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沈相言未免有些轻浮...”
她无心在意他是否轻浮。
“千屹，我是不是不该救这个沈老爷？”
钟离念卿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不知公主为何如此想？”
她只是为他续命，没想到他倒是把沈相言的一切打算的极好。
“难道是这沈老爷为沈相言做主婚配一事令公主烦心？”
既然她能救他，便也能收回来！
“无妨，走吧”。
“公主...”千屹喊住钟离念卿，“还望谨遵魔尊旨意”。
从无尽海有了暗涌，之前跟着她的贴身婢女就被换作了千屹，他不是来照顾她的，他的出现就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她心里自有主意。
……
沈府。
“爹，我和沁柠的婚事先放一放好吗？”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爹，您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有所成绩，您会告诉我娘在哪儿，娘...还活着吗？”
沈相言生怕等来的是一句她早已逝去。
沈老爷愣了一下，“言儿，不是爹不告诉你，只是...”
只是...有些许难以启齿。
“爹，您答应过我的！”
他当然记得当时是怎么给沈相言说的，这个事情一直埋在他心底，他未尝能比沈相言好受半分。
“娶妻，娶了沁柠，爹把一切都告诉你”。
为沈相言娶妻，看着他的儿子成家，这是他最后一个愿望。
那个秘密在他心底埋了数年，他不想如此累了。
“爹！您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又是娶妻，这是还怕他讨不到好媳妇吗？
“言儿，不是爹言而无信，这是爹最后求你的一件事”，他用了“求”，何种程度一个父亲会去求儿子，只为成家这件事情。
沈相言知道，父亲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不为别的，就只为他答应了吴爷爷，沈相言会娶他的孙女。
“爹，非要如此？”
沈老爷无奈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
这是他想通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我要念卿做我的正妻，沁柠我可以娶，她只能是侧室，这点我们都要明白”。
他妥协，不为父亲，不为沁柠，不为钟离念卿，只为了他的母亲，从小的愿望。
他承认他喜欢钟离念卿，从那次灯会，初见，再到猜灯谜。
无形中，他深深被那位女子吸引，像是着了魔似的，他眼里似乎再也入不了别的女人。
“好，这件事我会和老吴讲，至于那位姑娘，需要你自己出面，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双方妥协，这是最好的选择。
待沈相言离开，吴管家也正好把煎好的药端来。
“老吴...”
吴管家放下药，退至一旁，说：“老爷，您全权做主，老身没有异议”。
显然他听到了。
沈老爷欣慰的点了点头，还是有人明白他的。
沈相言离开沈府去找钟离念卿，可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住在哪里，不知从何找起。
平日钟离念卿着素衣，突然想起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想必平日里应该是喜欢捣鼓那些花花草草的，便想去花市碰碰运气。
绕了一圈，花市各种花香，闻得他有些迷糊。
忽然看到有一背影十分想象的女子正在一个摊位上跟摊主交谈。
“钟离姑娘？”他试探问道。
女子转身，中！真是运气不要太好！
“沈公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这会儿有空吗？一起去喝杯茶？”
“...”喝茶？他看来这闲情逸致不错。
沈相言领她去的是安城中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茶馆，原来这里面还有小曲听，怪不得。
钟离念卿感叹，这凡人倒是会享受，花样也是多的不得了。
小二领着两人坐到二楼，视野极佳。
“姑娘平日喜爱逛花市吗？”
喜爱？倒也谈不上，只不过是这凡间她喜欢的知之甚少。
“这不是沈公子大婚即到，沈老爷相邀贺喜，不知道该随什么礼，便想去花市看一看”。
这是真话，这凡间送礼她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她总不能带着一颗夜明珠去。至于花嘛，礼轻情意重，意思到了就行了。
“不必如此见外，唤我相言便好”，沈相言抿唇一笑，“念卿，你也不必随礼了，这大婚之日，你是主角”。
她是主角？他和吴沁柠的婚宴，她是哪门子的主角？
“念卿，父亲已经同意我们成婚，你是正室，沈家的女主人，沁柠是侧室，这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毫不见外唤她“念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解释给她听。
语毕，钟离念卿只是轻声一笑。
“今日这曲儿可是唱的不怎么样”。
沈相言愚，他很少与女人打交道，他猜不到钟离念卿想的什么。
“哦？”，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道：“我倒觉得今日这曲儿不错，今日听曲儿的也比往日多，上台的也是他们的台柱子，不知...？”
男人就是男人，不懂得去猜她的言外之意。
“沈公子，我们草草几面之缘，这嫁娶之事...”
他懂了。
突然起身对着钟离念卿作揖，“是在下莽撞了，还请姑娘别介意”。
既是知道自己莽撞了，还叫她不要介意，也是个榆木脑袋了，不会讨女人欢心。
“有几个问题，还望公子如实回答”。
沈相言作出“请”的姿势。
“可知我家在何处？”
...“不知”。
“可知我家中有何人？”
...“不知”。
“可知我是何身份？”
“不知”，愣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虽不知念卿是何身份，但必是一位好人，才人”。
卿本佳人。
听到沈相言说她是好人，心中苦笑。
好人？她自出生从未听见有人说她是好人，只要知道她是魔族中人便都是躲得远远的。她也只是跟妖族中跟她身份差不多的有些交往。
便忍不住想问他，“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好人了？”
“医者仁心，姑娘便是如此”。
好一个“医者仁心”，他只看到了她救人，却不知她手上的血腥一样不少。若是他知道了，他还会说她是好人？她不信。
这世上，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