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一南一北两道身影相对而立,眼神在空中相遇又散了开来。
空气中充满凝重,高手之间的对决,首先会气势上的交锋。
孤心泪的眼神始终浑浊,不是他自大,也不是独孤无不能引起他的警觉;而是他习惯如此。每次战斗之前他那深邃的眼神就会变得混浊,这可能不是一个好习惯。
独孤无眼睛之中偶尔有精光闪过,他握枪的右手之上已有青筋暴起。
武者总会时常保持警惕之心,更何况眼前的年轻人让独孤无感到一丝压力,所以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叽叽喳喳……
几只鸟儿从两人头顶之上飞过,发出欢快的叫声。对于两人之间那紧张的气氛,鸟儿毫无感觉。
如此气氛之下,独孤无突然眉头紧锁。鸟儿飞过之时,一摊不明物体从天空中掉落,正好滴落在独孤无的脸上。
不明物体水分很重,它还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独孤无心如猫爪,他真的很难受。
试想一下,如果你在全身灌注的状态下,一坨鸟屎掉落在脸上,会是何种景象。
独孤无此刻所处的境地便是如此,对于一般人忍忍就好。
可独孤无不行,他有很重的洁癖。所以他左手在腰间一抹,可能是想拿出手帕之类的擦脸用具。
孤心泪不可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所以他动了。
快,很快。如果在此时你眨眼的话,等再看时孤心泪已出现在了独孤无身前。
不知是刀与刀鞘之间的空间足够大,还是经过千百次的磨合,也掌握了其中诀窍;孤心泪出刀之时毫无声响传出。
一寸短一寸险,短刀多与刁钻、快速相结合;在短刀领域内可能孤心泪已做到极致。
所以独孤无肯定不能如愿了,他身子平平向后而倒,双脚在地面之上不停点动。
独孤无的身体如飞机滑翔一般,只是他的方向是向后。可能是他的动作够快,出现在视野中时,就只能看到他的身子向后滑行。
孤心泪可不是初涉江湖的新瓜蛋子,他不可能放过这个已占得先机的大好局面。
所以孤心泪双脚在地面上不停的提起落下,挥舞着手中短刀直直向独孤无追击而去。
呲呲……
短刀与长枪终于相碰,独孤无的枪杆明显不是用的木制品。刀枪相撞时,火星四溅。
孤心泪手中的短刀很薄,如羽翼一般。
可能是距离太近,独孤无的长枪舞动不开,他只能勉强抵挡孤心泪的短刀。
一刹那的功夫,独孤无那青色书生服上已留下了好几条划痕。衣衫飘起时,他那白皙的皮肤之上已有血珠冒出。
刁钻而快速的刀招建功很快,独孤无下巴处胡须此刻明显短了不少,这也肯定是孤心泪的功劳。
如果是平时孤心泪肯定会为独孤无的头而感叹,不知是那高冠够紧,还是他的头够大,独孤无那头顶的高冠一如刚见面之时。
孤心泪脚上动作加快,身子在地面之上留下许多残影,凌波微步的功效也不过如此。
一刹那之后,孤心泪已出现在独孤无身后。他手中的短刀快速斩出,横斩的短刀快而诡。
武者,尤其是在江湖舔血多年的武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警觉。
寒意,脖颈之上传来的寒意,让独孤无汗毛直竖。他身体又平平向着身前快速倒下,右手握枪的位置不断枪尾滑去。
噗呲……
轻微的声响伴随着布片的飞起,独孤无还好够快,反应及时,不然被斩下的就不是头顶的高冠,而是他的脑袋。
鸡皮疙嗒一瞬从全身各处冒出,冷汗让独孤无感到全身已有湿意。
只要一战斗,孤心泪就心无杂念,他投入全身心的用出每一招每一式。
要好好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中活着,光是强还不够,你还得足够警惕、足够小心,除非你能无视一切攻击。
对于这一点孤心泪做得挺好,他一直认为是最重要的一点,驾驭在武力之上。
横斩未建功,孤心泪手腕微动,短刀顺势竖斩。如果独孤无没躲过这一斩,他将会被一分为二。
独孤无不愧为老江湖,本也必死之局,他却生生找到一丝活生的机会。
只见他身子如游鱼一般,从孤心泪的胯下一滑而过。不过这一滑,他的兵器红缨枪已经丢失。
只要能活下来,独孤无已不在乎兵器。只见他从孤心泪胯下滑过之后,在腰间一抹。
一张白色纸张之上画着图案的纸片出现在他手中,独孤无用力捏碎那张图纸。
一阵白光闪过,原地哪还有半点人影,独孤无消失了。
“挪移符吗?真舍得本钱啊!”
孤心泪嘴唇微动,自言自语的说道。
挪移符出自洞天秘境,这是上古产物,在如今时代没人能够制作。至少以孤心泪的见识中,这座天下没有人能够制作。
两人之间交手时间不长,此刻东方的太阳刚刚全部冒出。阳光照耀着大地万物,又是一个大晴天。
孤心泪一路走来,就从没见过下雨天。对于天象,孤心泪半点不懂,恐怕还不如种地的农夫。
大战之后孤心泪喜欢喝口酒水,眼睛眯起一动不动,脑海之中做着此次的战斗总结。
也许是一瞬,又或许是一刻。直到孤心泪找出自己此次所有的缺漏,争取下次时不会再犯,他才走到独孤无长枪掉落的地方。
能让独孤无使用的兵器,哪怕孤心泪不会用,拿到市面之上也能卖个好价钱。
对于钱财,没有人会不喜欢,哪怕是江湖中人,就好像没有人能不吃饭一样。
孤心泪喜欢钱,可能是小时候没钱吃饭留下的阴影。不过他很有原则,不是他的他不要。
眼前的红缨枪不一样,孤心泪此刻已经认为是他的了,战利品属于胜利者一点毛病没有。
为了不使手中的短刀成为别人的战利品,所以孤心泪得好好活着。
拿起长枪,孤心泪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当浮一大白!”
孤心泪解下腰间的酒壶,眼睛眯成一条缝,拿起酒壶开口叹道。
拿起红缨枪,把酒壶重新挂回腰间。孤心泪眼睛看向成平大营,一顿之后大踏步向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