
辛氏看到自己娇羞可人的女儿,又看了看她床头柜子上的几张熟宣,娟秀着一列列细腻的字迹,似乎墨迹还未干,就要伸手去拿。
“啊,娘亲你干嘛?”
路轻拟当即就呆不住了,可背后的刀伤未愈,身体挪动不便,眼看自己刚默写完的一句诗就落入了辛氏手里。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辛氏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那个小家伙不缺才情啊。”
“娘亲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拟儿从诗书里抄的。”路轻拟脸红得不可开交,那双翘啊翘啊的玉足一下子就拘泥得沉下去了。
“是这本书吗?”辛氏把柜子上的那本《南夷词赋》拿了过来,在路轻拟眼前晃了晃问道。
“就是这本,拟儿刚从里面抄的。”路轻拟越说脸越红,把那本词赋从辛氏手里抢了过来,不让后者去翻阅。
“你个小丫头片子……”辛氏有些乐的在路轻拟额头点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道,“忘了这本词赋是从谁哪儿拿走的了?娘在怀里的时候都看得烂熟了。”
“啊……娘亲你不要说了呐!”路轻拟一时无地自容地把头埋在了床单上,把那本子虚乌有的《南夷词赋》盖在了头顶。
“看那小家伙神经大条的,练武也没把脑袋练傻嘛,这娘就放心多了。”辛氏轻轻抚了抚路轻拟的后背说道。
“他可狡猾着呢。”路轻拟蚊子叫似的嗡了一声。
“好……他不傻,我家拟儿胳膊肘开始向外拐了。”辛氏握起路轻拟的素手说道,“让娘亲看看都拐出去多少了。”
“娘亲我被你打败了呐,你让拟儿一个人静静吧。”路轻拟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紧紧地压在了小腹下。
“看来心儿都从娘这飘走咯。”
辛氏故作叹息的站起了身,看着这个不知不觉长大了的女儿,有些欣慰地湿了眼眶。
“夫人我们走吧,不然小姐得这样闷一天了。”豆芽眼见一败涂地的路轻拟,忍不住笑意地救场说。
“也好,让咱们家拟儿好好舒一口气。”
啾啾啾!……
青鸟惊慌地窜了起来,就像一只遭遇苍鹰捕食的鸡崽子,围着小苑瞎飞了一圈后,一个俯冲从窗口扎进了屋内。
路轻拟目送着辛氏和丫鬟离开,眼见吓成这样的青鸟,用膝盖想也知道谁来了。
天呐!路轻拟一脸苦恼,眼光一瞥,赶紧把床上和柜子上那几张蘸墨的宣纸折起来压在枕头下。
“岳母好!”
天!……路轻拟趴在床上,听着米迹在外面和辛氏打招呼,脑子仿若被雷击中。
“口无遮拦的,不注意点可别想过我这关。”
啊?!……路轻拟彻底懵了,她仿佛看到娘亲已经是把自己这个女儿打包给人贩子了,只是价钱还没谈拢。
“好的,丈母娘。”米迹龇着牙笑着,嘴馋骨头的蠢狗模样毕露无疑。
“我就拟儿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要欺负她!”辛氏白了米迹一眼,郑重地嘱咐道。
“丈母娘你是不知道拟儿挥拳头捶人有多狠,张嘴咬人有多痛,我都没地方哭了……”米迹一脸委屈地说着,一副受了莫大委屈宝宝心里苦的样子。
小丫鬟豆芽掩嘴笑得不停,辛氏也一时也是没好气,也难得能遇上这么别具一格的小子了。
此时路轻拟正一脸羞愤的紧了紧拳头磨起虎牙……
“悠着点,别太轻浮了。”辛氏拍了拍米迹的衣肩,也不想和这油滑的小子说什么了。
“那我去看拟儿了。”米迹嘿嘿笑得像只狼,大概率是青青草原上那只吃不到羊的狼。
不好!路轻拟回过神来,当即就想跳下去关好门窗,然后被子蒙过头,不管外面的大灰狼说什么都不开门,看都不看一眼地拒之门外,娘亲来了……也不开门!
呃……路轻拟轻喃了一声,后背那狰狞的刀伤根本不给她关门的机会。
砰……门轻轻地关上了,大尾巴狼摇着尾巴,缓缓把门栓上,用大灰狼的话说,当我跨过这扇门的时候,小白兔已经属于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