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霍黎听到龚方巍的分析后整个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因为龚方巍说的很有道理,就算他想反驳都没有办法反驳。
“那就让结果变成第三个。”秦策御站了起来,“派人去盯着那些抓人的人,如有逾矩,就先给我拘起来。”
两人起身低头应是,再抬起头时,已经看不见秦策御的身影了。
金陵最大的客栈鸿运客栈近日已经被亓升包了下来,他回到客栈后立刻就回了房。
刚进房间,他脸上就都是痛苦之色,额头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紧紧地握住双手,忽而拿起一旁的剑,开始练剑,房间的装饰物没有多少是能够幸免于难的。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才恢复过来,而房间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亓升目光冷冽,无视房中的狼藉,把剑扔到一边,然后开门走出去进了另外一间房。
“出来。”亓升半躺在房中的榻上,语气冷漠地开口。
话音刚落,房中就出现了一个面容阴柔的男人,他朝亓升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板:“主人。”
“你可确定顾幸安就是你所说的无栖?”亓升双手敲打着一旁的矮桌,眼神幽深莫测。
“是的主人,肯定是他,就算他化成了灰我都会认识他!只要主人您可以把他驯服,这天下必定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嗤。”亓升不屑地一笑,“不过是天下,我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只要他愿意听您的话,到时候不管主人的目的是什么,都完全不在话下。只求主人到时候在您用完了他之后可以把他交给我处置,我必定让他生不如死。”
“可以。若是到时候他的实力不如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亓升冷笑道。
“是,到时候我必定以死谢罪。”
“滚吧。”亓升挥挥手。
男人在瞬间就消失了,从头到尾,他都是以极其卑微的姿态趴在地上,不曾抬头看亓升一眼。
男人离开后就去了金陵城外的一座高山上,进入了一个山洞。
山洞的最深处有一个大池,只是池中装着的并不是水,而是散发着腥味的血,最中央有一个眉眼精致的女人,此刻她正闭着眼,左眼下方处有一点红,不知道那是不小心染上的血还是天生的红痣,在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睁开了双眼,露出通红的眼珠:“血樱。”
血樱朝他抱了抱拳:“禹浅大人。”
禹浅冷哼一声,在池中游了几圈后才停下来高傲地看着血樱:“现在来找我干嘛?”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栖现在被关在了牢狱之中。”血樱阴柔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却显得他整个人更加阴冷。
在那一瞬间禹浅面上露出担忧,但很快就不屑地撇撇嘴:“那又如何?曾经魔界的千米之下的玄铁地牢的都困不住他,你以为区区人界的牢房能困得住他?你这是看不起谁?”
“能困住的,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他要遵守的东西很多,比如律法。只要他一天还没有脱罪,他就不会直接离开。况且……他强大的元神进了入一个凡人的身体,他的法力全部都没有办法用,除非他想爆体而亡,而且那样子的话他的元神也会受损,回到本体后会虚弱好一段时间。所以就算是他想逃,都逃不出去。”
“是吗?”禹浅眼光微闪,“人界是不是有一句话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的,禹浅大人您是想?”
“你何时竟然能管我要干什么了?”禹浅嗤笑一声,“你还是去好好服侍你的新主人吧,另外,你来到人界后是不是松懈了?被跟踪了你都没发现吗?”
“这不是有禹浅大人在吗?”血樱笑着说道。
“我还当你是特地来知会我一声无栖的情况的呢,原来是把麻烦往我这引?血樱你胆子够大啊?”禹浅冷冷地看着血樱,一挥手便是一道红色的利刃朝血樱打去。
血樱没有躲,硬生生地受了下来,他脸上顿时就多了一道伤痕。
“禹浅大人息怒。”血樱微微低头,不言语。
禹浅冷哼一声,然后朝着呆瓜躲藏的方向看去,“怎么?你是打算在这里听到天荒地老吗?”
呆瓜恢复了原型,但是还是和伪装时一般大小:“不会,因为我还要动手杀了你们。”
“小屁孩还没断奶吧?就敢在你祖奶奶面前狂?”禹浅笑容轻佻,不屑地说道,随后仔细观察呆瓜后才发现不正常的地方,她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并神灵鸟?”
血樱皱眉:“禹浅大人你看错了吧?并神灵鸟早在一万多年前就已经被仇家杀绝了不是吗?”
“兴许留下了漏网之鱼呢?抓住他,至少一万年的功力呢……”禹浅舔舔唇,池中瞬间扬起一堵全方位的血墙,血墙消失的时候,禹浅已经穿上了一袭白衣,配着她红色的眼眸,张扬的样貌,看上去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的武器是一根通红的竹子,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
呆瓜不敢轻敌,化为人形后双手拿着几乎和他等高的大锤子,他一脸肃穆,但是配上那锤子和白嫩的脸着实可笑。
饶是禹浅和血樱都没有想到他的人形竟然还只是一个孩童,他们原本只是以为他的声音像个孩子而已,而且他的武器和他的形象也太不搭了,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要怀疑他是否能使得动那锤子。
然而呆瓜根本就没有给禹浅思索的机会,直直地就打了上去。
虽然呆瓜现在的形象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但是他却有万年以上的修为,而且又是被无栖待在身边教养的,所以他的实力比同龄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但禹浅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实力,直接就用武器接住了呆瓜的攻击,结果一个不防就往击得往血池倒去,最后堪堪停留在血池上方半米左右。然而,在此之后,呆瓜就没有再能动她分毫。
呆瓜已经修炼了差不多两万年了,速度和力量真的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甚至还能跟多修炼了五千年的人较量较量,但是在禹浅看来他不过如此,毕竟她修炼了已经将近十万年了,尽管当时和无栖打斗的时候几乎消散了三万年的功力,但是她的实力依旧不是呆瓜这种“新手”可以比的,所以除了刚开始那一下,后来呆瓜都是处于下风的,一直都被禹浅压着打。
禹浅像是在戏耍呆瓜,明明她可以一举击败他,但是她就是不,引得呆瓜四处追逐,最后兴许是玩腻了,她瞬间移到呆瓜身边一下子把他打到了地上。
呆瓜受到那重击后锤子都已经拿不稳了,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吐出一口血。
禹浅悠然落地:“不得不说,你的实力还是够看的,可惜啊,遇上了我……”
呆瓜抬起头,恨恨地看着她,然后一把拿起锤子,再次朝她砸去。
禹浅脸色一冷:“不自量力!”
禹浅直接蓄力一击,但是在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眼看禹浅的红刃就要把呆瓜切成两半了,但是呆瓜身前却出现了一个手持光盾的人影,他轻易地抵挡住了禹浅的攻击而且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凝为如有实质的球体,快速冲向禹浅。
禹浅在那一瞬间被光球击中了胸口,光球力量极大,直接就把她砸到了墙上。而呆瓜身边再次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身影,他只是面容平静地看着禹浅,并且以绝对保护的姿态站在呆瓜身边。
禹浅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向呆瓜:“他,他竟然在你身上分了一丝元神?!你是他的什么人?”
呆瓜也刚刚从看到无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冰冷的心再一次跳动,身体也感到了阵阵温热,他一直知道无栖待他极好,但万万没有料到无栖竟然分了一丝元神到他身上……要是无栖的元神因为保护他受伤,那么元神受到的伤害可是会千万倍地回馈到无栖身上的。
这么想着,呆瓜就想壮烈地挡在无栖元神身前,以示他会好好保护无栖的元神的,但是……他手脚仿佛是被束缚住了,根本就不能动,他鼓着双腮看着无栖:“我还可以战斗的,你不要阻止我!”
但是现在的无栖不过是一丝有较强法力的元神,并不具有思考能力,他只知道他要保护的人现在生命受到了威胁,他要保护好他。
“想来可笑……”禹浅微微低着头,再抬头时眼中竟多出了几分悲哀,“没想到时隔一万多年,我和你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重逢的,但是……你他娘竟然只是一丝元神!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懂!”
“不对……”禹浅脸上露出一抹嘲讽,“我要说的你早就懂了,就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接受就是了。”
这边禹浅还在悲秋感伤,在旁边蓄谋已久的血樱找准时机就化为一团黑气悄悄地靠近无栖,又在瞬间变为利刃切过无栖的身体,无栖迅速打散了黑刃,但是受到的攻击却没有办法弥补,所以无栖的身形在那一刻之后暗淡了不少。
禹浅盯着半跪在一旁的血樱,杀意顿现:“谁允许你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