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嗅到家的味道了！”
曲不折闭上眼睛，站在城外的官道上休息了片刻，然后策马慢慢前行。
他经过人口稀疏的城市外围，那里住着城市里最贫穷的人们，街道混乱，瘦狗满街乱串，衣服褴褛的孩童眼神呆滞地站着发呆。
也许是自己的变化太大了，再加上又骑了一匹白马，他的经过居然没有引起任何混乱，甚至可以用波澜不惊来形容。
“当你变成一只病猫的时候，连老鼠都对你视而不见了！”
他暗暗心惊，过去人们对他这个人和他的行踪既好奇又紧张害怕，好像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他的担心，在来到城中心时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贴近宫城的中心区域，居住着比较富裕而重要的人们，到了那里，人们陆续认出他来。
当他们不经意地发生目光对视时，人们迅速把目光转移，并低下头，或是快速抱起门口的孩子，躲入门中再也不敢探出头来。
只可惜他还太虚弱了，不管是谁看见了他，他都没有力气装得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他只能尽量保持最后的一点元气，以便确保自己可以安全地回到自行宫中。
那时的宫城大门已经紧闭，只留下俩个侧门。
卫兵很快认出了他，他骑着马通过宫门，远远看到马房的麻子脸已经在那大道边等着他靠近，那矮个子马夫马上向他行礼问候。
“小的拜见国师大人。”
只听他声音颤抖。
曲不折以为只是因为平日里惧怕自己的缘故，因此也没有多想。
如果他那会知道自己的黑马被人毒死的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力气回到自己的行宫去。
还没等他把缰绳递给马夫，魔西国王已经来到门口迎接他了。
他敢肯定国王一定是用了意念转移大法而来的。
“微臣参见陛下！”
他要行君臣之礼，但是发现两膝无力，差点摔倒。
国王早已看清他的状况，马上阻止了他。
“爱卿回来就好，先不要行礼了，我们回到议事厅再叙。”
他又马上让人抬步辇来。
曲不折一听，就吓得面红耳赤，眼里露出痛苦无比的表情。
他可不想让魔西宫城的人们看他笑话，他堂堂一个魔法高深的巫师，已经沦落到要被人用步辇抬回去了的地步了吗？
“不用了，陛下。我自己走就行！”
魔西国王还算是认识他，便也不再勉强。
“既然国师说不用，那就不用了。”
曲不折使出了九六二虎之力，才来到国王行宫旁边的御用配殿。
只见那里的奢华程度比自己的行宫还要胜出一些。
“陛下为何带我来这配殿之中？”
曲不折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国师行宫休息才对。
“爱卿就先在这里休息，等过两日国师殿装修结束后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曲不折自然是诧异不已。
“我的行宫怎么了？陛下。”
“在国师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这魔西城呀简直可以用万劫不复来形容。
我们屡次遭到不明之徒的偷袭，他们烧了好几处建筑，其中也包括国师的行宫。”
他咬牙切齿，特别想说几句狠话来缓解一下愤恨，只是他的元气羸弱不堪。
他于是听天由命地坐进那张舒服精致的太师椅中，小心地调整着气息。
“爱卿身体如此虚弱，为何不多调养几日，像乔花夫人那样的医术恐怕整个魔西国内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提还好，一听国王提到乔花，曲不折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陛下还是不要提她罢了，现下最让微臣心痛的就是她了。”
他当然不想把细节告诉国王，看到国王那惊讶的眼神，不做点解释也是说不过去了。
“乔花和我之间产生了些分歧，没有她，我照样能恢复。”
国王见他不想说，也没再多问，换了话题。
“那你先好好歇息，等你身体恢复后我们再谈论政事。”
他吩咐旁边的侍者，“你们去通知御医团，让他们赶紧来给国师会诊，要是出了问题，包括你们谁也逃不了！”
侍者们早已吓的魂不附体，看着随时都会出问题的国师，更是不敢怠慢，赶紧跑出去传御医团去了。
曲不折看着国王离开，心中总算好过了些。
“我就说过，国王陛下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待我的。”
第二日，他感觉好多了。
御医团认真诊断过后得出结论，他的身体正在恢复，更无生命危险。
他在睡前喝了安神汤，所有的御医团成员和国师府的侍者，整夜不敢合眼，守在那里。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好补气提神汤等着伺候他，他感觉自己比前一天好了不止一倍。
他一辈子都保持着闻鸡起舞的习惯，整日卧床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决定从今天起开始就要恢复正常的生活习惯。
洗漱过后，穿戴整齐，整个人看上去几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煞气。
“病猫又要变回老虎了！”
他暗暗对自己说。
如他所料，国王一大早就过来了，见他整个人上下换了一副状态，放心许多。
整个魔西国一团糟糕，他手中的武器回来了，他又开始感觉希望满满。
一旦国师恢复得差不多，他的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希望的。
“臣参见国王陛下！多谢国王陛下的关心照顾，微臣今日感觉好多了！
要是陛下同意，臣想去看看兵马司，听说陛下已经开始扩招兵马，不知现下什么情况？”
“朕正想跟你说这事。
在你离开后不久，魔西城三番五次遭人偷袭，与喜鹊山脉的交界处也已被新鬼王夺去大半。没有国师压阵的魔西国真是处处被动啊！”
“所以，陛下就决定通过扩招兵马来加强防卫是吗？不知陛下是否招到几个奇才异士？”
“朕确实是想通过扩大军备来加强防卫的，没想到扩招兵马也是处处受阻。
从开始征兵马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别说没有什么奇才异士，就连普通的士兵也是一卒难求，目前所征得新兵不足三千。”
曲不折暗暗心惊，没想到征兵也成了问题。
只听国王继续跟他汇报着更多不乐观的情况。
“西边和南边臣服与魔西国的几个大部中，人口最多的蒙舍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其他几个部落的青壮年也是能躲就躲，即便是开出了很好的待遇，大部分人也是不为所动。
大家知道国师没在城中，也就没把魔西国的政令放在眼里。”
国王的话听起来楚楚可怜，但其最大的效果却是让曲不折更加地摩拳擦掌，他征服的欲望又燃烧起来了！
“臣想今日就去新兵训练处看看，不知陛下怎么想。”
国王早就恨不得喂一粒仙丹，使国师好起来，也早日让他担负起魔西国主心骨的重任。
现在知道曲不折已无大碍，现下又提出今日就要去巡视军营，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吩咐下去，好生准备好国师的马车，朕今日要同国师一同巡视魔西军营。”
他回头不忘了嘱咐曲不折当心身体。
“国师好生休息，午饭之后，朕和国师一道去军营看看。朕现在先去议事厅见见各位大臣。”
“我可不跟那些小丑一样的庸才们浪费口舌。”
他从来看不起跟那些个朝臣说三道四。
他素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他也懒得去听他们扯那些擦碗洗布的小事。
来到国师府的时候，所有的建筑工人都已经开工了。
他们也早已听说国师已在魔西城中，更是不敢怠慢，几个负责室内专修的人甚至连觉都没睡。
“微臣恭送陛下！”
曲不折行礼目送国王离开，他发现国王虽然叫苦不迭，但在自己离开的这个月之中，他的身体好像变得更加健朗了。
过去的这几十年，国王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但他刚才离去时的速度，已经不是一个半月前的样子，昨晚的意念大法也是没有丝毫疏漏，国王的法力正慢慢恢复，思维也变得更加敏捷！
曲不折对着早已没有国王影子的大门，沉思了片刻之后，他自己也出了门。
后来意识到伺奴们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后面，他缓缓转身站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对侍奴们的这招永远都有效，他们马上刹车，站定低着头，听着他走远后，才回去做其他的事情去了。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行宫烧成何等模样了，那个行宫里有他所有的家当，炼丹炉，炼丹所用的数百种试剂和药材。
他从远处就看到了被烧得黑糊糊的小竹林，那栋圆形的房子被密不透风的木竹架子围着，看不到里面房子的真实模样，国王说工程很快就要完了。
他看到很多工匠和奴隶已经在那里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在那片烧得焦黑的竹林下，他叫住了一个工匠。
“站住，我有话要问你。”
那个被他叫住的工匠，满脸胡子，胡子间满是点点滴滴的石灰。
他刚从木架中的梯子上爬了下来，一落地就被国师叫住了，就像魔西国所有的百姓一样，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国师请问！”
他低着头，不敢与国师有目光上的接触。
“这房子什么时候能好？”
“我刚刚安装完了屋檐下的封火石，房顶和屋子外围算是完全竣工了，就差把施工架拆除，打扫屋内，添置好家具，国师就可以入住了。”
曲不折听完，挥了挥手，把工匠打发走了。
他自己则看着那片烧焦的紫竹咬牙切齿地点点头，然后低头穿过施工架下的过道，走进那个弥漫着混和了些许焦味和新木和颜料味的房间。
屋子里还是空空如也，里面所有的家具用品几乎都被烧光了。
倒是留下了几个炼丹的瓶瓶罐罐，还有那个乌金铸的大炼丹炉，它们被孤零零地摆在空旷的炼丹室，幸好国王让工匠们恢复房屋本来的格局。
碍于面子，平日里他不会把蛊谷的任何蛊虫带入宫中，他那些丹药也不过是自己试炼的长生不老丹，具体有没有用自己也没试过，倒是魔西国王服用了不少。
那些无数的丹药里边就有借品丹和迷魂丹，可以让人无条件地以他为中心。
这些年来，魔西国王每天服用的长生丹其实是曲不折不可告人的迷魂丹而已。
怪不得一个多月不服仙丹的魔西国王，正在变得精神矍铄。
这是曲不折所不愿意看到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尽快开始炼丹，让国王尽快服用长生不老的“长生丹”。
“幸亏，我只是躺了一个半月，要是三个月不回来，这个世界将完全没有我容身之地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
经过国王的偏殿，也不进去，直接去了马房，他要去看一下那个黑宝。
来到马房，他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
马夫、铁匠和清道夫，只要是侍奉在马房的人，一个也不剩，只有那些饿的脾气焦躁，相互撕咬的马匹。
等他来到黑宝的马厩，那里寂静无声，马厩内空空如也。
“黑宝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了他，头脑发热，以他最快的速度再次查看了院子的每个马厩。
来到昨日乔花所赐的白马旁边，它正在用前蹄不停地挖着地面，来排解饥饿的痛苦。
曲不折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出身上的匕首，一刀插入白马的喉咙，还来不及搞明白原因，那可怜的白马便趴在了地上，嘴和脖子埋在那股滚烫的殷红血池中，四脚无力地蹬了片刻就安静了下来。
他阴着邪恶的脸，正要去议事厅找国王理论，听到有人从城门方向呼叫他。
他满脸杀气地转过身，看到芭蕉牵着一匹黑马，带着几十个士兵来追赶他。
“国师千万节哀，国王专门派人去骠国为国师寻找良驹，幸得一匹天下难得的好马，昨晚刚刚送到。
我想到国师知道黑宝的事情，肯定会难过，因此天一亮就从军营赶过来了。”
曲不折本想再杀上几十匹马才能解恨，但是看着那匹眼里透着魔气的黑马，心下顿时生起一股恐惧。
那是一双对他没有任何恐惧的眼睛，他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动物身上发现过的。
“芭蕉，你把它带到黑宝的马厩里，好生喂养！”
说着，他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那里，打消了之前要去找国王理论的主意。
在他离开之前又若无其事地嘱咐芭蕉。
“由外向里数，第三个马厩里有匹白马死尸，你找人处理一下。”
芭蕉把黑马的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小弟，走到有白马尸体的马厩，看着白马惨死之状，站在门口发呆良久。
曲不折早已离去，等芭蕉回过神来，走进马厩，为白马合上那双临死时惊恐而痛苦的眼睛。
黑马被人牵着从他面前骄傲地走过。
看着黑马矫健的步伐，他嘴里喃喃自语，暗暗为新来的黑马祈祷。
“神马呀！以后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千万不要惹恼这暴躁残忍的巫师才好。”
那匹马却轻蔑地打了个喷嚏，作为回应。
它自在无畏地走过芭蕉身边，往昔日黑马的马厩走去。
“我可是来自伊洛瓦底江上游神林中的战马，我跟他，将来还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芭蕉是不知，那匹来自骠国的神马，可不是一匹普通的马，它能听懂人话，心思缜密，它还有着不为芭蕉所知的十八般武艺。
看到曲不折心思不宁地走进偏殿的拱门，国王着急地迎了出来，后面跟着宫里服侍曲不折的奴仆们。
他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盘问过奴仆们曲不折的去向。
奴仆们如实告知早间的事，他们也不知到曲不折去了哪里，有个奴仆似乎记得国师往自己的行宫方向去了，因此国王去那里找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国师刚才是去了马房。”
他向曲不折证实。
“多谢陛下给我找的新战马，确实是匹良驹。”
“希望国师不要太为黑宝难过，毕竟天下良驹很多，犯不着为一匹马伤肝动气。”
“你自然是那么说，天下却只有黑宝是我最爱的。”
要是过去，他肯定会如此反击。
但他也知道，根据自己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别得罪这个主。
到目前为止，国王还不知道他跟乔花的矛盾，也不知道他的法力到底恢复了几成。
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强撑，努力假装强大。
他马上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感情，言不由衷地敷衍着。
“看来，也只有我，还能勉强驾驭那匹骠国人驯养出来的战马。”
事实上，他却很没有把握，那神马眼中傲气的挑战味道和洞察世事的诡异眼球，让他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幸好国师喜欢，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为黑宝的事情陪罪了！”
听到这里，曲不折感觉稍好了些，毕竟国王把一部分责任览给了他自己。
“陛下言重了，妖孽和贼人的奸诈不是随便能镇住的，魔西城被人偷袭，臣也有责。”
他抬起头时，已忘了骠国神马的威胁，脸上又充满了斗志。
“臣不在魔西国中的这些日子，让陛下受惊了！陛下与臣联手，没有讨不回的公道。”
“我就等着国师这句话了。”
国王似乎又看到了受伤前的曲不折，这时，塔楼上的钟声响起，已是午时，午饭后他们就要出发去军营。
曲不折毫无胃口，他恨不能马上就绕着整个魔西国跑一圈，现在他手中只有魔西国这张老牌了。
与国王那顿漫长的午膳结束后，曲不折终于如愿地出了城。
国王和国师一人一辆马车，身前身后侍卫队长带领的队伍快把魔西城中最宽的一条大道都塞满了。
人们似乎又闻到了曾短暂逝去的恐惧，国师回来了，整个魔西城的人又要回到那个熟悉的提心吊胆之中。
他故意把帘子高高掀起，目光像鹰眼一样，痴迷地捕捉着每个恐惧的灵魂。
他暗暗猜想，是谁胆敢如此在背地里坏他那么多好事，烧他的房子，杀他的马，还放跑了他的囚徒，事事针对他而来。
国王没说，他也不想捅破。
但这么明显地针对他一个人的破坏，连傻子也看得明白，何况他不是傻子。
他现在就要让整个魔西城的人都看看，他曲不折活得好好的，还是国王的大红人。
太多变本加厉的报复方式在他的脑海中酝酿着。
其实魔西国军营当下的实力赠给他的安全感，比之前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去往军营的路上，满目萧条，荒芜的土地，落魄的人们，破败不堪的民宅。
但他们一跨入军营后，那片破败的景象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在军营里所见之人皆是面色饱满，精神抖擞，武器库里的装备和武器维护如新，成列有序，应有尽有。
跟他擦肩而过负重跑步训练的士兵，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太喜欢这里的杀气了，这一切好像瞬间都变成了他的血液，跑遍全身，温暖着他的每个细胞，让他精神大振。
这种看似可以摧枯拉朽的霸道能量，能够在半个时辰内摧毁任何一个村庄，甚至是防守不够坚固的城市。
而这个军队，他还有一半的掌控权力。
指挥魔西国军队的令牌，又是一个奇葩的存在，魔西王当年为了引得罗汉部公主的芳心，跟曲不折达成了一个协议，他把令牌设计成可以一分为二，一半由魔西国王保管，另一半由国师保管，只有两人手中的令牌合二为一的时候才可以去调动军队。
从那以后，他变成了魔西国王的手和脑。
芭蕉尽忠尽责地陪着魔西国最大的两个魔头，他要让他们看看，除了新鬼王那边吃了点亏，其他的使命他还是完成得挺好的。
走进那个充满铁匠艺人忙碌的叮当声的军工厂里，湿热刺眼的蒸汽扑面而来。
铁粉和炭灰被蒸汽潮湿后停留在每一角落，制造各种武器军备的艺人们在秋天的凉气里还在继续汗流浃背。
制造弓箭的场地，各种弓弩堆得比人还高；打造箭头的一排排铁匠旁边，一池池黑色的毒水发光发亮，就像黑火炉一样，那毒水也是他最得意不过的杰作之一。
工匠们在箭头锻造的最后一步，把烧得通红的一个个箭头放入毒水之中，随着不断的“嗤嗤”声，腾起一股股白中带黑的雾气。
丢到里面的箭头，等到冷却之后，就是世界上最毒的武器了。
它们闪着黑冷之光，中者必死无疑。
除了他魔西国师曲不折以外，谁也解不了那箭头上的剧毒。
国王和他肩并肩地走过那尘土满满的最后一片校场，看着木头一样犀利又听话的士兵，他感觉自己不再那么焦虑。
“我才不需要依仗一个妇人的势力来存活呢！”
他越发肯定乔花的抛弃不算是灭顶之灾，不过多久，他就要制造灾难给那些背叛他和抛弃他的人们看看。
“陛下，军营的状况好像还不是那么糟糕。”
“现下看来并不是很糟糕，毕竟是几代魔西国王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我们目前的问题是征新兵越来越难。”
曲不折礼貌地点头，表示赞同。
“要真打起战来，粮食也是个问题，不出一年半，军粮就会入不敷出。过去打仗，补给都是靠就近的联盟国和部落。
如今大小部落国家都与你我背道而驰，要是打起战来，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
国王有些悲观，国王的这番话让曲不折心下一颤。
“除非我们能拥有一只不用吃饭的军队，否则事情将会很糟糕。”
国王还没说到西南方向的骠国和水茫，祝鬼岭的新灵王。
他在这一月半中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至少他看到了更多的威胁，但是想到如今国师刚大病初愈，所以他保留了好多。
“说到不用吃饭的大军，我听说乔花蛊主可是有那么一支不用吃饭的军队。”
国王这么一说，曲不折心里七上八下，他从来都没有听乔花说过她有一支这样的军队。
不过想想自己走之前，连夫人的长相都不认得，她有多少秘密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他选择了谨慎地回答。
“臣刚苏醒就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直接回了魔西国，倒是不曾知道她有什么大军！”
国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似是随意地说道。
“国师啊！现在乔花夫人养了蛊谷大军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我看，现下想要拉拢她的势力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曲不折刚才还想着自己可以不用靠女人的，听国王这么一说，他这一觉确实是睡得太久了。
他现在连骄傲的资本都没有了，连他最后的支持者都想去拉拢乔花。
害他陷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从来没走出过他的脑海。
此时此刻，罗八那野蛮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
但是目前他只能先应付好眼前的窘境。
“我可以试试跟夫人和解。”
虽然心下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不得不说点什么来稳住国王。
“这样最好吗，毕竟是夫妻一场，至少你的乔花不像我的那个主那么难伺候。”
国王靠着曲不折和乔花夫妻的魔法蛊术，娶妻生子，后来又仗着曲不折跟老灵王都了这么多年，这次他又怎么可能不惦记乔花的通天本事。
国王和他最后的这段对话，无情地磨灭了他之前刚刚提起的好心情，并一直伴着他回到了魔西城里。
幸好那里有个神秘的来访者，她将给他带来些许对将来的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