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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孤家寡人

魔西国王一夜未曾闭眼。

他最倚重的得力助手受了重伤,还差点丢了性命。

整个魔西国的治安就怕要陷入混乱了,这是他最当心的。

自从前妻弃他而去,凡事不分轻重,他都要听听那国师的意见。

最初的几年,他还只是纯粹的征求意见,后来他便把执行大权也逐渐放手给了国师。用他的话来说,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如此能力出众又尽忠尽职的国师了。

昨晚有人从贡谷送来了一封密信,信中说:“臣与逆贼交锋,身受一点小伤,暂在蛊谷夫人处疗养。数日之后便回,陛下切勿挂念!”

信中所述口吻像是国师,但国师的字迹他是一看便知的,光从这一点,他马上明白了国师所受之伤绝对不轻。

若事情真如国师信中所说那么轻便,他也不会这般忧愁难眠。

但是魔西城内的传言却不如国师轻描淡写那样受了点小伤,城中人说那杀牛力士乃是天君所授的半身神人,力大无穷。

昨日国师在山中追上罗八一家,被罗八变成金钢球所伤,幸得曲夫人即时赶到,用马蜂群引开罗八,才保住了国师的性命,但他的五脏六腑已几乎被震碎,没有雪人之血便是救不活了。

国师身受重伤的消息,一旦传到鬼界,那魔西国就更没有安宁之日了,他命令魔西国周边的各个巡防营加强安防,自己在宫城中也是惶惶不安!

一天一夜没有见到金月,竟然也没有想起她来。

早晨的时候,女儿应该来请安了,但金月却没有出现,这让他更加不痛快!

虽然金月从来不曾跟他一条心,他自己也对金月没有多大的感情。但理论上来说,她还是魔西国的公主,魔西国王的亲生女儿。

请安这样的礼节还是很重要的。

这时的他才想起,昨日好像曾有金月坊的奴仆求见过他,但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他没想过要把时间浪费在金月这些无理取闹的小事上面。

那些仆人和奴隶根本不知道体谅他的烦恼,三番五次来打扰他,都被他一次次地找各种借口轰走了。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他还是决定去那里看看,毕竟现在也没有国师跟他商议正事。

来到金月坊,那里坊门紧闭,没有一点人声,而现在整个王宫已经没有一个人还没起床的,各个大院小院都已开着大门。

“都什么时候了,在魔西国的宫城之内如何能有如此散漫的地方!”

他想毕,伸手去推那扇可爱的红色大门,他要把那些懒惰的奴仆全数发配到农田里去,还要罚那个不像话的女儿禁足半年。

他是个奇怪的生物,虽然心中一腔怒火,但还是用了最优雅的手势,轻轻地推开了院门,眼里却闪着比猎鹰的眼睛还要尖锐的毒辣而坚定的目光。

然而院内的一切,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所有属于金月坊的奴隶和自由的仆人都死了。他们有的吊梁而死,有的撞了台阶或柱子。院内寂静无比却是一片狼藉。

他用闪电般的速度,逐个查看了目中所及的几具尸首,其中并没有金月。

他跑到金月的房内,一切物品设施均没动过的痕迹,他跑出来,又仔细查看了一遍院内其它的房间,还是没有女儿的踪影。

他突然感觉大脑缺血,呼吸不顺,无力地慢慢挪出院子,看到有个小努力正在清扫金月坊门口的小径,他无力地向小奴隶招手。

那奴隶小跑过来,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心谨慎地答道:“陛下请吩咐!”

“你去通知大总管,让他马上来清理金月坊。”

那奴隶心中感觉奇怪,为什么要大总管来清理金月坊?却是不敢多问,只是干脆地说了声“是”便退下去,然后跑开了去找大总管去了。

等那奴隶一走,他便瘫坐在路边的青蛙石雕上,后悔着昨日三番五次拒绝接见金月坊的奴仆,他们肯定是有什么要事禀报的。

“臣参见国王陛下!”

大总管行礼,他一听到召唤便小跑着来了,一秒也不敢耽搁!

“起来吧!总管。你先进去院内看看。”

大总管已是恐慌不已,害怕自己哪里失职,被国王发现要惩罚他。他刚跨进院门便惊呼起来,然后连滚带爬地从里面逃了出来。

“老君,这是为什么?”

他老泪纵横,惊恐地看着国王,好像试图从国王你的脸上找到些线索。

国王不答话,白得极其恐怖的脸,带着满满的不解盯着总管,是他需要总管给他一个答案,而不是让他来盘问自己。

总管低下头,语无伦次地猜测到。

“难道,金月公主、、、不不,是,是陌陌公主遭人杀害了?”

“我没有在院内找到她。”

国王告诉他。

“那公主不一定有事。”

“没事也不能说走就走的,留下这个烂摊子,好像我这个父亲做得多么不称职一样。”

大总管不啃声,但他心里却在评判着那个自私的国王:“到了现在,你责怪的还是金月,你什么时候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放过一斤一两。可怜了这些奴仆,丢了公主,怕被国师用黑火烧死,便都自尽了!”

现在只有国王不知道金月昨天就没从刑场回来,宫里的下人都已经听那两个贴身的奴隶说过陌陌公主在刑场莫名消失的事,在三番五次要禀告国王,但都被国王宫里的凶神恶煞般的侍卫们赶了回来。

她们本来希望她只是暂时消失,也许到了晚上又自己回来了。

哪知等了一夜,到得黎明时分也不见其踪影,奴仆们一看没有希望便都自尽了。

根据昨日宫城奴仆间传的三眼两语,总管已推出个大概,但是他深知摩西国王痛恨奴仆之间传“无妄之谣”,他要是把昨日之事一说,那国王横竖都要找出几个人的罪来,为了不出更多的人命,他决定闭口不提昨日所听到的传闻。

“臣这就去安排清理金月坊的人员,陌陌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接下来慢慢找,也许什么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总管扔下这几句话就告退了。

国王起身,如幽魂般回到他的议事厅内,那时已有几个大臣在里边等候。

没有国师主持早朝,他突然感觉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入手了,但最后还是想到他应该把目前的情况跟大臣们商量一下。

“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国师昨日与贼人交锋,受了些小伤,需要疗养。”

“是”他们只是一口同声地回答他,来表明他们无话可说。

“各位大人都知道,维护魔西国周边治安的大任一直由国师来负责,而我魔西国跟鬼族又素来不合。鬼族可以说是我魔西国的最大隐患。今日国师有难,鬼族肯定要乘机捣乱,所以芭蕉将军一定要做好边境的巡查工作。”

“芭蕉一定在鬼族和魔西国交界处多加设防,检查所有进出的人,并在夜间加派巡防兵力,做好魔西国的防卫工作。”

大家都知道芭蕉是魔西国师的远房侄子,有张黝黑的脸,大鼻子,厚嘴唇。

国师家的堂姐远嫁到缅南后生下的孩子,后来其父酋长战死,其母便把年少的芭蕉托付给国师,让其在魔西国某个职位。

国师并把他安插在巡防营。他跟国师虽然有堂外甥这层关系,但比国师要纯朴厚道很多。

他会对任何魔西国的防卫工作尽力而为,倒也不会因为魔西国师是否在职而有所改变的。

他对自己的这个远房舅舅也不了解很多,只是尽量按照国师的意思去办事。虽然很多时候会被国师越俎代庖,但他觉得那也是自己经验不足,做得不够好而被施以援手,所以不曾对国师有任何的怀疑。

但其他几个大臣似乎对国师有很大的偏见,要不是害怕当红的国师之威,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报国王陛下,魔西国南部的梯田里,常年水牛稀缺,如果国王发放一些水牛到那里去,明年稻米的产量将是这些年的两倍还要多,那里有很多的水田因缺牛耕而荒废了很多。”

其他几个大臣也在顶头赞同,但国王陛下脸上早已暴起了青筋。

“现在灭国在即,谁还要打那些水牛的主意就是跟整个魔西国过不去了。国师为了魔西国的安危殚精竭力,而你们却想要对他落井下石,实在是让我失望。”

看到他发火,谁也不敢再说,只说了没什么要是禀报,便早早散了。

“我正愁着没处去凑那缺数的水牛,你却要来跟我抢那剩下的。让水牛去耕地,那些奴隶不就得失业了。”

他看着灰溜溜而去的几个大臣,坐在华丽的王位上动也没动一下。

他女儿还在失踪状态,自己虽然不在乎她,而且还一直怀疑她是鬼王和前妻的女儿。

但这样的猜想又不能让人知道,现在只有国师一人能够也愿意帮他这个忙。

谁要是敢乘着国师不在朝中的时候试着动他的计划,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谁知道国师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要是死了,还有谁能为我完成那个棘手的使命呢?”

他关心的还是国师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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