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打破了寂静。
是陌生号码,不,是她熟悉的号码。
“小健。”她先开口,“怎么又这么晚打来?”
“我想和你说说话。”似水的温柔声音却也藏不住沙哑,“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今天心情很好,我去复查了,虽然没查出什么来,但路上买了我喜欢的糖葫芦。”
“我也喜欢,酸酸甜甜的,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一看见就要买,又一次吃了一次买了五根,吃到第三根吃不下去了,放到桌上,结果它化了,把我同位的作业全都沾上了。”
“那她好生气呀。”
“哪有,她学习不好,正好找个理由不写作业呗。”小健说。
电话的两边都笑得很开心。
“对了,晚上我朋友来找我了,”她很欣喜,几乎有些炫耀的说。“上次和朋友一起玩还是去年的一次聚餐,那晚有好多人都在,他也在。那是最后一次我那么开心了。”
“男同学吗?”
“是,他和我从高中就认识了,又去了一个考前班,现在成了我的同班同学。”她执着的说下去,一切都打饶不了。
“是你男朋友吗?”
“什么?”她觉得这个事情不可能,这只能是个笑话,“怎么会,我们只能是朋友。”
“那,我是你朋友吗。”
“是啊,你是我唯一可以谈心的人。”
“是吗?”他有些受宠若惊,终于说,“其实,我只有你。”
“那你的家人呢?”
“我是孤儿,我有一个姑姑,但他们快放弃我了。也不怪他们钱花的太多了,仍然没有希望”
“你不要这么想,大家都会帮你的。说不定,我能帮你,你在哪家医院?”
“不,不必了。我现在太憔悴了,我不想让你见到我的样子。”他近乎要哭,声音更娇弱了。
“娇气,像个女孩子一样。谁生病都是憔悴的,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想见我时再说吧”小云又怜爱又心疼,转念一想,也理解了他。
一个病怏怏、面容清秀的男孩子,每晚坐在窗前,月光照在他如同苍白皮肤上,更为他施了一层脂粉,忧愁使他眉头紧锁,又无人倾诉,每天都在等待,只等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才用纤长而较弱的手指拨通知己的号码。
这是自己的幻想,他也有他的幻想。幻想是美好与脆弱的交织,他们谁也不想破坏谁的幻想。
“嗯。”他似乎欣慰了,“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要见你。”
“一定会好的。”
病情的严重性,小健自己知道的,也许,永远都不能见到她了,想到这里,他很悲痛,却又不敢像常人一样大哭发泄,时刻小心不要再有任何一点小损伤,心惊胆战的度过一天有一天。
我唯一的愿望了,让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