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竹青衣带着竹笑君和竹弄舟,一块到山上去见猪刚勇。
竹弄舟和竹笑君开灵智,让鳄涛天着实吃了一惊。竹青衣在李家镇杀人的实力已经很恐怖了,没想到现在他的两个儿子都开灵智了,实在让他压力山大。
猪刚勇倒是十分高兴,手下的妖兽自然是越多越好。今年他已可以多领六株灵药了,山腰上的小道也可以多加两个岗哨。
“咦!三吱儿这小子怎么还不来用饭?你们可有看到他?”猪刚勇忽然发现,少了三吱儿。
“回老爷的话,三吱儿昨晚上给我说他要炼化您赏的灵药,就和我分开了。但现在还未见到,也许是昨晚修炼太累睡着了。”羊顶天答道。
“也罢,等下记得叫他,可别误了巡山的时辰。”猪刚勇说着,便带竹笑君竹弄舟去找猴精备案,对他来说新加两个手下才是正事。
过了一个时辰,猪刚勇突然怒气冲冲地走到河边。他刚刚去查岗,发现三吱儿居然失踪了。这件事若不是济县的人干的,那新来的竹青衣一家就有很大嫌疑。毕竟三吱儿来了三年都没有出事,竹青衣还是蛇精。
“见过老爷,老爷来查岗了。”竹青衣见猪刚勇脸色不对,心知他已怀疑自己,面上却不慌张,连忙冲猪刚勇打招呼。
“竹青衣,你今日可曾见到过三吱儿?”猪刚勇也不答话,一上来就直问道。
竹青衣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回老爷的话,今日还未曾见过三吱儿。”
“那昨日,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何时?”
“昨日我们在老爷这里领赏分开之后,便再未见过。”
“昨晚你们父子三个去山上修炼,也没有遇到过三吱儿?”猪刚勇双目死死地盯住竹青衣,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老爷,青衣真的没有见过三吱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竹青衣充分展现了自己过硬的心理素质。
“三吱儿失踪了,我猜恐怕是落在了济县探子手里,你可给我放机灵点,别也遭了活路。”猪刚勇说罢,便往山上走去。竹青衣一家是刚来的,猪刚勇并不信任,或许可以找那两条小蛇问一下。
猪刚勇把竹弄舟竹笑君都叫到了山腰处,先声夺人地骂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居然敢伙同你爹把三吱儿杀了!今日就把你们两个先砍了,再去杀竹青衣。”说着把玖耳大环刀指在了竹弄舟的头上。
竹笑君连忙道:“老爷冤枉啊!我们父子三人忠心耿耿,岂敢窝里造反。不知老爷是受何人蒙骗,要自毁长城?”
“老爷三思,”竹弄舟虽然被刀指着,却也丝毫不慌,“老爷已然痛失爱将,若再受人反间之计,怕是要让老爷人心尽失。”
猪刚勇闻言,把刀收了回来,道:“你们二人说得极对,老猪我差点误杀好人。你们只要对老爷我忠心,必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属下明白。”竹弄舟与竹笑君异口同声道。
猪刚勇无奈地走了,很明显竹家父子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的。最重要的是,竹弄舟给他挑明了,杀了他们父子三人,猪刚勇手下可就没什么人了。现在猪刚勇只有去找四眉鼠妖。
“三弟,你刚刚被刀指着不害怕嘛?我可是怕得紧那。”竹笑君见猪刚勇走远了,笑嘻嘻地说道。
“怕?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竹弄舟懒洋洋地回道,“爹常教导我们: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我若这点气都沉不住,岂配当爹的儿子。”
妖洞里,四眉听到有巡山的手下失踪了,眉头一皱问道:“猪刚勇,你那手下来水子坡几年了?”
“回将军的话已有三年多了。”
“三年多?”四眉捋着嘴角的胡须思索道:“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这时候出事。”
“不好!”四眉猛的站起身来,喊道,“快!把牛犇给我叫来!”
…………
今夜乌云遮月,没有月光,水子坡的妖兽都不愿意出来修炼。郑显文和李愚白日里已观察气象,知道今夜正是绝佳的偷袭时机。县里两百多名精锐尽出,定要为惨死的父老乡亲报仇!
郑显文是济县唯一的筑基高人,手拿一支判官笔,一马当先。只见他飞到河流上面,手中的判官笔射出两道黄光,河中的暗哨癞蛤蟆和菜花蛇,已被悄无声息地干掉。
李愚见暗哨已除,果断带领手下渡河。此时已是秋季,刺骨的河水把渡河的县兵嘴唇都冻紫了。寒冷的河水,似乎浇灭了他们的恨意,不少士兵心里已开始抱怨起来。
竹青衣暗道侥幸,若是自己负责值夜的话,岂不成了牺牲品。竹青衣小声对旁边的五个孩子说道:“爹今天让你们看一招兵法,叫做: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果不其然,当大部分县兵下到河里面的时候,忽然间河周围站满了妖兵。县兵们还未看清,但郑显文已知大事不妙,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马上退回去!”郑显文吼道,“有埋伏!”县兵们闻言,赶紧往岸上逃去,可哪里来得及。无数的弓箭弩箭射入河中,顿时整条河已成了血河。运气好的上了岸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岸边的妖兵或擒或杀。
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郑显文打死也想不通,今夜如此隐秘的突袭是如何提前被发现的。是有叛徒,还是他四眉真的神机妙算?若郑显文知道他们被埋伏,只是因为一个区区耗子精的死,而歪打正着的话,恐怕要马上气绝身亡。
不过到底是如何被发现的,对郑显文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县兵完了,济县也完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杀掉四眉鼠妖。
郑显文所有的悲愤与愧疚,最后化为了一声怒吼:“畜生,拿命来!”泪水从他的眼中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