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翼哥哥!”
“小百里!艾娘”
“我们来买上学用的本子和笔!”
“好啊!我这里有好多,小百里,你选你喜欢的,我都送给你!”
艾瑶:“那可不行!以后小伊上学用的文具都要从你这买的,要真送呀,得把你家吃穷咯!”
伊人:“听我妈的没错啦!”
凯翼:“那今天要给你三瓶可乐!给你,艾娘和外婆!”
伊人:“真的吗?”
凯翼:“当然啦,今儿高兴,你准备上学啦!”
艾瑶:“等真正开学,那可不把你高兴坏了!”
凯翼:“我就喜欢和小百里一块玩!”
徐媛辛从后头的帘里出来,笑着说:“小百里呀,长得标致,多少人喜欢,这上学了,肯定也学得好,凯翼就笨笨的,不机灵。”
艾瑶:“那可不呀,凯翼可是三好学生呢,大伙都知道。”
凯翼:“拿得不容易呢!”
艾瑶:“还这么谦虚,真懂事啊!”
伊人拉着凯翼去帮她挑选本子,凯翼拍拍母亲的手,示意他要走开一下。
徐媛辛:“是啊,他就是勤奋,哎,看看那些古灵精怪的孩子啊!可爱着呢!”
艾瑶:“勤奋才好呀,我们小伊倒是调皮得很,令人头疼,那个高书洋也是捣蛋大王,听我娘说,小伊很喜欢跟他玩一块去。”
徐媛辛:“哎,这孩子还小,谁知道他们长大之后啥样呀,小伊呀,不用担心,我看她就很有慧根。”
凯翼推荐伊人选了一本图画本,练字本,数学本,还有三支铅笔,一个笔盒子。他们将这些文具罗列到母亲面前,艾瑶看着这些,也很是激动,像是她要去上学那样开心。徐媛辛看看伊人,突然想起说:“这是不是少了个书包呀?”
艾瑶:“哦,没事,书包倒不必了,我上羡丹那去拿些上好的布,亲自给小伊做一个。”
伊人:“真的吗?妈妈,你给我做呀!那我可不可以自己选布料?”
艾瑶:“当然可以!”
徐媛辛:“可真是辛苦你啦,小伊你可得好好学习啊,看看你娘对你多好!”
伊人:“我会的!”
凯翼:“我也相信,伊人会很棒的!”
秋水镇的空气一直很好,阳光洒在空气中,圈圈点点的灿烂,伊人仿佛都能看得见。艾瑶要带伊人去祁屋,伊人要求带她走秋水河边那条路,艾瑶当然答应了,因为她也喜欢秋水河呀!
一路穿梭,美丽的秋水镇留下了许多她们母女的脚印,如果步伐会让大地塌陷,这泥土从地平线低下去的距离,怕是要比百里的房子还要长好几倍。
“羡丹!”艾瑶在祁屋不远处吆喝着。
祁羡丹:“艾瑶来了!小伊也过来啦!”
艾瑶:“我看你今天没上集市去,就到你这来看看。”
祁羡丹:“又走了好远吧,小伊倒是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提一张藤椅过来给伊人坐着。伊人道了谢,坐下,看看祁屋外的天色。
艾瑶:“你这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布料,我打算给小伊做个书包。”
祁羡丹:“有呀,要红色的吧,红的喜庆!”
伊人:“我喜欢信封颜色的书包!”
祁羡丹:“那你说说信封是什么颜色呀?”
伊人:“嗯,像黄色,但又不像。”
艾瑶:“是褐黄色,那寄来的爱,比黄色更深一些。”
祁羡丹:“艾瑶呀,这……是想念尚晖了吧。你看看你,你自己偷偷念想着就好了,你给孩子说什么呀!”
艾瑶:“啊,小伊,对不起。我都没注意。”
伊人:“为什么要道歉?我也想念爸爸,我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妈妈,我上学他会回来吗?我上学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他会回来看我吗?”
伊人说着,湿了眼眶。艾瑶将她紧靠在自己身上,连着说了很多句对不起。祁羡丹轻轻拍着艾瑶的后背,让她沉下心,别想这些了。
伊人用力拍打着艾瑶,边哭边喊:“爸爸不回来,我就不要上学了!好没意思!”
祁羡丹抱开伊人,不让她在母亲身上撒泼,艾瑶看着伊人说不出话,她坐倒在地,随手拿了手帕帮她擦干泪。良久,伊人也哭干了,沉在祁羡丹怀里睡去。
祁羡丹要给艾瑶好好做些思想工作,村庄里有太多望夫归的女人,但是家家户户都很太平,不能这样给小孩施加如此沉重的压力。艾瑶虽然不否认她这样说不利于伊人的成长,但她真的只是想告诉女儿,爸爸很好,大家都会想念他而已,她不知道会有如此后果。
祁羡丹给艾瑶拿了一块褐黄色的布料,上好的尼龙,说不必给她付钱,当是给伊人的开学礼物了。还送她几朵可爱的小花,书包做好了,别在上面。艾瑶谢过她,背起沉睡的伊人离开祁屋。
一个人有着一个可以想念的人,已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我们常说知足常乐,艾瑶并非不知足,她只是不知,如何是好。
秋水镇由好多个村庄串联起来,每一个村庄里,都住着同一姓氏的人家,艾瑶从十七岁起,就一直属于百里村,镇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否认过她不是秋水镇的人,但她心里总是有一段落差,因为那个赋予她这秋水镇村民身份的人,已有太长时间不在这个诗意的地方守护着她,守护着他们的家。艾瑶一直一直都好失落。还好她有伊人,伊人有着百里的姓氏,有着属于这个地方的姓氏。她安心了许多。
但是啊,就算艾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内心啊。而如今,她又要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因为她为人妻,为人母。伊人就像是她最后一根稻草,她好希望,好希望,伊人一直都能够陪在她身边,别出去闯荡,别去远方流浪。
在这个如诗如画的村庄里,艾瑶就像是那守护这诗与画的圣人,岁月滚滚去,她会褪去稚气,变得老去,还会归土,归依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她希望她是百里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