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星一时不查,听到这话后,耳朵根子就像是发起了高烧一样,热得烫人,直接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妈咪,妈咪!”
直到许年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繁星抬头,却发现几乎整个病房里的人,都在看着她跟傅子修。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面前高大伟岸的男人身躯,许繁星心头乱糟糟的,走到年年床前。
“年年怎么啦,有什么要跟妈咪说的吗?”
“妈咪,我想要回家。”
年年圆鼓鼓的眼睛里满是祈求,直看得人心软。
但想起医生的叮嘱,许繁星还是板起脸来:“不行,等到点滴打完,医生再来看过了才行。”
很少看到妈咪这么严肃的时候,许年年也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失望的垂下眼。
“年年,你看这是什么?”
身后的傅子修覆上前来,温声道。
“是酸奶布丁!”
到底是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酸奶布丁后,立刻扬起笑脸,用自己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上前去要。
“爸爸来喂你好不好,这东西太凉,不能多吃,否则会拉肚子,到时候你可得在医院多住一阵子了。”
傅子修故意恐吓,脸上笑意宴宴。
听闻会拉肚子,果然年年小脸整个耷拉下来,瓮声瓮气道:“那好吧。”
“年年叫一声爸爸,爸爸就喂给你吃。”
这有何难?
许年年当即一声又响又亮的:“爸爸!”听得傅子修心情愉悦,傅老太爷更是笑迷了眼。
许繁星一直在后头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一向冷冰冰大老板,突然化身奶爸,笨拙又努力逗弄孩子,实在是让她一肚子气没处发。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点滴打完,医生来确认可以出院了,年年欢呼雀跃。
走出医院时,傅老太爷却忽然说:“说起来,咱们身为年年的长辈,从来没一起吃过饭,不如现在去吃一顿,也算是庆祝年年出院,顺便商议一下,几天后年年的生日到了,你们打算怎么操办?”
拿到亲自鉴定的报告,确认许年年是自己亲曾孙后,傅老太爷就把年年从头到脚查了一遍,自然知道年年都生日是哪天。
许繁星这才想起来,年年的生日确实快到了,她居然没有想起来,都怪这几天进入许氏太忙了,于是有一些自责。
“好,去水云天。”
傅子修点头颔首,对王俊吩咐道。
车上,许老太爷一直用眼神询问自己孙女,这到底是哪一出,怎么许傅两家前几天还跟个仇人一样,今儿个就亲如一家了,直瘆得他发慌。
许繁星同意来吃这顿饭,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
关于年年,是许傅两家唯一的牵扯,总要有谈清楚的时候。
既然打定主意要跟傅子修划清界限,就必须当着两位老人的面,把年年的事解决好了,免得一直纠缠不休,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心力。
到达水云天大酒店,几人作为贵宾,直接进入水云天顶级豪华包厢。
上菜后,许年年自己一人吃得乐乎,桌上其他几人却气氛微妙。
“咳咳……因为有了年年,咱们两家也不算是外人,有什么话,我这老头子就直说了。”
忽然,傅老太爷开口,打破寂静。
许繁星放下筷子,柳眉微动,内心冷笑,她就说傅老爷子怎么会对她笑脸相迎,狐狸皮这就绷不住了,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旧如此。
“有什么话您说。”她淡淡道。
“许小姐,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五年前的事情,是我老爷子对不住你,一晃眼五年过去了,我以为你跟子修两人再不会有什么牵扯,没想到,你们居然有了年年。”
傅老太爷似是叹息,一双精硕的眼睛锁定许繁星。
“如果早知道你当时就有了年年,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就这么走了,让年年这么多年漂泊在外,不能认祖归宗——”
老太爷说着说着,有些激动,然而却被许繁星打断了话头。
“傅老爷子,你这话说得不太对,许年年,许年年,年年是我们许家的孩子,认祖归宗也该认得许家老祖宗,这跟你们傅家好像没什么大关系。”
意思就是别管这么宽。
许繁星是毫不客气,她内心对傅家人早就不抱什么期待了,既然以后注定不要纠缠,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点比较好,免得扯皮。
“你!你这丫头,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年拆散你们两?”
许繁星的意思是年年不会认傅家,傅老太爷当下脸就沉下来了,面色不虞。
笑话,年年他老子姓傅,就该认傅家老祖宗,是傅家的后人,他盼了这么多年,唯一的盼头,就是有一个曾孙子,而今终于有了,许繁星却想要切断年年跟傅家的关系,这算什么话!
“我记性很差,五年前的事情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不必一直提以前的事。”
许繁星也冷着脸,见傅老太爷还打算说什么,又道:“更何况,年年还在这儿呢,老太爷您还真是够着急,在孩子面前谈这些,有没有考虑过年年感受?”
当下所有人目光聚集正埋头苦吃的许年年身上,年年抬起头,对着许繁星眨巴眼睛。
妈咪真是太坏了,就知道把他当挡箭牌,哼!
如此老太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一直拉着脸吃饭。
“爷爷,年年的事不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年年的生日,该怎么操办。”
傅子修忽然出声,虽然对着爷爷说,却一直看向许繁星的方向。
“是啊,年年刚刚回来许家,认咱们许家老祖宗,是该好好大办,对外公布一下。”
许老太爷不无得意道,乖年年是他们老许家的,傅老头想要,让他孙子再生一个去!
“你的意思是年年生日办在许家!?”
傅老太爷气得胡子都歪了,尤其是看着对面许老头春风满面的样,心里更是梗得要死。
“不行!绝对不行,生日宴必须要在傅家操办!”
老爷子一口咬定,绝不松口。
场面便一直僵持下来,最后还是傅子修劝说道:“爷爷,年年的生日宴,便是要看年年自己愿意在哪儿办。”
他这话说得中肯,许繁星十分受用,对于年年的意思也十拿九稳,于是立刻问年年:“年年,你的意思呢,想在哪儿办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