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许繁星的心头一震,似乎,她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当年的骗局,她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
许繁星垂在身子两侧的手紧了紧,一直以来,她好像从未考虑过,傅子修这五年过的是否很好。
她唇角微动,想要解释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看向傅子修的面庞,心里一团乱麻。
“对不起。”终究,她还是只说了这三个字。
不知道是在为哪件事而说出口的对不起,但除了这三个字,许繁星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语来表达自己当下的心境。
傅子修脸色微变,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你看,我们都太无能为力,曾经的事,到了如今来看,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句对不起,可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这个问题,让许繁星心头一滞,她讷讷道:“因为没有意义,我们都不该去做没有意义的事,不是么?”
她从未认真的想过,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只知道,在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在心中做了决定,从此以后,她和傅子修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傅子修自然不信这就是许繁星心中的真实答案,“你在骗我,这不是你的答案,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是不是所有的话,只要不符合你的心意,就不算是实话?”
末了,许繁星恢复正色道:“既然你问了我,那么我也想问问你,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和我重新开始?”
是为了许年年,还是因为知道了五年前的真相所以心中愧疚,还是说,所谓的不甘心。
这些答案,在许繁星的脑海中一个一个的来回滚动,这里面却没有一样,是因为爱。
傅子修愣住了,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而他沉默的这些时间,让许繁星一点一点心凉了,所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心酸,许繁星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觉得我的做法很正确,傅子修,你走吧,合同的事我可以自己拟定完了找人给你送过去,有什么问题发我邮件。”
傅子修看到了许繁星眼中的失望,他才终于将心中的想法捋清楚,开口道:“我之所以……”
话还没说完,便被续费那行打断,“够了,你不用再说了,我不是当年的许繁星,你也一样不是曾经的傅子修了,不要把心中对于曾经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也弄得支离破碎行吗?”
她在怕,怕傅子修说出来答案后,会让她彻彻底底,对所有的一切失望,对曾经发生的一切感到可笑。
见傅子修要说什么,许繁星捂住了耳朵,“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你出去,现在就出去!我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和你再重新认识,一点也不想。”
许繁星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像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的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
终于,傅子修还是走了,许繁星急切的想要赶走他,并且拒绝听到他的回答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他内心深处最*的地方。
傅子修走后,许繁星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日落的余晖,看着外面的世界,一点点的变成橙黄色,再渐渐变暗。
就像是此刻她的心,一点点的沉入了谷底,许繁星不明白,她的心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只知道,在看到傅子修面对那个问题,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了很久的时候,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许繁星一直以为,她不会再有感觉了,可当傅子修没有说出理由的时候,她依旧会怅然,心中酸涩,就像是突然之间,确定了心中的某一个答案。
五年的时光,很长,谁也不敢保证,五年后的自己,和五年前的自己是完全一样的,她不能,傅子修也不能。
许繁星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想要推开,而是想要看到心目中,最期待的那个场景,听到她希望的回答。
在那一刻,她是希望傅子修告诉她,想要重新开始,是因为从未改变的爱。
日落的余晖渐渐退去,天空一点点的变黑,黑暗一寸一寸的,快要将许繁星吞噬。
她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你不是早就已经决定了么,从五年前离开,决定去意大利的那一刻,不久已经决定,要将从前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么?
怎么安安稳稳的过了五年回来,偏偏就变的矫情了起来?
许繁星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想法摒弃掉,既然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又何必在现在为难自己。
离开许氏后,傅子修面色阴沉的坐在车里,刚才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上演,许繁星哪怕是把自己变得失控,也不愿意听他多说一句的画面。
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想过去,而对面的人却不断地将那条鸿沟扩大,他怎么也过不去。
傅子修心中烦闷,咒骂了一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之后的两天,傅子修果然没有去了,他接收到了许繁星发来的邮件,是和冷氏的合同。
看到这些,傅子修的心情越发的烦闷,只草草的看了一遍后,便直接发给了冷慕。
不消片刻,冷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傅子修看了一眼,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要拖几天么,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直接这样解决了?”
面对冷慕狐疑的质问,傅子修并不想多说,他冷冷道:“与你无关。”
听这语气,冷慕就知道有问题,他道:“看来是有情况啊,你和许繁星之间又怎么了?”
“说了与你无关。”傅子修满脸的不耐,直接将电话挂断,不想和冷慕继续多说。
冷慕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一阵忙音,叹了口气,这两人,都是倔脾气,看来又是出现了什么误解。
本想问问,可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当这个中间人,不过,倒是可以找个另一个人想想办法。
冷慕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