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珩黯到家门口的时候一眼望见了在黑夜中潜伏着到车，一眼瞟到了熟悉车牌号。
气一下子不顺了，该来的还是来的。
拉开了大门，突然而来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黯黯，回来了啊”奶奶听到声音向他走来，“怎么都湿了啊？”
他的眼神在大厅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人，不过他听到了厨房间传来的声音，鞋子里黏湿湿的感
觉都让他烦躁“奶奶外面下雪了，我先上楼洗个澡。”
没等奶奶回答他就转身上楼去了。
“黯黯，回来了啊”楼底下传来浑厚的男声顺着大理石的地板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上楼的身体踟蹰在楼梯上。
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记不清了，好像上次自从发生矛盾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了吧。
奶奶说道：“他来的时候身上湿了，上楼洗澡去了。”
珩黯垂下了眼睛，看不清里面涌动的情绪。
回到了卧室，把门反锁后，他就走入了浴室。
他的卧室是有独立卫浴的。
身上的衣服被雪花打洇湿了一大片，头发丝也湿漉漉的，特别是鞋子湿润感让他感觉浑身难受。
他一件一件脱下了衣服，赤着脚走到了浴霸下面打开了淋浴，温暖的水顺着他强壮有力的肌肉流了下来，在身上留下道道水迹。
曲线分明，面部刚毅。
手上的纹身在浴霸的照耀下有着别样美。
平息完暴躁的情绪后，他随手拿起墙上挂着的浴巾披着出去。
浴室外的冷空气冻得他一个激灵，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随手擦了擦头发就窝进了被窝里，柔软的被子，温暖的温度都使他感觉到异常的舒适，想睡觉。
“黯黯啊，饭马上做好了，你洗好澡就下楼吃饭吧！”外面奶奶的声音把他的思绪从太空拉了回来。
他把从被子里的头伸出来回应道“好的”
其实他并不想面对楼下他的爸和...阿姨，在名义上那个阿姨是他的妈妈，是他爸明媒正娶的老婆。
但是他接受不了了，他的妈妈没人可以代替。
他和他爸之间的矛盾不是一两天了，加上那个阿姨使他们之间关系更加...恶劣。
珩黯从胸腔里吐出了一口气，漆黑的眼眸空洞的盯着灰色的天花板。
早晚都会来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拉开旁边的衣柜，清一色黑灰。
随便套了个毛衣，居家裤，拿了一个干净的外套。
拖鞋踩在大理石地面没有一点儿声音。
他顺着楼梯往下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呵。
他趿拉着拖鞋走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他继母的儿子。
顾子亦。
他是继母带来的孩子，不是他爸生的。
奶奶一见他下来，把他往椅子前推“做好，马上吃饭了。”
桌子上前所未有的热闹。
“小黯啊，脾气闹够了就回家吧！你看这边教育资源也没有我们那好......”
珩黯瞅了他继母一眼淡淡说道“不回去。”
他的爸爸就像潜伏在暗夜的一头野生豹子，观看这一切。
“先别忙说这些”奶奶对着他们说“先吃饭吧”
一顿饭下来，除了一些必要的驱寒温暖，基本上没人提别的话。
“我吃饱了，先上去了”珩黯有点受不了了，手中的勺子碰撞在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头都没回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把自己甩在柔软的床上。
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他的身体埋在被子里，头唔在枕头里。
几个小时赶过去了，他才木木的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
呼吸中都带着颤，屋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手在枕头边乱摸，摸到了个冰凉的机体——手机。
他按开了手机，刺眼的光从小小的屏幕射出冲击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适应。
微信置顶——开心第一重要
他看见她新换了一个头像，真傻。
黑暗中他的嘴角不可质疑的弯了弯。
点开对话窗。
在手机键盘上打着：我好想你啊。
删除。
我好喜欢你啊，慕暮。
删除。
我好累啊，想抱抱你。
删除。
算了，不发了。
按灭了手机，他一只胳膊横在眼睛上，呼吸渐渐变得冗长。
外面的雪还在飘着，一点一点的堆积在地面上。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第二天，慕暮早早地就起床了。
大年初一。
最热闹的一天。
她愣愣的盯着手机上妈妈发的消息——慕暮，在你奶奶家好好过年，妈妈可能不能去看你了。
眼圈硬生生的红了一圈。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了，已经不在乎了，可偏偏总有人会戳到她最软的心窝。
听到推门的声音慕暮下意识地藏起来了手机，“奶奶，新年快乐！”
奶奶打着哈欠手里拿着红包“给。”
“谢谢，奶奶”慕暮看着自己手里的红包心里酸酸的，像是不小心吃了一个酸酸的话梅酸的鼻子发酸。
“来帮奶奶包饺子吧”
经过了一上午的奋斗，弄了两锅饺子。
还有一桌年夜饭。
“等下，先敬老天”奶奶从小锅里拿出几个饺子放在一个碗里。
敬老天，是当地的民俗。
老天先吃饭，然后我们在吃饭。
慕暮搬出一个椅子放在院子中央，奶奶把盛满饺子，菜的碗放在院子中央。
据说晚上等人都熟睡了老天爷会下凡来吃饭的，这是给他准备的，这个来年就会风调雨顺。
“走，吃饭去吧”奶奶搂着她的肩说道。
一顿饭下来，早上酸涩的心情早就抛出脑后。
慕暮跑进奶奶的房间打开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奶奶的嘴在微微煽动，她感觉应该是她爸爸打来的电话。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的响着，慕暮打开都是一些祝福语。
看这个样子估计都是群发的。
慕暮一一回应过去。
奶奶这时进来了，脸色看起来不是怎么很好。
“奶奶，怎么了？”
“没事，看电视吧。”
奶奶没熬得住先去睡觉了，慕暮轻轻地关了电视踩着拖鞋走了出去。
刚刚躺在床上意识刚刚模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慕暮吓得反射性坐了起来。
旁边的手机还在响着。
上面跳动着——黯爷。
她的反射弧突然变得很长，她按到手机侧面的静音键。只能看到手机屏幕上在跳着，听不见声音了。
屏幕暗了下去，没过一秒又亮了起来。
手机那边的珩黯在门口冻得蹲在地上搓手，声音如打在地面上的玻璃球“你快接电话啊小同学，老子要冻死了。”
慕暮看着手机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摁下了接通。
“嗡”手机震动了下，接通了。
珩黯握着手机的手差点麻了。
“老子等你接视频等的好苦啊”她看见珩黯的鼻尖都冻得红红的。
“暮暮，看好了，现在我给你放烟花看”通过巴掌大的手机慕暮看到珩黯眼睛里亮亮的，盛满了星辰。
慕暮感觉心里被轻轻的挠了一下。
伴随着手机中烟花爆炸的声音，慕暮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
“老子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了，那你得做老子的女朋友”那不可一世的声音在手机边回响着。
她突然看到屏幕中熟悉的环境，“你在我家门口？”
“对啊。”
慕暮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热气冲到了头顶，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她从床上随便拽起了睡裤，随便的披上一个棉袄就走了出去。
突然想起上午包的饺子，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找了个塑料袋装了一些。
她在大门后楞了一下，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主动了。
这会才发现有点儿冷。
她换了一只手领袋子，外面炸烟花放鞭炮的声音不绝于耳，她打了锁。
看到珩黯那一瞬间，没有成语能形容出她那一瞬间的心情。
五味杂陈。
他穿了一个长的纯黑色的棉袄隐逸在黑暗中，背对着她拿起手机拍这烟花，在一刻所有的烟花都成了他的陪衬。
天空中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一瞬间天空如白昼，下一秒又坠落。远处也连绵响起烟花炸起得声音。
零点了。
跨年了。
她走了过去点了点他的背。
珩黯转了过来看见她有点诧异“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这是我家附近啊”把手里成饺子的袋子递给他“给你”
“什么啊？”珩黯接了过去看了看“饺子啊”
他拿起里面一个就往嘴里面塞。
慕暮看到阻止到“别吃是凉的，你回家再吃吧”
“好。”
现在看到她一下午的劳累仿佛并不算什么，珩黯温柔的笑着“小同学，刚刚我说你要当我女朋友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她的耳尖有点红。
“那你愿不愿意啊”他垂下头认真看着她。
“我需要想一下，不过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考大学，没想过要..谈恋爱”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剩下烟花在天空炸开的的声音。
珩黯一把拉过她，双手轻轻地环过她的腰。
俯身下颌微微抵在她的肩上，炽热的呼吸声都在耳边弥漫。
多少语言，都不及直接的身体接触来的安慰直接。
一天急躁的心情都被抚平。
他微微侧着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轻轻的说“我等你，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滚烫的热气钻进她的耳朵里，迅速升温，身体中升起细枝未节的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