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吓到了在场的人,也喊的主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许繁星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的作品抢了过来,用布紧紧地蒙住,她对主持人道:“抱歉,这个,我不卖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听,惊了,哪有这样的事的,今天大家可是专门来目睹她的作品,并且,在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想要拍卖下来,好进行以后的商业合作。
毕竟,许繁星的出场,赚足了大家的目光,若是可以合作一番,这场生意绝不会亏。
这是一场艺术的展览,也是一场大家都默认了的交易。
可许繁星却突然说不卖了,无疑是给所有人浇了一盆冷水。
工作人员上前小声的洽谈,“许小姐,这又是为何,拍卖马上就要开始,如今喊停,您觉得,是不是不太好?”
“难道我还没有权利收回我自己作品的拍卖权么?”
许繁星有些急了,语气也不是太好,意识到这一点,她稳了稳心神,换了个语气道:“我因为个人的原因,不想继续拍卖了,金钱上的补偿,我可以赔,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
说完,她对着台下的人道歉道:“各位,对不起,我的作品,可能无法再继续参与拍卖下去,如果喜欢我的作品,我后续还会设计出让大家满意的来,下一次的作品,大家可以通过网络竞价,关于合作的事,在下次作品出来后,一样作数。”
匆匆的说完后,许繁星便抱着自己的展品,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下离开,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这算是什么事,他们等了许久,熬过了漫长而无聊的时刻,就是为了听许繁星出场,然后说一句抱歉,拍卖不作数了?
果然是脾气最古怪,最嚣张的设计师,想如何便如何,先是吊着大家的胃口,吊足了该出场了,又来一个反转,让人看着心痒痒。
傅子修看到许繁星出去,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要追上去,他对杨逸道:“我有点事,失陪一下。”
杨逸点头道:“无事,傅总去吧,我等着便是。”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杨逸都看在眼里,傅子修在自己的身边,那反应,根本就是掩藏不住的。
只是,两个人对视的时候,眼中的情绪,却让他看不懂,究竟是爱,还是恨,一个爱恨交织,一个痛心而想要躲藏。
看来,这其中的故事不浅,这次来这一场展览拍卖会,虽没有看到许繁星的出山之作,却看到了更重要的事,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傅子修匆匆的追上去,许繁星就那样抱着手里的东西,在前面跑。
“许繁星,你给我站住!”
男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许繁星的背影只是顿了两秒,便咬牙继续跑,既然已经做出了躲的动作,不如躲个痛快。
见许繁星还在奔跑,傅子修眸子眯了眯,眼中有些凌厉,跑是么,他就不信,许繁星能跑得过他。
傅子修加快了脚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许繁星穿着高跟鞋,跑起来本就不方便,两个人的距离很快就越来越近。
终于,许繁星就近在咫尺了,傅子修伸长了手臂,一把拽住了许繁星的胳膊,他沉声道:“我让你站住。”
许繁星重心不稳,一下子被傅子修拽了回来,后背重重的砸在了墙上,痛的她龇牙咧嘴。
她还想逃,傅子修的长臂却一把撑在墙上,他注视着许繁星,冷冷道:“还想跑?”
他的心里有些怒火,在许繁星看到自己,不顾一切的要跑的时候,这种怒火就不受控制的起来了。
而后面,许繁星哪怕是被自己拦下,依旧向前冲的样子,更是击垮了他心里最后一点理智。
许繁星看着眼前的人,她想要退,却无路可退,这是整整五年啦,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傅子修面对面相处。
眼前的人,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那五年,就像是一生那样长,而现在被傅子修拦下的时候,却是更加煎熬。
她搂紧了怀中的东西,抬眸道:“你要做什么?”
闻言,傅子修冷冷的勾起了唇角道:“见到老朋友,你是不是该说一句,好久不见,尤其是,曾经被你伤的连渣都不剩的,老、朋、友。”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每个字,都让许繁星的心,更疼一分。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不想在五年后,仍然在傅子修的面前如此的狼狈,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了漠然。
许繁星道:“所以,你追上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么?”
“错。”
傅子修微微挑眉,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冷下去,他说:“我只是想来看看,当初那个厉害的,让我恶心的彻底的许家大小姐,如今是混成了什么样。”
这些词,就像是一把刀子,在许繁星的心上扎着,扎出了一个又一个伤痕,还是在她曾经的伤口上,层层叠加。
原来,心痛到麻木的干净,竟是这样,许繁星以为,时隔五年,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五年,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坦然。
“所以呢,你看到了,我过的很好,成了有名的大设计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亚于曾经的许家大小姐,就连看到了你,我不想拍卖,就可以直接撂挑子走人,这五年,我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每一天。”
许繁星也学着傅子修那样,将要强调的词句,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毫不意外的,她的话,惹怒了傅子修,他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再次变得支离破碎。
“许繁星,你果然,还是那个让我恶心到骨子里的人。”
傅子修一字一句的说,他的每个字,都无一不将自己的情绪完完全全的,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出来。
恶心么?她在问自己,她真的很想要问问傅子修,一个为了他今后几十年生活而被迫选择做点什么离开的人,究竟恶心在哪里。
可她不会说,她永远也不会说,既然是自己的选择的路,又何必再去解释,她和傅子修,再也回不去了。
许繁星轻笑道:“是啊,我恶心,我再恶心,也是您曾经尝过的。既然我恶心,您又何必这样拦着我,难道,不脏了您身边的空气么?”