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那个男生太帅了吧，几班的啊”
“天哪他你都不知道，我们隔壁班的班长，不仅学习好人长得还帅，你没机会了好多女生暗恋他呢”
“我感觉他们俩好配啊啊啊”
“都是神仙啊”
旁边的女生讨论的声音像剑一样插进珩黯的耳朵中，刺耳。
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四个指甲盖硬生生的往皮肉中叉，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慕暮被他的阴鸷眼神盯的背后直冒冷汗。
陈沫看着旁边一脸黑色的黯爷，心里默默为慕暮哀悼，“黯爷，要不我们去上网吧，在这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故作轻松的说。
“不去，我倒要看看她搞什么”是从牙底磨出来的声音。
陈沫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珩黯，整个人都散发着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眼底的阴鸷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俩在上面说完了开头词，准备下去。
程予把自己的胳膊放在她的面前，努努嘴，意思叫她环住他的胳膊。
他压低声音伏在慕暮小巧耳垂边说“绅士”。
慕暮秒懂，轻轻环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走下去。
他们俩的一举一动都倒映在他的眼里。
真是相亲相爱啊。
珩黯不是一个好人，他发怒起来更不像个人，是个令人发抖的野兽。
他从小就叛逆，不听话。他不喜欢父母的管教，所以他逃离到奶奶家。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他的霸道蛮横都是根深在泥土里的，是最原始的，最凶狠的。
一个节目登场，一个节目退场。
慕暮和程予的默契也越来越好。
慕暮给冻得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冷了，所以她的背挺得越来越直。
到了元旦晚会结束的时候珩黯的脸完全黑了，预示着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即将袭来。
他们都搬着凳子有条不紊的回班级，慕暮先去卫生间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她能明显的感觉
到自己己经有了很重鼻音，在那么冷的情况下，感冒很正常。她叹了一口气，往教室里走去。
程予正好站在楼梯上往下看，她拖着鼻音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等你啊”程予向她展现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
“那走吧”
“别忙”
“嗯？怎么了？”
“慕暮，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慕暮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愣神了，本来脑子就被风吹得稀里糊涂像浆糊一样，现在好像更她看着程予清亮的眼眸中只倒映了她一个人小小的身影，但是她没有激烈的心跳声。
程予知道珩黯现在在楼上看着他们，他不能退缩。他举起右手捏了捏她精巧的耳垂，女孩子的耳垂又滑又软，他弯下腰，凑进了她的脸。
慕暮看着他慢慢放大的脸下意识想推开他，“珩黯在上面看着我们，你不是讨厌他吗？这样他就不会在骚扰你了”这句话仿佛像魔咒一般把她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程予的鼻尖抵在慕暮的鼻尖上，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她能清晰的听到程予沉沉的呼吸声以及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程予闭上了眼睛，慕暮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想着从珩黯的角度看，他们俩一定在接吻。
珩黯像疯了一样，冲进教室，后门的玻璃被他撞了下来，碎了一地。之后教室里又传来阵阵桌子“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慕暮听到了楼上的声音，猛地推开了程予说道“对不起班长，你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你”
在程予的意料之中，“没事，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班里的同学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珩黯，这也是陈沫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珩黯，现在的他就像疯了一样，不受控制了，两只眼里是血红的红血丝，整个人像被火包围着，一点就着，就要爆炸。
像只凶猛的野兽一样，横冲直撞。
慕暮怀抱着裙子心里忐忑不安的上楼，入目的是一地的玻璃渣，她心里紧了紧。刚刚踩进门就被一股力量撞到墙上，动弹不得。
珩黯双眼红红死死地胶着她的视线，慕暮被他一手死死地掐着脖子，只要他在稍微用一点点力气，就能掐死她。
慕暮两只手扒在珩黯的手上，声音颤颤的发出来“你放手啊”
陈沫被这样的珩黯吓到了，冲上去抱住珩黯的后腰，“珩黯，你这样会掐死她的，快放手”。
班级里一片寂静，回荡着陈沫的声音。
珩黯似乎回魂似的，手下力气一松，一只拳头“咚”的一声狠狠的锤在了墙上，转脸冲了出去，陈沫也跟着他出去了。
慕暮身体像纸片一样顺着墙滑了下来，她一手揉着脖子大口大口的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她真的没想到珩黯那么极端，太可怕了。
他刚刚差点把她掐死。
大家都被吓到了，平时和慕暮不怎么熟悉的人都过来安慰她，把她扶起来。
慕暮捂着脖子说道“没事没事”。
程予也挂彩的走进门，嘴角破了流着血，颧骨上青了一片。头发也糟糟的。
“他妈的珩黯”程予第一次爆出口。
他走到慕暮的桌子旁边问道“慕暮，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
还没等她说完，程予接上话“珩黯看我不爽，打架了”
“呸”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
班主任从后门走来语气像万年寒冰一样“谁把这个打碎了？”
大家大气不敢出。
“珩黯”不知道是哪个小女孩低着声音说道。
“又是他，人呢？”
班里又是一片寂静。
老师眼尖问道“慕暮，他人呢？”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逃课了”。
大家都能听到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说道“今天晚上不上晚自习，等会大家就可以走了”
“至于这个玻璃，让他明天叫人来修，要不然一个班都受他连累，都冻着。”说完，班主任冷着脸走出去。
慕暮随便装了几套试题就走了，她今天心里乱糟糟的。
陈沫看着面前这个把酒当水喝的男人，每天的朝夕相处陈沫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珩黯，但是现在
突然有点看不清他了。
当珩黯看到程予闭上眼睛去亲慕暮的时候，珩黯就像发狂了一样。原来一个冷漠的人心底原来有一颗那么滚烫的心，太过于滚烫了，以至于他不明白怎样表达这一份感情。
陈沫心里明白，珩黯想做的事情别人没办法阻止。所以他也不阻止他这样喝酒，他陪他一起喝酒。
珩黯的酒量很好，前几年玩的比较开，每天晚上都吹瓶喝，酒量也慢慢练了出来。
他从以前喝一点就去次所吐到现在不管喝多少都面不改色。
陈沫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是滋味，酒喝多了话也多了“黯爷，你这又何必呢？即使慕暮不喜欢你，你也有很多选择啊，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闭嘴，喝酒”珩黯哑着嗓子说道。
他现在一闭眼脑子里都是程予亲她的画面，像魔咒一样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不爽，他生气，他愤怒。
以至于在班级门口看到程予，他想都没想就一拳过去，程予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殴打起来脸上都挂着彩。
要不是别班的拉着，程予能被打晕，珩黯跆拳道不是白练的。
自己那么喜欢的女孩就那么被别人亲吻，他还没有舍得亲她，程予凭什么？凭他成绩好？凭他好学生？
他之前搂一下她，她都躲着远远地。她刚刚怎么能那么乖，怎么别人亲她她都没做一点反抗？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的心好痛，理智在那一刻崩溃，有种窒息感迎上来，他不想承认在那一刻自己的鼻头酸了，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珩黯，陈沫摇了摇他的胳膊，没动静，应该是醉了，黯哥醉一次真的不容易。
看着手机屏幕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陈沫点了接听，一个女声滑过空气“珩黯，你现在怎么样啊，看下午你的脸色特别不好”
“黄贝贝？”
手机那头声音顿了顿“嗯？陈沫？这不是珩黯的号吗？”
“奥，他现在喝醉了，接不了电话”
“啊，你们喝酒了啊，他现在怎么样啊”
“你自己来看看呗”说完陈沫挂了电话，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就在学校后街。
陈沫能看出来这个女生是真的喜欢黯爷，他希望在这个时候能有个人还劝导一下黯爷，她就很合适。
黄贝贝本来今天准备表白的，所以她今天穿的很漂亮，还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可是下午的时候珩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像发疯了一样以至于她都没有时间向珩黯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头发。保证十分完美才出门，一路上她都在默默地念叨着自己的表白语，害怕等会一紧张全部都忘记了。
很快，到了那个地点，离着一条道，她看到珩黯趴在桌子上，陈沫在对面烟雾缭绕的。
心脏不可控制的加速跳着，走了过去。
“来了啊”
“嗯”
“你要送黯爷回家吗”
“嗯？可以啊，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地址给你发在手机上了”
“哦，好的”
“钱我付过了，那我走了”
“嗯嗯”
等陈沫走后，黄贝贝不安的摇了摇珩黯的胳膊。
他在睡觉，感觉自己的世界在摇摇晃晃的，他抬起头看见了鹅黄色的袄，眼前的人变成两个了，晃晃头还是重影。
黄贝贝咬咬嘴唇，把他的手机装在他黑色的袄口袋里，把他的一只手拉出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珩黯还是有点意识的，他感觉到那个人想把他拉起来，他靠着那个人站了起来，能闻到淡淡的茉莉花味，属于女孩子的香味。
珩黯身体的一半重量都压在了黄贝贝的身上，他很高，高到女孩瘦小的身躯被他压在身底，
“唉，珩黯，你醉了吗”带着女生特有的娇柔她问道，她能闻到珩黯身上所散发出来浓浓的酒精味。
她并不想对一个酒鬼表白。
珩黯听到了有人叫他，迟钝的看向声源，是自己胳膊底下的女孩。
有那么一瞬间珩黯以为自己怀里是慕暮，他眼底是明明白白的脆弱。
尽管之前对她咬牙切齿的，但他现在想拥抱她，酒冲昏了头脑吧。
黄贝贝感觉到他在拥抱自己，红晕浮上脸颊，一个女孩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篇情话。
他的怀抱很宽广温暖，一点都不像他冷冰冰的人。她低声娇羞的说“珩黯，你手机在震动”
“密码你生日”
黄贝贝明显被他这句话吓到了，难道珩黯喜欢自己，要不然怎么能设置自己的生日当密码啊，她激动地按着密码。
密码震动了两下，错了。
“不对啊，珩黯”
“小笨蛋你真笨，自己生日不记得了啊”第一次珩黯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对她讲话。
黄贝贝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又试了试“12.08 你看不对啊”
“04.06啊，慕暮”他轻轻在她耳边说到，黄贝贝像是被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原来他真的是喜欢慕暮啊，她怎么能忘记今天下午珩黯眼中浓烈的爱和恨啊。
她接了电话“陈沫”
“黯爷他没发脾气吧，我刚刚不应该把一个喝醉的人交给你的，你能应付过来吗？”
“可以的”黄贝贝摁下了挂断。
她点开来联系人一栏，第一个就是慕暮，备注一个大写的——A。
不需要太多语言，事实己经告诉了她答案。
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电话打了过去。
慕暮那边她在桌子上写试卷，听到手机在震动，看到备注——黯爷，想都没想，挂断了，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她给挂了
她就在打
一遍又一遍
慕暮给磨得没了性子，接了没说话。
那边，黄贝贝调整自己的呼吸“慕暮，珩黯喝醉了在学校后街，他叫你来接他”
说完挂断了电话，眼泪掉了下来，她就感觉好委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