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沈相言用手揉着太阳穴。
他很少喝酒，也就这大喜日子放开了些，没想到还是头疼。
略微清醒了一些，沈相言摸了一把旁边，结果扑了个空。
转头一看，身边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余温，扫了一眼房间，也没有人。
她去哪了？
正下床穿衣服的时候，念卿端着一碗汤进来。
“醒了，来喝点汤吧”。
沈相言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不太真实，他成婚了，有夫人了，而且还即将有一位侧室。
“你起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念卿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喝汤，道：“你昨晚喝了不少酒，想让你多睡会儿”。
喝完汤，他道：“一会儿随我一起去给父亲请茶”。
念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不必了，我已经去过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跟父亲讲过了”。
沈相言反手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一直看着她。
也是被看得怪怪的。
“我...脸上有东西吗？”念卿用手摸了摸脸颊。
她的脸淡淡泛红。
沈相言摇了摇头，“我真是好福气，娶了位好夫人”。
语毕，念卿的脸更红了，她已经好久没那么害羞过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的带你去个地方”。
……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连咳嗽声。
“爹，又不舒服了么？”沈相言扶着他的背问道。
沈老爷摆了摆手，“无妨，这老毛病了，不碍事”。
待缓了缓后，让管家送了药来。
“你怎么过来了？念卿都来过了”。
那怎么成，虽然嘴上那样讲，他也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爹。
“您的身体儿子不放心...”
沈老爷欣慰一笑，果然还是父子，再怎么样那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少爷，咱们府上这几日喜事连连，也算是给老爷冲喜了，老爷肯定会好起来的！”
虽是知道安慰，沈相言也只好那样想，毕竟沈老爷的病他也无能为力。
“爹，今日我来，还是因为娘的事情……”
沈老爷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可一旁站着的吴管家脸色却是有点暗。
“罢了……”沈老爷轻叹一声。
“爹，娘……还活着吗？”沈相言小心翼翼问。
沈老爷点了点头，“自然是活着，只是早已不在这安城中……”
活着……活着便好。
沈老爷的表情看似坦然，可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有千斤重。
“少爷，还是让老奴说给您听吧”。
沈老爷没有制止，沈相言让吴管家坐下，细细道来。
“夫人的家里缺钱，情况不好，当时老爷也是年轻气盛，被老太爷催婚催的不得了...”
催婚？没想到爹年轻时候还与他一般。
“那日老爷心烦，便去了一处河边钓鱼，正巧就碰上了夫人，两人便一同交谈，得知夫人的父亲是个赌徒，家里已经都揭不开锅了，母亲被父亲打跑了，就剩下她一个人...”
“加上老太爷的催促，老爷看着也有了怜悯之心，便去她家把夫人赎了回来”。
讲好听些是赎，其实就是从她那赌徒父亲手上买了回来。
“但是虽然人是跟着老爷回来了，但因为夫人的出身，老太爷自然是反对的”。
一个买来的女人，跟青楼女人有何区别？
“夫人有少爷你也是一次意外，那时候，老爷和夫人并未成婚，夫人还只是侍候着老爷的婢子，那日老爷喝多了，夫人奉命去照顾老爷，意外就那样发生了”。
意外……沈相言觉得有些可笑，原来自己就是个意外。
“发现夫人怀孕后，老爷要娶她，老太爷不同意，但是也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出生，便只是家族的人知道老爷的夫人是谁，其他人一概不知，并也没人提起”。
怪不得他从小就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有议论母亲的言语，在他们看来那是不耻，都对那件事绝口不提。
“等你娘生下你以后，她那天不知怎么了，非要去吃福记的点心，老爷差人去买，夫人偏要自己去，你当时太小了，老爷的注意力都在你那里，自然是应了”。
“那天她也不让任何人跟着，便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娘……就那样走了？
曾经他还一度怪爹把娘藏了起来，从来没想过她是自己离开的。
“爹，哪您没有去找过娘吗？”
沈老爷已经淡然，他当然找过。
“自然是有，但是找到了又如何？她的心从来都不在我们爷俩身上！”
他当年赎了她回来，不想到她竟然一点都不感激，只留下一句“你以为你是救了我？你只是把我从一个地狱放到另外一个地狱，有何区别？”
她还质问过他，为什么要救她？！
年少，他都没想过自己救人还有错了？他气愤，真是多此一举。
“你是她身上掉的肉，你……她都不想要，更何况我和沈家呢……”
往事，沈老爷也是万般心酸。
“爹，那娘现在在哪儿？”
哪怕他的娘不要他，那也是生他的娘！
“不知，怎么，你还想去找她？”
沈相言低头不语。
“哼，真是不知好歹！”
沈老爷自是气愤，不知他这儿子是怎么想的！
“少爷，您……还是别再问了”。
“为何？那是我娘！从小我看别人都是娘疼爹爱的，我呢？！我就天天在书房读书！读书！读书！终于我能知道娘的事情了，为什么不准我问？！难道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了吗？！”
沈老爷一时都愣住了，他也从未见到过沈相言发如此大的火。
“找她？找到她怎么办？认她？带她回来？”沈老爷反问。
他也不知道，就是他还想见娘，他心心念念的娘。
“沈相言，我告诉你！你那个娘早都跟别的男人跑了，生了一个孩子！你是什么东西？！她记得起来吗？！你还找她？！”
沈相言一怔，娘……跟别的男人走了……还生了一个孩子……那他呢？他算什么？
那个孩子才是娘想要的孩子，他……不是。
“少爷，老爷很疼爱你老爷对你的爱，比你看到的多得多，老爷不想告诉你，便是不想让你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