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可他的眼睛深情又温柔,看的许繁星心里难受的很。
她发现了那张根本没用的纸,卫修远缓缓从床上起来,手撑着床看着她,“你过来。”
“修远,你...生病了?”许繁星心里有点着急,她同卫修远是朋友,他性情大变现在又找到的原因,让她怎么能不愧疚?
“嗯。”卫修远有点贪婪的去拉她的手,他闭上眼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我头很痛。”
她手指缓缓揉在他的太阳穴上,力道不轻不重,卫修远满意的笑了,这一幕放在以前,他只在梦里见过。
两个人都没说话,卫修远享受着安静的一幕,根本没理一直在响个不停的电话,对方像是催命一般,不依不饶的打过来。
卫修远被吵得烦了,从床上不耐烦的起身,他黑衣白裤,光着脚去接电话,“嗯?”
对面像是真的有要紧的事,卫修远看了许繁星一眼,指了指门口,人走出去。
许繁星小声呼吸一口气,她眼睛有泪,自从怀孕以后,她身上的母性慈爱泛滥。
卫修远刚刚一开口,许繁星心里便有点难受,他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他拿走了外套离开,临走之前告诉许繁星想要吃什么,她无言,他便站着不走了。
她依旧没说话,卫修远拎着外套站在那,“反正你喜欢的就那几个样,我买回来给你。”
他想走过来摸她的头顶,人走到一半忽然又转身回来。
许繁星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子离开了,顺着山路往下,直到看不见了,许繁星才回来。
她翻遍了整个屋子,想要找到关于卫修远生病的信息,最后在书房里,找到他平时吃的抗抑郁的药,许繁星的喉咙里像是吞下一个极苦的药片,苦涩荡漾开来,她脑袋有点懵。
窗外起风了,阴天了,阴云密布,随时可能下雨。
许繁星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她小跑着下楼,魏嘉译破开了卫修远的密码锁,他密码简单不过是许繁星的生日。
开锁时,傅子修脸上没什么过多表情。
她人走到楼梯时,看到那两个熟悉的人从门口进来,傅子修在最后,脸色苍白。
看到他的一瞬间,许繁星猛地跑过去,傅子修微微张开手,她跑过来太急,撞的他连连后退。
他扯了下嘴角,用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许繁星所有委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彻底崩盘了,眼泪决堤,止不住。
魏嘉译和冷慕站在旁边,已经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了,他们在找有没有监控,魏嘉译在沙发的后边揪出一个针孔摄像头拆了。
孙严在外边的车里放风,傅子修搂着她的腰声音虚弱,“我们走,嗯?”
“子修。”许繁星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她知道自己说了那些话,他可能会误会,可是如果卫修远真的是那种状态,那她不能离开,不能让他一个人经历那种可怕的事。
“我不能走。”
沙发上的魏嘉译忍不住看过来,楼梯上的冷慕也一愣,目光诧异的看着许繁星。
她感觉到傅子修的身子僵硬,他手缓缓松开了,许繁星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听到傅子修问,“为什么?”
“他生病了。”许繁星眼泪扑朔,“我看到诊断书了,我现在要走,他很有可能自杀...子修,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这么自私。”
她看着傅子修往后退了两步,手撑在门板上,他连咳嗽都在克制,他强忍着从心脏里传出来的痛苦,他只想看到她,带她回家。
许繁星不知道,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傅子修过的有多煎熬,他甚至向上帝许愿,祈求用自己的生命换她的平安。
可她呢...现在要为另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傅子修背后冷意攀上来,像是藤蔓一样,牢牢锁住他的喉咙,“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冷慕已经走过来了,他皱眉看着许繁星有点不悦,“老傅为了救你,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你怎么能说要救卫修远这个王八蛋?”
“冷慕...”她看着傅子修,他脸色苍白,现在能够站在这,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痛苦难过,脸上却如常。
“卫修远...是真的生病了。”许繁星如果跟着他们离开了,卫修远要是出事,她会永久活在愧疚里。
“你可以代我好好照顾子修吗?”许繁星脖子僵硬,光脚落在红木地板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有些站不稳。
冷慕亲眼看着傅子修有多痛苦,他也不能理解许繁星现在的想法,“他哪里需要...”
“有吧。”傅子修在心里给许繁星一个反悔的机会,可惜她错过了,她选择了卫修远。
傅子修冷着脸离开,冷慕看着许繁星叹气,喊着魏嘉译离开,他路过许繁星旁边时,忍不住说,“繁星姐,傅哥他...为了你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她忽然伸手抓住魏嘉译的胳膊,她心已经碎了,“请你照顾好他,他不能出事...卫修远...”
她哽咽住了,许繁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是错的还是对的,但是她很难过,看着傅子修那样她心快要痛死了。
魏嘉译在她胳膊上按了一下,眸子清明的望着她,“我和冷慕会照顾好傅哥,繁星姐,你要小心卫修远。”
她怔怔的抬头看着他,魏嘉译欲言又止,“他可能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她的手里,“这个是小型定位器,你放在耳朵后边...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她像是抱住了最后一块浮木,“谢谢,魏嘉译...谢谢。”
“你该谢的不是我,繁星姐,这一切都是傅哥让我提前准备的。”
她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冷慕在喊,他不得不离开。
他们走了好久,许繁星还在原地站着,窗台上的薄纱窗帘被吹起,她脚下酸了,她将那个小小的定位器的开关打开,放在耳朵后边。
另一头的傅子修正捧着一个同样小小的定位器,刚才魏嘉译没说,这个不止是定位器还是个监听器。
他戴着耳机,可以听到许繁星呼吸的声音,以及从他离开以后,她一直在哭。
他心同她一般疼,他了解许繁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